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珩沉默地看着他,没有回应。
唐力:“从我记事起,我父母就经常打架,还闹到民政局去离婚,但每一次都没离成。我那个时候总是担惊受怕,但又破罐子破摔地想,离了就离了吧,总好过他们成天打架强吧。后来我15岁吧,他们就真的离婚了。然后……我母亲就和一个女人住在一起了。也是在这个时候,我和男友有了第一次的性关系。”
祁珩嗯了一声,右手托着下巴,安静地看着唐力。
唐力:“我们那个时候很疯狂,两个人好得跟一个人似的,也很激烈,吵起架来要生要死的。”
祁珩:“听起来这是一段特别充满激情的共生式关系。”
唐力点头,“是的。我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暴饮暴食,用刀割伤自己,‘溜冰’,对别人进行暴力攻击,我整个的七年青春期都是这么度过的。”
祁珩心里一沉,“溜冰”这个词,放在这个语境里,显然不是指溜冰场的溜冰。“你是说,你在这个阶段开始接触毒品,并且吸毒长达七年之久?”
唐力点了点头。眼神中闪现一丝后悔的情绪,随即又用一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语气说了下去。
……
送走唐力,已经是晚上八点五十分,祁珩坐到办公桌前,写唐力的咨询记录。
白皙的修长指节在机械键盘上噼里啪啦地敲击着,一行一行的文字从指间生长出来。
日照灯照在年轻人一丝不苟的短发上,自从恢复生活自理能力之后,祁珩上班前都会用发胶把头发固定一下,气质显得更加沉稳和成熟。
忽然,传来一阵大门外的铃声,祁珩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心里正纳闷,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起身走了出去。
大门外并没有人,但是看到一道人影迅速消失在电梯口。门外凭空多出一个盒子,祁珩心里一悸,有种凉飕飕的感觉。
炸弹?
或者其他吓人的物件?
祁珩想了想,不管怎么说,都不像是送温暖。既然如此,那就索性别管了,打了个电话给保卫科值班室。
“喂,你好,这里是31楼津渡心理,刚有人送了一盒不明物品到我公司门口,我想请你们协助处理一下,能来个人看看吗?”
“马上到。”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低沉嗓音。
祁珩不由得心头一悸,这么晚了,他怎么还在当值?
但不管怎么说,听到来的人是桑正阳,祁珩不安的心情顿时消减了一大半。
桑正阳调监控一看,三分钟之前,电梯里有个戴着口罩和鸭舌帽的男人从31楼下来,马上通过对讲机传呼守在北门的汪晓。
因为早已过了下班时间,永青大厦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的大门只有北门还开着,其他三道门早已落了锁。
“汪晓,刚才出去一个戴口罩的男人,你看看他走远了吗?”
汪晓正在刷短视频,根本没顾得上看什么人出去,而且,晚班交接之后,根本就没有人从外面进来,那从里面出去的,他想当然地以为都是永青大厦加班的职员,也就没放在心上。
这一听老大问话,汪晓就知道坏了事,忙往广场附近地毯式搜索了一遍,可惜什么都没看到。
汪晓心虚道:“桑队,人走远了,追不上了。”
桑正阳回复道:“行了。别追了。以后当值要打起精神,少刷短视频。”
“知道了,桑队。”
桑正阳用最快的速度跑去电梯口,奔去31楼,他当然知道祁珩没事,可还是用最快的速度跑到了津渡心理的门外。
祁珩看到熟悉的身影,忐忑不安的心顿时松了下来,他打开门,走了出来。
唇角一提,含笑说:“不知道是个啥玩意儿,但直觉不是啥好东西。不然你也别看了,帮我扔了就行。”
“没事。”桑正阳蹲下身,缓缓打开盒子,一股腥臭味扑面而来,一窝被碾死的老鼠横在里面,下面还有一摊血迹。
正阳看着这几只带血的腥臭死老鼠,脑子里轰的一下,一阵尖锐的长鸣声闪过耳际,头忽然剧烈地痛起来,一些混乱的画面像幻灯片似的在脑海中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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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
第79章唐力二十二
“阿正,你怎么了?”祁珩皱着眉头,屏住呼吸,把盖子盖上,双手圈住桑正阳的腰部抱起他。
“头好痛……感觉要炸了。”正阳一手扶着身后那人的手腕,一手扶着头,信息像宇宙大爆炸一般碎成无数的碎片向他袭来,天旋地转,踉踉跄跄走进大厅,蜷缩着身体躺在沙发上。
祁珩拨打了120,电话接通,传来一个女声询问情况,祁珩正要说:“您好,这里是……”左手忽然被人抓紧,视线落在那人身上,只听正阳面色痛苦地说:“不用、打电话。应该是恢复记忆的前兆。”
“对不起,打错了。”祁珩挂断电话,眸光一顿,唇角一勾,“我给你倒杯水。”
半个小时后,正阳感觉好多了。但看起来像是生了一场大病,整个人都蔫蔫的,俊朗的脸色苍白如蜡,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倾身想拿水杯,还没够着,水杯就被那人塞到了手里,修长白皙的手指留下温润如玉的触感,心蓦地一颤。
“谢谢。”正阳低沉道。
第1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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