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顶着一头淡色梨花捲,手上捧着盛满水的脸盆,白净的脸蛋上充斥焦虑,在进入房间前一刻被熟悉的男声给叫住。
「唯馨,你也消停一会吧,你不累我头都晕了。」蔚倪晏坐在沙发上无奈扶额,这小丫头真的很喜欢瞎操心,不过就是个小感冒而已,搞得像对方成了植物人似的。
「要不是岳飞哥,小枫姐姐也不会发烧啊。」骆唯馨鼓起脸颊,一整个胳膊向外弯,岳飞要是听闻这话八成会气炸。
「随便你吧。」他叹了口气放任她继续忙碌,自己则如同往常悠哉地半躺在沙发上。
小枫姐姐,叫得可真亲暱,对方明明连她的存在都还不知道啊!而且她肯定是从江梓楠口中才得知白枫的吧。
然后,她很鄙视的睨了一眼足以媲美无脊椎动物的人瘫软在沙发上,最后摇头叹息走进白枫的房里。
骆唯馨今年十九岁,话虽如此从小就被保护得极好的她非常天真单纯。由于父母长期在外地工作便被送来表哥岳飞家长住,也被其发现在资讯领域特别有天赋,两年前聘请了名师指导,终于如愿练出一靠着电脑打遍天下无敌手的精英。
嗯……于是受到了自家表哥荼毒的骆唯馨,目前负责岳家资料库的安全管理,以及替他搜集或者入侵其他电脑中的讯息来给付房租,这点骆家夫妇自然是不晓得。
「倪晏,岳哥呢?」葵在这时睡眼惺忪的从自己房间走出来,黑色丝质睡衣穿在她身上多了一丝嫵媚,却不对眼前的人造成影响。
「一早就飞日本了,临时有个老客户联络他。」她了然点头,耀眼的金色眸子闪过微妙的变化,却很快被隐藏。
「谢了。」语毕,她头也不回的走掉。
看着那充满野性的背影,蔚倪晏默默挪开视线。即便认识几年有了他始终摸不透葵这个人,只晓得对方的代名词就是冷漠,除此之外是个实力与自己不分轩輊的高手。
他伏下视线瞥见手錶上的时间,终于心不甘情不愿从沙发上起身,拿起披在旁边的西装外套利索地套上,步向那扇半开的门扉。
躺在床上的人儿不晓得什么时候醒过来的,和骆唯馨两个人有说有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们认识许久。
「倪晏,早安。」白枫连笑看起来都很吃力,脸色苍白。
「早。感觉好多了吗?」他微微頷首算是打招呼,尔后关切地询问。
其实最初蔚倪晏不太喜欢白枫,特别是那副优柔寡断的样子最让他看不惯,不过在经由自己一番提醒过后改变的态度却是令他很满意,也就不再计较。
「好多了,你等我换套衣服,去公司。」说完,她掀开棉被正要下床。
「哇啊啊!不可以啦!」骆唯馨差点没整个人扑上去阻止,她轻轻按住白枫的肩膀,小心翼翼将人带回床上后掖好被角。「这样的身体要出门太勉强了。」
「不行,我必须去。」皱起眉头,她很感谢女孩的关心,可是工作这部分哪怕是之前骨折她都不曾缺席,何况这回只是小感冒?
「你今天就休息吧。」蔚倪晏一句话让她愣住,带着质疑的目光看着他,「把你今天预计好要观察的部门跟我说,我让葵帮你。」
「这……会被发现吧?」她堪忧的问,很不放心。
「小葵姐姐的易容术可是首屈一指的!」骆唯馨信誓旦旦地比了个讚,一脸推销的表情逗笑了白枫。
她释然微笑,「那就麻烦你了。」虽然十分好奇对方怎么会易容如此罕见的技能,但她并没有多问,反正迟早有一天会知道。
隔天,感冒好些后白枫自然而然得到公司去,想不到一个过度专注,等到离开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开着蓝宝坚尼抵达岳家车库的同时,车上的电子鐘数字正好跳到23:00。
竟然拖到十一点啊……将车子停好以后,她拎着岳飞亲手交给她的钥匙开门。
「怎么这么晚?」一片昏暗里,男人低沉又略带喑哑的声音吸引了白枫的注意,桌上一瓶又一瓶的酒瓶有空的也有全新的,但怎么数都是空掉的居多。
「在整理这几天的资料。」寻着仅剩下来的光线走到岳飞旁边,她好奇望着高脚杯里面无色的液体。
「是伏特加。」他道,「会喝酒吗?陪我喝一杯。」白枫无奈,明明感冒才刚有好转的跡象,可是这样不容置喙的语气摆明就是不让她拒绝嘛。
话说回来伏特加是烈酒……天哪!她都快忘记自己上一次喝酒是什么时候了,虽然身为总裁,但每次应酬的时候杨瑾贺都会替她挡掉这些……她苦笑,怎么又想起他了?
「不会喝没关係,有我这个公认千杯不醉的教你。」岳飞拍拍身边的座位,示意对方坐下。
「有劳您了。」她笑笑,拿起放在旁边的空杯子。
浅嚐一口,白枫抿起唇砸咂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味道,但怎么说好呢?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隐隐发烫。
「我向来都只喝伏特加,除非是必要的应酬。」这算是情有独钟吗?她挑眉,又啜了一口。
「这东西没有味道哪里好喝……」含糊地抱怨起来,等白枫再次抬起头,眼前的画面变得很模糊,岳飞脸上的笑意却更加地清晰。
她看得见对方湿润的唇微微张动,可是再怎么努力聚焦都读不出意思,脸颊烫得她现在只想一头栽进冷水里,好让自己清醒。
「酒量真差。」他嗤笑,勾起唇角望着已经醉倒的人,索性放下手上的酒杯扛起对方,驀然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的互动貌似也是这样。
在那滂沱大雨当中,她脸上和雨水搅和在一块的眼泪,还深刻地埋伏在记忆里。
把白枫扛回房间后,岳飞独自回到客厅,一片寂寥让他眼神暗了暗,情绪竟然和这样的氛围引发了共鸣。
千杯不醉这样的称号在别人眼中或许值得敬佩,对他自己而言却是种永远的残忍——酒精麻痺不了痛苦,所以只能够逞强地承受。
偏偏对他这种人来说,所谓的痛苦往往只能以刻骨铭心来形容。
几年前女孩离开后,他就再也不奢望谁能够替他分担。
Chapter2 - 心心念念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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