而眼前的奉时雪依旧冷着眉目,甚至染上了一丝懒恹恹的欲气,再次抬起了自己的手,后将她忽地推到榻上。
乌黑柔顺的发丝迤逦地铺满,无辜纯粹的眸中顷刻水雾蔓延,蝉翼般的睫毛不断轻颤着。
她现在只有慌张没有旁的情绪。
奉时雪低垂着眼眸目光掠过,最后定格在她那双眼中,方才里面都还是肆意的骄纵,现如今便已经盛满了恐惧。
见此场景他无声地弯了唇角,墨沉沉的眸中的笑意转瞬即逝。
然后奉时雪在褚月见颤抖的睫毛下,跪于身侧,伸出干净修长的手,轻巧地勾住她的衣带。
他的动作带着认真,真的应了方才褚月见的话,他当真在给她换衣裳。
层层衮雪细纱散开铺于两侧,肤如凝脂显露出来,带着凉意的指尖无意划过柔软的肌肤,引起陌生的颤栗,凝脂上瞬间泛上一层薄薄的胭脂。
她身上甚至还带着暧昧的痕迹,都是他留下的,似红梅般朵朵绽放,诱使得他回想起之前的那食髓知味的感觉。
奉时雪目光一顿,只是从上面淡然地划过,然后将软榻上无力的人抱了起来,原本的衣料顺着肩胛滑落。
她此刻纯洁得犹如汉白玉净瓶。
在褚月见看不见的地方,那双波澜不惊的眼中,才肆意地展现出贪欲。
他如今无比可惜,出来时未曾将那净瓶带出来。
奉时雪垂下眼睫,抬手将一旁的月白正青袍披于她身,将那凝脂玉肤遮掩起来。
衣带系上的时候,褚月见才感觉自己能动弹了,立刻抬手推开眼前的人,弹至软榻的最里面。
她的后背紧贴着冰凉的墙面,眸中带着不加掩饰的警惕,像是受惊的动物。
奉时雪见之轻微挑眼,庄严正经的清冷倾塌,染上了一抹邪恣。
他等着褚月见问自己。
褚月见的手紧紧攥着衣领,指尖泛白,心间还在不断地颤抖着。
方才奉时雪分明什么都没有做,她却感觉那视线占据了浑身,在那平静下竟感觉到谲诡的危险感。
果然身上的这个东西和奉时雪逃不开干系,他一个动作,一句话,自己便不受控地跟上前去了。
褚月见对视上眼前冷静得诡异的人,原本脱口而出的话顿住了,她心间萦绕着强烈的不安。
“哈,辛苦了,伺候得挺好的。”所以下次不要再继续了。
褚月见盯着奉时雪,暗自关注着,果然他在期待自己发出询问。
见她没有对方才的一切发出任何疑惑,他的眼底十分明显地闪过了一丝失落。
危——
褚月见只感觉到强烈的危险,有种藏在平静下的暴风雨正在翻涌而来的错觉。
她现在只庆幸自己方才没有直接问出口,不然可能眼前的奉时雪不一定是现在的这副平静面容了。
虽然她猜不到奉时雪的心思,但是却隐约有种感觉,眼前的人就是在等她主动发现,然后问出来,问出来之后呢?
褚月见不敢想,除了撕破眼下两人之间萦绕的薄膜,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之外,没有任何的其他的好处。
所以褚月见打定主意,她绝对不能如奉时雪的愿。
他眼下的行为就跟伪装猎物的狩猎者无二,通过伪装来捕获猎物,然后看着毫无察觉的猎物一步步落入陷阱。
等到她最后挣扎之际才发觉,猎住自己的是原本无害的猎物,从而达到至高的快.感。
想到他如今的心理大约和此种类似,褚月见又有些想开口骂他,都有些忍不住了。
不久前还睡过了,怎么现在说翻脸猎她就猎她!
奉时雪的目光淡淡地落在她的脸上,见她眼中藏不住的情绪,心尖莫名泛起意动。
他捏着指尖上挂着的环琏,按捺了下来意动,恢复了原本的面无表情。
褚月见坐着不动,虽然表现得很无惧,实际上后背紧贴着墙面,都泌出了一层薄汗。
明眸中眼中闪过一丝恼意,早知道奉时雪会这样对自己出手,当时不应该贪图那点好感,而跟着一起出来的。
她现在有种强烈且不可忽视的偷鸡不成蚀把米错觉。
好在奉时雪只是立在一旁冷漠地睥睨着她,似方才做那些事的并非是他,他只是一个旁观者般。
两人都不讲话了,周围便萦绕了一股奇怪的对峙。
就在褚月见即将要撑不住了,奉时雪才收回自己的视线,然后转身往外走。
等人彻底走后,褚月见才松了一口气,抬手抹一下后背,一层冰凉的汗渍浮于表面,刚换上的衣裳都湿透了。
这边奉时雪沉眸往外走去,原本面对褚月见淡然的眉宇,忽然染上了浓烈的黑雾。
褚月见方才是在怕他。
这个念头一起,奉时雪迈出的脚步骤然一停,心中泛起一股说不出的烦闷。
他抬手抚上眉骨的那颗痣,眼眸微阖,呼吸有些失率。
天边染红了云,满海金波,使他一身雪白染上了淡淡的蕴光,只在原地驻留片刻才再次抬脚往外面走。
房间的褚月见平复了自己内心的情绪,确定奉时雪已经出去了,这才小心翼翼地赤脚踩在地上想要去开门。
可任由她如何推门,门都纹丝不动,屋外的锁链发出细微的声响。
奉时雪出门还锁门?
一时间褚月见不知该说他警惕,还是该说些什么了,其实完全没有必要的,她现在出去能待的地方就是柴房。
脏乱差的柴房和眼下的这个舒适的房间相比,她当然是愿意待在这里的。
但她现在想要出去观看一下周围的场景,顺便找到广陵王,但没有想到奉时雪出门还锁门。
褚月见推了几下门便放弃了,视线掠过一旁的窗户,其实她能开窗户。
靠在门上看了窗户半响,褚月见默默地收回了视线,然后往前面走去,趴在房间中的软榻上。
不知道奉时雪去了什么地方,褚月见一个人待着没有任何可以消遣的,干脆躺在上面刨析奉时雪的行为。
距离他推翻褚氏没有多少时日了,中间的媒介点书上没有说,所以她眼下也不太确定是否是和广陵王一起的。
还有褚息和能不能救下来?
褚月见抱着被子翻滚了一瞬,然后双目无声地盯着房梁,忽然在脑海浮现了一个人。
陈衍让——
作者有话说:
女鹅现在还念叨陈,你猜猜雪雪知道吗?
啊啊啊,差点忘记提醒了,下章有被关的风险,我努力出来。(风险就是之前那句话成真了,你念谁,咋们就去谁面前那啥。)
第54章 奉时雪方才出去喝酒了?
金玉镶箔, 明珠高悬,风亭水榭被笼在柔光中。
觥筹交错,三人对饮, 只有广陵王双颊泛红, 枯槁的手臂拥着娇艳的美人醉生梦死。
“近日难得筹齐最难请的两位, 本王这先干一杯。”广陵王眯红了眼,摇摇晃晃地举着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王爷请。”一身青白色的陈衍让弯着眼,浅笑晏晏地举着杯中酒。
他眼看着上方的广陵王喝下去,将手中的酒举起来,然后搁置一旁未曾动作。
广陵王见状一顿,心中不太在意。
南海陈氏的人向来倨傲, 算起来这陈衍让, 已然算是喜好给人面子的人了。
相对比起来,另外一个人自坐进来之后,便是一副和这般热闹的场景割裂开,显得分外清雅。
这奉时雪甚至连面子都不给他。
思此,广陵王眯起眼笑了,笑不达眼底,翘首看向底下的奉时雪, 似笑言:“世侄,可是觉得宴上的酒水不适应?”
奉时雪抬眸清冷地看去, 然后轻声嗯了一句。
他本来就无意出来, 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和褚月见待着。
面对奉时雪的态度, 广陵王深感受到了轻视, 眼角耷拉下来, 却也不得不还要维持表面的和煦。
“那下次本王提前备好世侄喜好的酒水。”广陵王弯眼笑着,好似方才的不悦都未曾出现,但手却忽然推开身上的美人。
美人不知自己哪里惹到了广陵王,惶恐地跪在地上
广陵王抬脚踹了她一脚,低声淬骂:“滚。”
他是在假借这样的行径,已此来抒发自己对奉时雪的不满。
骂完这边后心情畅快了,广陵王这才转头看向一旁的人,带着醉意道:“忽然想起,方才下人来报,世侄将人带走了?”
不仅带走了,还杀了他的人,可是半分脸面都未曾给他留下。
即便是合作,那也不是这般合作的,广陵王心生着不悦。
广陵王这话落下,一旁的陈衍让也将目光转向对面的奉时雪,嘴角噙着笑,掌中酒杯转于指尖。
他等着奉时雪的回答。
陈衍让知道跟着奉时雪的是褚月见,如今宫中的褚息和,正因为褚月见的失踪,而斩杀了不少的宫人。
现鹿台金殿上可遍地是血河。
奉时雪面上的情绪一如之前,眉梢都是冷漠:“嗯,小姑娘一个人待着害怕,自己翘了窗户寻了过来。”话语之间满是荒唐。
“嗤。”突兀的笑声自陈衍让嘴角泄出。
他很难想象褚月见翘窗的场景,不过既然人在奉时雪那里,也没有什么担忧的。
奉时雪知道他如今和褚月见之间的关系,找他要来褚月见也不是什么难事,反倒是现在不能将褚月见放回宫里。
宫中的那位可是疯得彻底了。
随着这突兀的声音,两人的视线都看向了陈衍让。
“只是忽然想到有趣的事儿了,抱歉,请继续。”陈衍让举起手中酒杯示意致歉,眯着促狭的眼眸,带着看戏的暗光。
第9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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