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凝固。
挂钟的秒针走转了一圈又一圈。
何愿坐在梳妆台前一动不动,她捧着手机,全神贯注的盯着屏幕上信息收件栏。
刚洗完的头发还来不及吹干,湿润发间还凝挂着无数晶莹水珠,正顺着发丝一路滑至发尾,而后一一浸入肩膀上的毛巾。
“叩叩——”
敲门声将她的思绪勾扯了回来。
莫许身着素色家居服从门外走进。微开的领口露出明晰的锁骨,柔软衣料仅靠宽阔的骨架衬得平整有型。脱离助力的行走还能寻出些微异样,即便在家他还是习惯将那只假肢完美伪装在裤衫的遮掩下。
他自然而然的走到何愿身后,摘下她肩膀上的毛巾,为她仔细擦拭着发间湿润。
“还在等成绩单?”
“嗯……”
毛巾盖在她的头顶,修长的手抓动着轻轻揉擦。她无意于男人的亲昵动作,依旧将凝重的目光锁在手机屏幕:
“最后一个大题我拿不准,如果这分丢了,我怕我考不上高中班了。”
“没关系,不要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
把毛巾搭落在旁,莫许拿起梳妆台桌面上的吹风机,拨扣下开关。
相对静音的吹风声维持在一个足以被忽略的低频音,并没有遮盖住他的话语:
“即便做好最坏的打算,考不上重考就是了。大不了,我来给你课外辅导。”
何愿后知后觉的身体一僵。
此时才意识到男人为她吹头发的动作实在过于亲密。
即便在上一次“坦诚相待”后,他已经完完全全沉浸在丈夫这个角色里。
而她,却还停留在适应的过程中无限挣扎。
她试图表现得自然一些:
“那也太大材小用了……”
他淡淡一笑:
“怎么会呢。当年,教你识字的不也是我吗。”
手机嗡嗡的震动惊得何愿肩膀一颤。
她赶紧捧起手机打开了新接受的信息。
视线来回,行行过目。
凝肃点眉心渐渐舒展,唇角越扬越高。
“我过了……”
她转过身望着他,笑眼里绽放出耀眼的光芒:
“我过了!”
他显然被她的笑意感染,也陪着她笑眯了眼。
“恭喜。”
用梳子换下手中的吹风机,莫许握起她的发,缕缕梳顺。
沉浸在喜悦中的何愿立即拨打了李想男的电话,等待着对方的接通。
只听接通音响起的一刻,她兴奋道:
“好好姐!你收到成绩单了吗!”
“……收到了。”
电话那头,李想男的声音极为低落。伴随着浓重的鼻音,连呼吸都在颤抖。
一缕忧心截断了她所有的欣喜:
“怎么了?你是不是哭了?考试没通过吗?”
“考试通过了……”
“好好姐,发生什么事了?”
“何愿,我不能去上高中班了……”
——
高中班报道那天,何愿特地查询了录取名单。
排名靠前的李想男名字旁,被备注了“退班”两个红字。
天色还未完全暗下来。
自建房密密麻麻的紧挨在一起,一扇扇窗户里已点亮了明暗不一的灯光。
伴着铁锅铲的翻炒声,带有锅气的炊烟从窗口的排风扇里抽出。弥漫在楼与楼之间狭窄通道间。
这让每每穿行的路人都不免打上几个响亮的喷嚏。
何愿刚来到李想男的住处,就听见紧闭的门房内传来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
何愿熟悉这个声音,急忙靠近房门扬声呼唤:
“米米?米米!怎么了!”
孩子边哭边念道:
“妈妈,妈妈,我要妈妈!呜呜……”
房门从外扣上了锁,李想男应该是将米米独自留在家里。
“米米,我是干妈啊!你知不知道妈妈去哪里了?”
门内,是孩子从床上跳下来,穿着小拖鞋啪嗒啪嗒逐渐靠近大门的小小脚步声。
“干妈!米米睡觉觉,醒来妈妈就不见了……”
何愿贴在门上,就像想尽力靠近门里的孩子:
“米米别怕,干妈在门外陪你。乖啊不哭。”
身后的脚步声让何愿回过头去。
只见步入地下室的楼梯上,李想男牵着粥粥的手走了下来。
“好好姐!”
女人头发随意的捆绑在身后,松散而碎发凌乱。
她面色憔悴眼眶微红,听到房内小女儿的哭声,急忙赶过去将大门的锁头打开。
从屋子里走出的米米在看到妈妈的那一刻挤着哗哗直流的眼泪哭得满脸通红。
李想男蹲身抱起小女儿温声轻哄着。
李想男的状态不对,何愿担心不已:
“好好姐,怎么了?是不是李华又找你麻烦了?!”
女人面向何愿,鼻头一红,泪水从眼角滑落:
“我不能离婚了……”
何愿诧异扬声:
“为什么?”
“莫教授一直在帮我跟进起诉离婚的流程,一切都很顺利,我以为我可以摆脱他了。但是……但是以我的经济能力不可能拿到粥粥米米的抚养权。李华知道这一点,所以他对抚养权不愿松口。如果离婚,粥粥和米米就只能判给他。我好不容易才把她姐妹俩带出来,我不能让她们再回到那火坑里。”
李想男用掌心狠狠的搓擦着泪水:
“不仅如此,李华出来后还去我工作的地方大闹一场,导致我被辞退。我去哪里工作,他就去哪里闹。他就是想让我没有经济来源,这样他的胜算更大!”
81.风波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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