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嬷嬷见劝不动她,只得拿眼看向沈谦。沈谦瞧了秦云昭一眼,见她一脸坚持,知道她是个主意大的,但是向来自有分寸,叹了一声让她去了。
秦云昭这才开了笑脸。她虽然在颐园住了这么久,可是因为孕妇不能泡温泉,寻常只是打了水来稍微洗浴一下而已,并没有好好泡过的;现在总算能舒服泡一泡了。
砌在屋内的温泉水温很合适,秦云昭三两下除了衣裳,先取了澡豆在小池子从头到脚洗了个干净痛快,才跳进大池子惬意地泡起来。
有脚步声轻轻传来,在屏风处停住了,秦云昭趴在池子边上,闭着眼懒懒地发话:“银沙,让我再泡一会儿。”
热水四面八方包围着她的身体,让她觉得舒服而放松。今天一天从凌晨起就惊险万分,到了现在总算能让她喘口气儿了。
有水声轻轻响起,然后一双大手不轻不重地帮她按起肩背来,秦云昭舒服地口申吟了一声,那双手却陡然停了下来。秦云昭迷蒙地睁开眼,就看到了一双黑亮深邃的眼睛。
一个轻吻落在她眉间,沈谦的双手继续按摩起来:“再泡一小会儿,就要起来了,你现在还不能泡太久,小心晕了头。”
秦云昭“嗯”了一声,目光落在了他的手臂上。肌肉壮实的手臂上,有几处深深的牙印,虽然已经结了血痂,也可以想见当时实在是被咬得狠。
秦云昭的指尖不由轻轻抚了上去:“你有伤呢,怎么下来浸水了?”
“没事。”沈谦的声音却突然低哑起来,目光直愣愣地落在秦云昭的胸前;胸前鼓鼓的两团雪白,巍然挺立,上面的两粒莓果艳红诱人。
秦云昭这才恍然发觉自己是不着半丝泡进池子里的,只是刚想伸手去掩,一只大掌已经快了一步,先覆在了其中一团隆起上:“阿昭,它长大了。”
手掌一覆上去,就下意识地揉捏起来。秦云昭紧紧掐住那只可恶的手腕子,想把它拉开:“我洗好了,我要上去了。”
沈谦却不肯放手:“阿昭,我帮你揉一揉,再吸一吸,说不定明天你就可以自己给大宝二宝哺乳了。”
他说的一本正经,秦云昭狐疑地看了一眼,站起身的动作有些迟疑。沈谦立时挽住了她的腰,抱着她跪坐在自己身前,揉着一只,低头就吮住了另外一只。
她那里本来没有胀痛的感觉,被男人的脑袋在胸前拱来拱去地紧紧吮着,却麻麻地痒了起来。
这臭男人,先前是谁说现在不行,至少要满月了再说的?!秦云昭微微一动,大腿内侧已经夹到了一柱硬硬的火烫。沈
谦闷闷地“啊”了一声,下意识地捉住了秦云昭的手,一双眼蕴了滋滋烧灼的暗火,却是可怜巴巴地向她看着。
秦云昭挣了挣,站了起来:“我去帮你取澡豆过来。”
沈谦的呼吸立时急促起来,刚想说自己去取,秦云昭已经手一撑站出了池子。一盒澡豆准确地扔进沈谦手里,秦云昭裹了厚厚的浴巾,笑眯眯地看了过来:“泡久了会头晕,你自己小心。”转身就拉开侧门走回自己的内室,隔着门还能听到她唤银沙过来给她揩头发的声音。
沈谦握着那盒澡豆怔了片刻,忍不住咬了咬牙,又气又想笑,又有些自责;刚才,是他一时冲动了,还好那野丫头把握住了分寸,却也是对他说她急色的小报复……
等沈谦再进来时,秦云昭已经在床上睡熟了,给他留了一盏油灯,床上也留了另外一床薄褥。沈谦俯身看了看那张睡颜,捻熄了灯火,轻手轻脚地在床的外侧躺了下来。
这一夜一天,没人体味得出他心情的跌宕起伏,还好这一切都过去了,他有两个娇儿,有了终于开始接纳他的,孩子他娘……
不等过完洗三,沈谦就走了,他没办法在这里留更久的时间。虽然一度动念把秦云昭娘儿三个带回京都去,最终却还是忍住了;京都水太浑,更不安全。
从前来贺生的向晨峰那里得知,这位小县令已经以修渠防洪的名义召集民壮开始训练以后,沈谦使了个障眼法,明里让秦云昭搬走了,暗里却把她安置回了青县。
青县城墙牢固,哪怕有大军压境,也能撑上两三天,有这个缓冲时间,够他过来营救的了。亲卫他只留了四个,其余三十来个全被他暗中派到了青县来。上一次的险情虽然是个意外,但是他绝对不想再发生了。
其实秦云昭觉得,上一回要不是孙慧娴,自己的行踪是不会暴露的,这一次这么施一下障眼法,谁也不会想到她不仅没搬远,反而又搬回青县城里来了;所以根本不用那么多亲卫,何况她这几天排完恶露后,已经开始重新训练起来,不会再想那天揣着个大肚子不能乱动一样憋屈了。
只是沈谦在这一点上坚持不退让,秦云昭只好依着他,在青县南城一处大宅子里住了下来,还忙里偷闲放了银沙的身契,把侯威和银沙两人的亲事办了,让两人对外称是来做生意的侯老爷和太太,宅子上也挂了“侯宅”的匾牌。
秦云昭让二丫借着上香还愿的由头,偷偷给姚锦云那边送去了喜蛋。姚锦云喜之不胜,悄悄地回了两块水头和雕工都极好的暖玉牌回来,秦云昭让邬嬷嬷用大红的丝绳穿了,分别给两个儿子挂上。
大宝二宝仓促间没定下大名,只取了两个小名,大宝肤色黑,像父亲,小名叫菜团,小宝肤色白,加上耳后有那粒小芝麻一样的小黑痣,就叫汤圆。
都说小儿取个贱名好养活,沈谦虽然不满两个儿子都跟吃货挂上了边,但是秦云昭喜欢,也就由她去了,只暗忖要给两个儿子取个响当当的大名才行。
秦云昭一直没有出女乃水,真正成了“干”妈,菜团和汤圆又是吃了睡,睡了吃的时候,因此她闲下来的大部分时间,都用在了恢复训练上,没事儿将府里的亲卫们都操练了起来。
有后来进来的亲卫这才知道,之前亲卫队长王延一直称呼夫人为“秦教头”,原来以前真的是给侯爷训练过亲卫队的。
侯威虽然成了亲,除了在外露面应酬,随时打探消息以外,回来时也是必参加训练的。见亲卫们私下里感叹夫人是真人不露相,不免以老人的口吻得意几分:“这算什么,当初夫人不仅研制了我们现在用的手弩,还手把手教会了工兵营如何用炸药爆破呢。”
秦云昭听到这话,暗中已经相信自己确实只是缺失了一段记忆了,只是想起那几年与沈谦相恋的时光竟然没有半点印象,心里到底有些遗憾。
秦云昭在青县这边岁月静好,沈谦在京都却形势严峻。
七皇子虞泽景敢把手伸向怀孕的秦云昭,要不是他那天刚好赶到,几乎让他不敢预料会发生什么样的事。一回京都,沈谦的报复就在暗中层出不穷。
先是七皇子的岳父兵部侍郎左胜远,被曝出纵容下属吃空头军饷,且自己也在里面拿了钱,朝会被御史参了一本。
虽然当时莱国公独孤护等人出面陈词,暂时将这件事推到一众替死鬼身上,把左胜远捞了出来,但是皇上震怒,批了左胜远一个停职察看,回家反省思过;这思过的期限却没有明示。
左胜远算是折了,可这还远远没完,七皇子府上突然死了个侍妾,侍妾的哥哥虽然只是个七品的小官,可这小官却是通政司经历,是直接可以面君的。
七品的小经历从小与妹妹相依为命,虽然阻不住妹妹一心要进七皇子府做虞泽景的女人,却是发誓要混出头来,让妹妹有一个有所凭依的娘家。
可惜不等七品经历混出头,妹妹居然就横死了。经历一怒之下,在为皇上呈报政务要折时就跪地告了御状。
虽然是七皇子的侍妾,但是也是清白人家的女子。所以皇上虽然对那名七品经历心中不悦,还是勉强维持了一个明君的样子,着令宗人府查清此事。
偏偏大家推托来推托去,宗人府里刚好是性格最板正的一位郡王接了这事,一查二查的,果然查清了事件:那侍妾是吃了皇子妃赏下来的一道桃花糕后死的,可当时与她一起吃那道桃花糕的另外两名侍妾却并没有事。
原来那侍妾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子,正在暗中服用安胎药,而桃花糕中有药物与安胎药相冲,两者同食就成了毒药。
侍妾冤里冤枉的死了,桃花糕中的药物经过医正的反复检测,才查了出来,那是一种极罕见的药物,短期服用有益女子美容,长期服用,却是致人无法受孕,还会永远失去怀孕的能力。
这道桃花糕,正是七皇子妃左湘最喜欢吃的一道小点心!而下药的人,却查出了是惠侧妃独孤玉蝉身边的一个嬷嬷,箭头直指独孤玉蝉。
独孤玉蝉却对宗人府的宗正愤而陈词,历数左湘暗中对她下药的事,直言自己那嬷嬷是为了主子才自保和反击。两边牵来扯去的,七皇子府后宅里的阴私一桩桩一件件都被翻腾了出来,更是被有心人故意散布了出来。
整个京都一片哗然。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七皇子虞泽景自己家宅中都妻妾不宁,阴私无数,又拿什么让国人信服他能治国平天下?
406.第406章 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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