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源坐在正厅里当陪客,听着里面说了话之后,大伯一片沉默,脸色更加变了变,先前大伯把他和阿昭叫进去的时候,他就听出了大伯在怪阿昭。
阿昭把那肚兜来了个偷梁换柱,把秦明月给绕了进去跟陆春生胡乱混缠了,看起来是阿昭心太毒,不讲亲戚情分。可阿昭毒吗?
要不是大伯母合着陆春生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的,阿昭会被逼得玩这么一手未雨绸缪?要不是先提防了,阿昭现在怎么可能还好好地坐在房间里?早被大伯母和陆春生逼得没有清白,逼得不得不答应嫁过去了吧!
要讲这样的亲戚情分,要被这些人算计,叫他怎么能忍?阿昭做得没有错,大伯他本来就不该怪阿昭!秦思源捏了捏拳头,想起刚才阿昭把大伯母的脸狠狠打了回去,最后被大伯就这么压下来的事,心里更是坚定了几分。
刘家人来了这一屋子的,李芬原来做的饭菜就不够了,刘翠翠跟秦勇林哭过后和解了,洗把脸就去喂鸡喂猪了,秦明月见刘家男人来得多,气势汹汹的,加上中午闹得那一场臊了脸,一直缩在她那房间里足不出户。
李芬就叫了秦云昭来帮忙,杀了几只野鸡,炒了几只野兔,晚餐弄得丰丰盛盛的,刘家人口多,寻常也是舍不得吃肉,这一顿几个男人吃得满嘴油光的,临走时,还捎上了几只野物回去。
秦云昭看着关野物那笼子空了一小半了,正寻思着还得上山多下几个套子,秦思源看上房已经收拾出来了,就叫了秦云昭一起走了进去。
张氏正想趁着秦永德这会儿脸色缓和了,跟他说几句话,把中午那事儿挽回一下,另外就着田金花先前那一番话,想再给秦永德上点眼药。
秦思源带了秦云昭一进来,就直接说了话:“大伯母,我和阿昭想跟大伯说两句话。”说得客气,请她暂时出去的语气却是不容置疑。张氏看了秦永德一眼,见他轻轻点了下头,只得咽了都到嗓子眼儿的话,先走了出去。
张氏一走出房门,秦思源就拉着秦云昭给秦永德深鞠了一躬,却并没有再跪下去:“大伯,我和阿昭过来这段时间,给大伯已经添了不少麻烦,我们也不想大伯家里因为我们的事而闹得家宅不宁,我已经决定了,这就带了阿昭立户另住;求大伯准许!”
话一说完,秦思源就半低了头,静默地站着。他过来靠山屯,几次都提出要开户另住到外面去,都被大伯拦下了,或许是面子,或许是亲情,可现在却是两边都伤了心;他该早些听着阿昭的话,以前的态度再坚决一些的。
秦永德知道刚才亲家的话被秦思源听了去,脸上觉得有些挂不住:“源哥儿,那些个流言,你听了也不用往心里去,其实这些事跟你们无关的……”
“大伯,不是流言的问题。”秦云昭听着大伯的语气,心里就知道了梗概,“原来我跟哥哥过来的时候,就说过想单独立户出来,不想麻烦大伯。只是大伯见我们一时还不熟悉这里,所以留我们多住了这些时日。
这些时日发生了这么些事,我知道大伯心里不好受,我跟哥哥心里也很惶恐,或许真有气运犯冲一说也未可知。哥哥如今已经能支撑门户,不如我们住出去,不仅可以跟大伯家里两安无事,而且就在这靠山屯里住着,就是平常大伯也能照应得到,我们也能尽点孝心,也不妨碍什么。”
秦云昭这一通话已经给秦永德顾全了脸面,秦永德不由沉吟起来,他是一直记着弟弟的情分,也想着好好照顾这两个侄儿侄女的,可是家里却一件接一件地出事,连带着自己也受了伤,一时间让他心力憔悴不已。
陆春生虽然被他骂跑了,可月儿跟阿昭依旧是不对付得很。这回阿昭将月儿绕了进去,他心里就格外地难受,扪心自问,今后他不能偏心放着月儿去欺负、报复阿昭,可也绝对不想再看到今天这样的事。
阿昭她平常是个好的,可只做出这么一回事来,要是他没及时压下去,月儿这辈子就毁了!气运犯冲也好,远香近臭也好,或许分开住了,真的对两边都好一些,还能保留下亲戚情分?
秦云昭看着大伯的脸色,偷偷捅了哥哥一下,秦思源抬起头来看了大伯一眼,心中一叹,就再加了一把火:“大伯,求你准许我们搬出去立户另住吧!难道我们立了户另外住着,就不姓秦了吗?就不是你的侄儿侄女了吗?”
见源哥儿和阿昭都态度坚决,话也说到了这一步,秦永德一声长叹:“好吧,是我对不起你们的爹,没把你们照顾好……”
“大伯,我们自己能照顾好自己,还会尽心孝顺大伯的!”秦云昭一见秦永德松了口,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一再地发生这些事,她并不乐意再跟张氏和秦明月这些人住在一个屋檐下,那些小心眼儿积多了,她也觉得硌应,要哪天真惹得她烦了做出什么事来,铁定会跟大伯断了亲;平白让哥哥夹在中间难受,不值当!
两人得了秦永德的同意,立即就去张小旗家里,把那块地先买了下来,又拿了银子出来央了张杰帮他们去办成红契,把户牒也拿了出来,请张杰先在簿子上加了一笔写了,然后一起带去衙门立新户。
屯里立新户新增人口是好事,特别是像秦思源和秦云昭这样的良民,勤快懂礼不会添乱,更是小旗们欢迎的。张杰写完新增户籍,就关心地问这兄妹俩:“打算什么时候起房子?再等个把月,等过了秋收正是农闲,那时请人便宜些。”
秦云昭跟哥哥对视了一眼,就向张杰打听:“张小旗,我和哥哥都没做过这事,麻烦你给个意见,我们想现在就开始修房子,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合适的师傅?”秦家的房子修了十来年了,秦永德现在也不是很清楚哪位师傅手艺好,反正秦思源要立户,就让他们到张杰这里来问清楚。
“现在就要修?”张杰微微有些吃惊,但也没露出什么神色来,只是帮他们参考,“屯里余师傅的手艺比较好,你们要是不管饭什么的,全包给他也行,他能拉出一帮子人,一般二十来天就能把房子修好。”
秦思源和秦云昭现在这情况确实不好管饭,他们自己吃住都在大伯家呢,要管饭,那就更扯不清楚了。听到可以不管饭,还可以全包,两人也觉得这样甩手也方便,不由都动了心。
“张叔,一事不烦二主,我们就厚着脸皮还请你带我们跑一趟余师傅家了。”如今靠山屯的水利工事已经修好了,张杰清闲了下来,有了时间,秦云昭也急着想住自己的新房子,索性现在就跟张杰这里请托了。
张杰估摸着秦家这是出了些什么事了,兄妹俩不说,他也不好问,就当饭后消食一样,带了两人去了余师傅家里。
听到这兄妹俩木料石料都让自己全包了,余师傅把胸脯拍得嘭嘭响:“源哥儿和阿昭只管放心,余伯伯做这行多少年了的,从来都是真材实料,童叟无欺。就是有一点,你们要不急,再推那么一个月,到农闲的时候这修房子的价钱就低些,如今正是农忙,这工钱上可比平常贵上一些。”
张杰为人还是很不错的,既然他能带自己到余师傅这里来,秦云昭就用人不疑了,笑着开了口:“我跟哥哥都要上山找些猎物攒钱,这修房的所有事务就都麻烦余伯伯了。如今农忙时分,工钱贵上一些也是正常的,只要把房子起好就行。”
余师傅虽然从不欺人,但是还是更喜欢这种说话做事都爽快利落不娘皮叽歪的,两边约好了明天到实地看了起草图,然后再定价钱,秦思源就带了秦云昭回去了。
张杰走后一脚,余师傅送了出来,感谢他向这兄妹俩推了自己,又无意感慨了一句:“这兄妹俩主事都是有商有量的,倒不像寻常人家的小姑娘不管事。”
张杰也暗自点头,几回交道打下来,他也发现秦云昭挺有主见的。按说就要这种性子的姑娘,才撑得起寡妇孤儿的门户吧?
等回了家,向燕正坐在上房里等着他:“当家的,你说永德大哥不是刚从城里回来吗?这兄妹俩就急吼吼地要搬出来另住是什么意思?莫不是怕他们的大伯跌断了腿拖累了他们?”
张杰摇了摇头:“那不能吧,我听说永德大哥在城里治伤的钱还是源哥儿和阿昭筹的呢,永德大哥那腿听说好生养着,行走是没有问题的。这兄妹俩个不是那短视的人,没道理为着这个就要搬出来。”
想了想,张杰又跟自己婆娘小心提了一句:“我看,八成是秦家出了些什么别的事,所以这两兄妹才想住出来吧。”
“出了别的什么事?”向燕翻着眼睛想了想,“该不会是……”她是小旗婆娘,又向来人缘好,在屯里消息也很是灵通的,马上就想到了今天中午和下晌发生的一些事。
“是什么?”张杰看到自己婆娘似乎是知道些什么,也被勾起了好奇心。
“我听说,今天永德大哥刚进家门不久,那个陆春生就一脸气呼呼地拿了个包裹出来了,见老王的骡车没回来,包的二柱家的骡子套了车回城里去了。你说他有什么事这么急着就要走?”向燕轻轻摇着蒲扇,一脸的思索。
“然后下半晌的时候,隔壁河边屯的刘土根一家子来了好几个人,带着勇林媳妇进了秦家院子,听说勇林媳妇眼睛肿得跟个桃子似的呢。不过两家也没闹起来,吃了顿饭,那边又欢欢喜喜地走了。
我猜啊,指不定就是因为这两件事,所以源哥儿跟阿昭才想搬出来住。你别不信,那陆春生进城当了几年伙计,人都学油滑了的,见着个漂亮姑娘媳妇就移不开眼,家里现住着阿昭这样仙女儿似的一个人,那他还不得……”
70.第70章 立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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