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晚会那天,姜芸上了浅浅的妆,打扮得很漂亮。算得上见多识广的蒋慕见了她,也不禁怔了怔。
“你穿正装很好看。”姜芸冲他笑。
蒋慕不以为然:“是吗?”
他看着镜子里穿白色西装的自己,平日里带着凌乱劲儿的短发也经过了整理,人模狗样的。
穿好衣服刚走出来的时候,几个女生叽叽喳喳地说什么“腿好长”、“贵气范儿”,他是一点没看出来,感觉浑身不自在。
不过站在盘着头发,恍若一个小公主的姜芸身边,两人之间的配适度打消了这种不悦。
他漫不经心地往姜芸方向踱了半步,肩膀交迭,一高一矮地契合在一起,浑像一副中世纪宫廷风的画。
“看这边!”两人闻声转过头,咔嚓一声,闪光灯定格了美丽青春的脸上不经意透露出懵懂羞涩的一瞬间。
开场白的任务很快就完成了,标识着新年新气象的吉祥物在欢呼中光荣退场。
带着花了一个多小时,三四个人费心打造的look,无所事事地坐在舞台下的第一排。他们是整个参与晚会的人员里最美丽也最无用的废物。
蒋慕的朋友知情识趣地送来一大堆零食。他拆开一包薯片,递到右手边的座位:“吃吗?”
姜芸收回专心看着台上表演的视线,雪白的两指小心翼翼夹起一块,礼貌地说“谢谢”。
蒋慕看着她仓鼠一样一点一点地啃完,仰起的下巴连着脖颈一道圆润的弧线,流畅得让人心痒痒。薯片吃完,伸出一点点粉红湿润的舌尖,把沾着调味粉的指腹舔干净。
“啧”、“啧”,唇舌间细小的口水声响像肥皂泡泡破碎。
他妈的,要人命。
心怀鬼胎的蒋慕一再把包装袋递上去,姜芸为难地摆摆手:“不要了,弄脏了衣服挺不好意思的。”两人身上的衣服,都是特意找关系去专业造型师店借来的。
多大点事,蒋慕对她的拘谨不以为然,两根修长的手指从袋子里夹起一片,喂到她嘴边。姜芸拗不过,只好就着他的手吃了。
如法炮制地喂了几片,姜芸的脸越吃越红:“不用了,真的不用了。”
蒋慕在她眼皮底下勾了勾沾着调味粉的手指。她看懂了,做贼似的,美丽的眼睛左右瞟了瞟。好在他们坐在灯光昏暗的角落,且他人的注意都被舞台吸引。她迅速低下头,吮干净了蒋慕的手指。
然后假装没事儿人,可望着台上的视线却分明在颤动。
蒋慕看得有趣,对台上那些吵得人头痛的节目一点兴趣也没有,身子偏向她一边,没事找事地搭话:“好看吗?”
“什么?”转过头,是他高挺的鼻梁和幽深沉静的瞳孔,清新的气息扑过来,姜芸呼吸一滞。
“节目,你觉得好看吗?”
现在的节目是一群身材苗条的女孩在跳芭蕾舞,都是家里精心培养,从小练到大的,水平不输专业水准,身段柔和优美,动作美轮美奂。
仿佛真是一群天真活泼的小天鹅。
姜芸真心实意地说:“跳得很美啊,你觉得呢?”
蒋慕把手臂搭在椅背上,望着那些无头苍蝇一样满场乱窜,忙着伸手又抬腿的女孩,拧起浓密的眉毛:“看不懂。”
不知这句话哪里戳到了姜芸的笑点,捂着嘴巴笑得肩膀都在颤。
如果不是姜芸坐在旁边,蒋慕估计熬不过这漫长的两个小时。
快结束时,姜芸出去了一趟,蒋慕跟浑身有蚂蚁爬似的如坐针毡,烦躁地想着她怎么还不回来,时不时看一眼大厅入口,甚至有溜出去找人的冲动。
语文老师走过来,晚会的成功使她脸上带着洋溢的喜意,和蔼地拍了下蒋慕肩膀:“帅哥,待会儿来后台拍个大合照,姜芸呢?”
“刚出去了,我去找她。”蒋慕借坡下驴地走出了晚会大厅。
专门用作演出场地的大厅里是没有洗手间的,想上厕所得去旁边的教学楼里解决。走大路太绕远,有一条杂草丛生的小路。蒋慕走到一半看见了姜芸,还有她面前的冯抒。
冯抒低着头,一副丧家之犬的模样,跟分手前在姜芸面前的趾高气昂判若两人。
姜芸不记仇,银白的月光照在小脸上,是真切的关怀,她甚至用一只手轻轻握着冯抒胳膊,细致地絮语。
“你们在干什么?”蒋慕冷冷地问。
光是听见他的声音,冯抒竹节虫似佝偻的身躯便剧烈地一颤,他恐惧地看了过来,又立刻转开目光,瑟瑟发抖。
蒋慕精致俊美的脸藏在月光的阴影里,临近夜间的草叶上带着潮湿,显得寒。
带走姜芸时,蒋慕压抑着蠢动的拳头,幽暗如古井的目光深深地看了冯抒一眼。
“不是回大厅吗?”姜芸疑惑地看着自己被蒋慕抓住的手臂。
蒋慕面无表情地说:“去教学楼。”
学生们都去看晚会了,热闹全数转移,留下的只有寂静和阴暗。没有人,自然也没有灯,只有透过大玻璃窗洒在走廊上的蓝色月光。
月黑风高,适宜杀人。
蒋慕毫不怜惜地扯着姜芸的手腕,把她随便带进了一楼角落一间空荡荡的教室,锁上门后,抱起来坐在不知谁的课桌上。
他站在姜芸分开的两腿中间,冷漠挺直的高大身影像执刀的审判者,大手将流光溢彩的蓝色纱裙缓慢地推上去。
“做什么?”男生比同龄人略成熟,却又未完全脱离青涩的气息强势地缭绕在姜芸周围,离她不到三厘米,腿上绵绵的痒,令她心跳如鼓。
8.撞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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