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远华叫上隔壁的室友，也是十几年的好兄弟，蒋天耀，目的地是路边的小烧烤摊。
    “你个废物，成天就知道躺着抽烟。”
    “我可是有帮你打广告拉单子啊。诶，对了，那个挺御姐的老板呢？她今天有没有找你打游戏？”
    “没有，就因为你这屌毛，我都不好意思收她钱。”
    “嘿嘿嘿，喝完酒继续教我打韩信啊。”
    “喝完酒打个鸡儿，老子要睡觉，死一边去。”
    两人说着，要了一打啤酒，几十根串儿，喝到了凌晨才回出租屋。
    缦霜一大早来到组里，听得两个师姐在交谈着延毕和中期考核。
    “天呐，如果延毕就没有任何补贴了，要怎么生活呢？”发问的是组里最漂亮的一个师姐。
    “你或许可以先结婚，找个长期饭票。”说这话的是一个博三师姐，大概是延毕准候选人，研二就结了婚，丈夫似乎在广东有着一份不错的工作。
    “你也可以让你爸妈再养你呀。”
    “对了，昨晚的综艺你看了吗？我看到那个女学生……可是我一点都不嗑他们俩呢。”
    缦霜听得头疼，她不看综艺，也没有长期饭票。倒不是想雌竞，也不想显得自己清新脱俗，只是她脾性也并非全然温和，本科时候因为脾气直被人算计过两回，现在她学乖了，学会了沉默应对，也不再那么开朗。因她是苏州人，又是独生女，父母给她吃穿用度的好一些，假期也能去那么一两回美国游学，在这里显得与她们格格不入。她发的朋友圈，鲜少有组里的人给她点赞。组里的人总是暗戳戳阴阳她苏州人有钱，她多买一个mk包，一条金链子，也有人酸酸地说一句“独生女就是好，父母的钱随便花不心疼”。她寻思也与她们井水不犯河水，反正在科研上也能互相帮助，无非就是不做朋友罢了。隔壁桌的师妹又与她八卦，说W师妹和男朋友四周年，闹着让他买了个coach经典款的托特包，自己却连100的手办都不愿回礼；又说W花了4000买了20件短袖。缦霜也有一个coach托特包，是她保研后母亲奖励的，只不过是点缀了满满的糖果的那个款式，她很喜欢，也用了三年。她皱了皱眉，想着别人穿什么戴什么和我有什么关系，在她高中的时候，大家也从来不看这些牌子。
    中午，缦霜点开昨天加的那个人。
    ”今天带我上无双可以吗？“
    没有回音。
    一直到下午六点，缦霜吃完了晚饭，依然没有回复，她甚至打过两次语音。缦霜心想这人不会熬夜通宵打游戏猝死了吧？她看他主页有个电话，犹豫了一下，还是拨了过去，响了好几声，那边挂断了。然后她收到了对面发来的一个问号。
    ”刚刚是我打电话的，我看你那么久不回复，担心你的身体。“
    ”我七点才睡。“
    ”我就是怕你死……“
    “谢谢你，我活得好好的。”
    林远华问她要打多少，她说还是三把吧，时间不多，她还要备考托福。
    这次他没有拿李白，拿了韩信、诸葛、赵云，还带了个夏侯惇三排。缦霜一个人开了麦叭叭地讲个不停，十句话他只用文字回复一句。依然是三连胜，打完之后，林远华给她发了一句：
    ”下次别打电话来了。“
    ”我会的。“
    ”别搞事情，不然真的要猝死了。“
    ”你会镜澜曜吗？会老虎吗？会玄策吗？会守约吗？“
    ”我会阿轲，会兰陵王，会牛魔，会曹操，会程咬金。“
    缦霜：……
    “今天看见没有，哥不是只会李白的。”
    “可是偶尔我也想看些别的英雄，你这也太虚了，不如叫你虚白。“
    “？请叫哥帅白。”
    “死一边去，别恶心我。”
    缦霜笑着关上了手机，打开了平板开始做托福阅读和听力。上了无双之后就不太想打了，况且之后还有一个月科考的任务。
    认真学了两个小时，她打开手机，几十条消息弹出：李太白邀请您加入群聊“李太白是帅哥”，里面还有几个妹子，大概都是他的老板了。这个群是新建的。缦霜见自己是第一个被拉进来的，把群名改了：“李太白很虚”。
    “厂长你看看你改的什么群名，像话吗？”
    “你话别多，多拉几个妹妹进来，也不知道你把这些妹妹藏着掖着都干什么。”
    ……
    缦霜在支付宝搜了那个电话号，显示“*远华”。她去群里@李太白，说了一声远华，又问他是不是姓李。他说：“我姓林。”
    缦霜没几天就去海上科考了，没流量没网络。自然也打不了王者荣耀。只不过为期一个月的科考回来，很多事情就变了。先是群里一个妹子和林远华闹了矛盾，林远华给她说了，起因是他好兄弟喜欢一个老板，所以没收钱，群里的妹子不干了，似乎她平时找他打的也多。两个人一边一个，都来给缦霜说。一个说自己没对不起老板，一个说林远华又蠢又想骗。缦霜又一次听得头疼，不想和这些复杂的事情有所瓜葛，就把两人都拉黑了，又把王者荣耀卸载了，安心备考最后几天，好在考场就在自己学校，这下托福也解决了。
    过了一周，托福成绩也出来了，她考了105，倒是个不错的成绩，她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想着这该够申请大多数欧美的博士了，于是订了下一周的票，去广州旅游了。
    林远华隔了一天，再给缦霜发消息问她要不要打游戏，却发现自己被拉黑。每一天都给她发一句话，看她有没有把他拉出来。持续了一周，林远华也将她删了。却也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位大小姐，本来还想送她两把王者，这下也省事了。
    不过这次广州之行，倒是让两个毫无交集的人有了一些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