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别的男人向宋曦说出“我今晚的时间都是你的”，那宋曦多少也得回撩一句：“只有今晚吗？不得加个钟到明天早上？”
    可对着关西熠这张谦谦君子的脸庞，宋曦实在说不出下流的话来，真怕冲撞了才子。
    这大概就是为什么学校的老师们都要在学渣座位旁边安插一个学霸的原因吧，还真能起到点带头影响的作用……
    宋曦抬眸看了眼关西熠，见他那镜片后的眼眸是一贯的文雅干净，只好叹了口气：“你确定要陪我？这大冬天的，可不怎么好受哦。”
    关西熠挑了挑眉，并没有发表反对意见，一副任劳任怨、奉陪到底的模样。
    于是两人再度上车，由宋曦充当人肉导航，给司机指路。
    经过改装的防弹豪车就这么一路从鸢城市区驶向了郊外，顺着盘山公路上到了鸢城市内有名的凤凰山。
    车停靠在山顶的停车场，宋曦带着关西熠步行登上了观景台，两人居高临下，一起欣赏远方灯火辉煌的夜景。
    夜晚天气寒凉，山顶上冷风呼啸，关西熠这才明白，宋曦之前说的“不怎么好受”可是一点儿没掺假。
    他失笑：“原来这里就是你想来的地方，对你又有新的理解了。”
    宋曦立马竖起了耳朵，想听听看他是什么个理解法子，可关西熠只回了她一个讳莫如深的笑，没了下文。
    “好哇，你这是故意吊我胃口呢？”
    “毕竟理解题向来只有参考答案，而没有标准答案。”
    听得男人一本正经说出这话，宋曦内心啧啧。
    原来君子也会耍滑舌。
    宋曦也不卖关子了，看着万家灯火，向关西熠挑明：“我想你已经看出来了，我对你有点儿意思，你呢，你是怎么看的？”
    她瞄了眼身旁的男人，他也在眺望夜景，眼眸里的情绪高深莫测。
    没有得到答复，宋曦便继续：“你也知道，我没接受过世家教育，也不是什么知书达理的大小姐，不懂你们读书人绕着弯儿说话的道理。”
    “我从小在外流浪，刚到鸢城那阵子，只能住郊外城中村偏僻破烂的筒子楼，还是楼顶上随意搭建起来的棚屋，冬冷夏热。”
    “那时我站在筒子楼楼顶，看着远处繁华绚烂的夜景，发誓自己一定要走出去，闯出一个名堂，也是从那时起，我就喜欢站在高处眺望夜景，从城中村的筒子楼，到市区的高级住宅小区，再到凤凰山的观景台……我想要一步一步爬上最高。”
    宋曦这话有点儿交底的意思，只是这“底”是真是假，只有她自己知道。
    “那你如愿了，你现在是秦家大小姐，以清仁帮在道上的实力，你能在鸢城横着走了。”关西熠终于出声，客观评价。
    宋曦则低垂下眼睫，扯了个有些苦涩的笑：“确实是到了高处，但也像这山顶一样，冷风瑟瑟之下，只余刺骨的寒温。”随时都能带走她的命。
    混道上的都知晓，越是爬得高，也就越危险，高处不胜寒，而她一个女人，只会更难。
    后面的话没有再继续下去，两人静默地在山顶又看了几分钟夜景，实在扛不住呼啸的寒风，由宋曦提议回到了车上。
    在车内暖气的包裹下，宋曦冻白的小脸终于恢复血色，想着两人之前在观景台上的尴尬，宋曦正想笑着说点什么，就察觉到男人接近的气息，侧过脸，便和近在咫尺的关西熠鼻尖碰了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