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发了吧,没有存稿我才有码字的动力,不然就会犯懒
第十二章·崩坏
一护和一眾朋友,同学,在长辈们的帮助和指点下建立的这个以小镇为中心的末世基地,迎来了第一次的内斗,或者说,分裂。
一群异能者对于他一视同仁,不将异能者捧高,不贬斥普通人,反而要求异能者保护普通人的观念,表达了极大的抗议。
「天真!」
他们说道,「在这个危机四伏的末世,你这样只会拖累我们,害死我们。」
一护冷淡瞅着这些在他的保护之下获救,并且拥有了异能的人们,「那你们想要怎样?」
「简单!」
为首的异能者是个雷系异能,攻击力很强,攻击力很强,四十多岁正值壮年,他看一护像看不懂事的小孩一样,「让异能者来治理基地,赋予异能者特权,分配物资必须优先供给异能者……」
他说了一大堆,其中还包括异能者对冒犯他的普通人拥有生杀掠夺之权,以及弱者依附强者,建立异能者公会,开放红街等等举措。
「不可能。」
一护不假思索地驳回,「你也曾是个普通人,不过是运气好,开啟了异能,怎么,就以为自己是天选之子了?」
「别跟我讲大道理,老子就是变强了,弱者就别想在老子面前嘰嘰歪歪,就得乖乖趴着做狗!」
「就是,高中生!你想当救世主,当圣父,别拉着大家一起!」
「行啊,你们不想跟普通人一样待遇,而我们基地不同意,你们可以离开!」
石田上前一步冷冷地道,「道不同不相为谋!」
「笑话!诺大一个基地,怎么能任一群小孩把持!该滚的是你们!」
「原来是想夺权。」
一护骤然笑了。
他笑得恣意又灿烂,面上不见半丝怒色,「早说明白不就好了!」
一群人还没反应过来,他驀地拔地而起,背上张开了片片青色的风翼,橘色的发丝随风而动,他缓缓伸出手,向前一挥,「风回灵雀!」
无数青色的风刃凭空出现,掠空而起,极快,极薄,宛如青鸟灵雀,轻盈的姿态曼妙到梦幻。
「该死!你居然谈判中动手!」
雷系的领头者反应最快,他抬手张开了一片雷网要挡住那细小而碎,却数量极多的风刃,然而风刃灵巧至极地分开,从他雷网边缘掠过,而后,他身后的追随者惨叫出声,鲜血从他们的喉头飆开,炸出了漫天血雾。
这情形极致悽厉又极致妖艷。
身为一个十五岁的基地首领,黑崎一护的形象在所有人心中是阳光,英气,仁慈,公平,但他杀伐果断的一面,到这一刻才令人感觉到胆寒。
这是十几个同类的命啊,跟杀丧尸完全不一样啊!
「你!我跟你拼了!」
雷系异能者目眥欲裂,召唤出了一道雪亮霹靂,向着半空中的少年直劈而下,而其他倖存的人则在惊魂之下纷纷发了疯一般反击:变异植物、土刺、钢针,密集着向半空中的少年以及他身后的队友们攻去。
少年手腕一转,一面面大小不一的风盾在身前浮现,将那些攻击一一挡下——每一面风盾都是大小合适,时机恰当,展现了他对异能可怕的控制力。
石田冷冷一笑,取下背上弓箭,拉弦放箭,连珠般射向敌人。
龙贵拔出腰间匕首,鬼影般掠出,身形闪现一次则必有一声惨叫。
茶渡大吼一声,一双铁拳对上了反叛者中有名的力量异能者,一拳,对方手骨折断,惨叫着跌退。
一群高中生!
居然这么强吗?
大大低估了对手的反叛者首领见势不妙,再度召唤了一道雷霆后脸色发白,他掉头就跑,居然就这么拋下所有的追随者们逃了。
然而他的对手是风系异能者。
风,就是速度,就是无所不在,就是无影无形。
乘风掠空,少年的身影仿佛也化作了一道清风,直掠到了他的身后,手中出现了一把长刀,跟发现逃不掉又拔出武器要背水一战的首领片叮叮噹噹地交收了几招,轻哼道,「可笑!」
毫无章法全是破绽,这等武艺,在见识过修仙界的剑术的一护眼中简直儿戏一样。
他快得叫人视线都追不上的刀光匯为一道,上前,收回,轻轻落地,旋即,对方直挺挺倒了下去,咽喉一道红线喷涌出漫天血雾来。
「结束了。」
他甩了甩刀锋上的血珠。
石田,茶渡,龙贵也差不多同时结束了战斗。
当然敌人也没全死,见势不妙及时投降的,他们没有下杀手。
几个年纪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男女就这样,用摧枯拉朽之势结束了基地的分裂。
至于之后迎来的敬仰还是畏惧,排斥抑或亲近,都只待时间验证。
面对想要骑在普通人头顶上作威作福的异能者,绝不姑息。
那场大雨之后,不但丧尸进化了,变异植物也纷纷展现了其威力。
能发射钢针松树,绞杀丧尸和人类的菟丝藤,散发出毒素将变异动物都能迷昏然后汲取血肉而开得益发娇艷的山茶……
公路被植物侵占,楼房被巨大的树根的顶得东倒西歪,空气是变得清新了,但是到处都是蓬勃生长的植物,藏着不可测的杀机,每一场雨后,地貌就变得更加复杂莫辨。
那些又先见之明及早清理变异植物的基地还好,没有警惕心的,白哉就亲眼见到几个基地被变异植物摧毁,人们仓皇逃离。
但是可喜的是,露琪亚和恋次在得到了他的精神力修炼法的辅助之后,勤加修炼终于顺利觉醒了异能。
恋次是火系,露琪亚却是金系。
只要有一块金属,随手就能变出各种武器,少女喜欢极了,研究出了很多奇奇怪怪的招式。
「哎呀,咱们三个在一起,吃饭总归是不愁了——有水,有火,还有锅!」
露琪亚手一晃,变出一个平底锅来。
「恋次,赶紧生个火,再去打个变异动物来!我要七彩雉鸡,还要红伞菇。」
「嗨,嗨!大小姐稍等!」
恋次任劳任怨地去打猎。
白哉好笑地看着小情侣打情骂俏。
妹妹能觉醒异能,他就放心多了,至少在这个变得越来越面目全非的世界上,她拥有了自保之力。
即便见识了许多残酷的事情,女孩依然在兄长和恋人的保护下保持了活力和昂扬,让做哥哥的十分欣慰。
不知道一护哪边怎么样了,虽然相信一护作为任务者的本事,但只要还没见面,就总还是会担心的。
觉醒异能的话,应该是风系异能,这辈子应该有亲人,有朋友吧,跟上辈子孤儿出身成为散修到处飘零不一样。
不过,距系统说的,见面的日子不会太远了。
真的,有点着急了。
「没错,这只是一个虚假的世界,毁灭吧,毁灭了虚偽的『剧本』,才能迎来真实,毁灭之后才有新生!」
「毁灭吧!毁灭吧!什么责任,什么大道,什么正义,都是被命运强加给你的!都是假的!假的!」
「噁心的世界!噁心的一切!毁灭!毁灭!」
无数的声音在耳边叫嚣,在疯狂蛊惑,在驱策,在劝诱,在白哉的耳边不停轰鸣着,他闭紧眼睛,将一切喧嚣隔绝在识海之外。
识海里一片冰天雪地,一轮明月极为巨大地在水面浮出了半面,洁净如镜。
但白哉知道反噬已经到了。
他对于世界存在本身,对于既定的命运,对于命中注定的使命,都產生了怀疑,他看着混天镜中那一次次的轮回,则生出了恐慌——这一个轮回之后,他就再也见不到一护了。
他会忘却一切,会继续在註定好的命运中继续无知无识地走向终末,没有一护,没有觉醒,他始终是一个可悲的傀儡。
无法忍受。
想要挣脱还只是意念,反噬就到了。
气运,变了。
曾经他背负着教导和护持正道中流砥柱的任务,命运自然就赋予了他相应的才能和气度,赋予了他救世的气运和命运,然而现在,心变了,气运气运自然也就变了,灭世的气运开始倾注。
气运最是虚无縹緲,却又难以抗衡。
白哉只能竭力抵御这所谓的「心魔」。
他睁开眼。
打开闭关所在的门,一抹灿烂的橘色就跃入了怀中,那是知晓他即将出关便早早在这里等候的道侣。
少年的笑容一如既往的甜美而明亮,「白哉,你出关啦!」
「嗯。」
白哉揽住他,「等很久了吗?」
「才没有。」
「撒谎。」白哉不去摸他的手,而是摸了他的发——发尾很冰,所以他在外面定是等了不短的时间。
「我想你了嘛!」少年拉住他的手撒娇,「再说我又不会怕冷,你担心什么呢?」
「我……」
是啊,一护又不是弱者,不会被冻到,他担心什么呢?
白哉的确是在担心的。
他担心一护作为他的道侣,会被命运盯上,又担心他作为外来者,会受到世界的排斥,还担心自己万一被心魔侵占,过于靠近的他,第一时间就会受到伤害……
决心反抗命运是因为一护,犹豫踌躇也是因为一护。
他握住一护的手,「一护,你……」
「怎么了?白哉,这次闭关不顺利吗?」
少年温暖的指尖摸上了他的眉心,疑惑又担忧地问道,他的眼眸清澈剔透,天真又热情的色泽是白哉心中永远的至爱。
「无须担心。」
白哉将心事暂时拋开,抓住他的指尖,拉到唇边轻轻吻上,「一护,我有话跟你说。」
「哦?」
「先回去。」
他们进了隔绝冰雪,繁花似锦的小园。
在一个被紫藤覆盖的小亭中并肩坐下,一护还指使着傀儡送来了茶和点心,「白哉?」
他嘴里叼着一块紫藤饼,歪着头,发丝滑落在肩上,流华灿烂,一两片细碎的薄紫色花瓣缓缓飘落,落在他的发间和肩上。
这情形极为美好。
「一护,我……」
白哉定了定神,「我从混天镜中窥见,冬狮郎,会是魔劫中的救世之人。」
「真的吗?厉害啊!白哉也太会选徒了吧!」
少年惊叹出声,但其中惊叹成分其实很少,更多的却是欢喜,「那白哉,咱们可要保护好冬狮郎了,在他完全成长起来之前,魔修肯定会对付他的。」
他眼眸晶亮地望着白哉,等待着他的回答。
怎么看都是真心实意地这么想,这么期待着白哉的。
所以,这才是你的真实任务吗?
而我呢?莫非我只是附带的吗?或者,根本是你完成任务的方式?
不不不,怎么能这么想,一护不会的,一护不会的!
白哉想起一护看向自己时就会亮起的面容和眼,想起他亲昵的撒娇和痴缠,想起他眸中的清澈热烈和天真,他不该如此揣想自己的道侣,不该怀疑彼此的感情。
或许一护隐瞒了一些事情,比如不可告知的来歷,比如他最初的任务,但白哉相信一护对自己的心意。
但……在最初的任务和自己之间,如果只能选择其一,一护又会如何选择呢?
白哉的心口,又被新的疑惑,沉沉地压住了。
在少年期待看过来的视线中,他只能轻轻地頷首,「那是自然。」
然后拥住他心爱的少年,吻上他还想说什么的唇,用炙热的情火,将自己,将他,一併捲入,一併燃烧。
这个时候,他才能不去想,不去疑,不去忧,不去惧,全心全意,沉醉缠绵。
那一天,天空裂开了。
谁也不会知道,魔族居然不是从魔渊出现,而是直接打开了位于天空的通道。
手挡其冲的就是正道中流砥柱的玄剑门。
魔族们化作洪流,衝击着玄剑门打开的护山大阵。
一护自然也要挡在前方。
「冬狮郎,快带你的师弟师妹们去天穹殿。」
「是要送走我们吗?」
冬狮郎苍绿色的眼眸燃着火,「我已经半步化神,还是剑修,我不逃!」
「笨蛋!」
一护很着急,「快走,这次来攻的魔族中有魔帝,太突然了,就算是太上长老出战,胜负也未可知,你参合其中有什么用?」
「还在耽搁什么?!」
一身白衣覆着白甲,仙风道骨的道君此刻浑身战意凛然,英气逼人,看向冬狮郎时,英勇的少年也瑟缩了下,「师尊!」
「快点!去天穹殿!」
「是!」
年轻的修士们纷纷御剑飞起,在道君和一护的护持下赶往天穹殿,那里有可传送万里的传送阵,会将他们送到宗门安排好的秘境,成为保存力量的火种,一起走的还有管理典籍殿的苍月长老,器峰和丹峰的上下人等,剑修却是最少的,符修和阵修其次。
毕竟丹师和炼器师十分珍贵,战斗力却是远不如剑修。
「让我看看,果然,要把小崽子们送走了吗?」
天穹殿驀地地动山摇。
一个头生双角,眸如红晶,浑身火焰的魔族持着一把巨大的战斧,劈在了天穹殿的防御阵上。
巨大的灵压压得弟子们纷纷跌扑,头痛欲裂。
那是一个魔帅,相当于人类合体期修士。
一护赶紧张开结界保护住他们,而白哉前往迎战,抵御住再度劈下的巨斧。
「白哉!」
「你快带他们走!」
「我不走。」
少年指挥尚且能行动自如的冬狮郎将弟子们送入传送阵,自己却不肯踏上去,「白哉,我跟你一起。」
「你们谁也走不了!」
又一个魔族出现,却是浑身缠绕着黑色的毒烟,稍微多看一眼都头昏目眩,嗅入则灵力乱窜,动弹不得,他的灵压……他的灵压,是魔皇级别的!比外面那个还强!
「危险!」
情急地啟动了传送阵,弟子们顿时消失不见,然而冬狮郎和一护还在原地,恼怒的毒烟魔皇手中长刀悍然斩杀向了冬狮郎和一护。
一护咬牙,挡在了冬狮郎面前。
他是合体初期,但剑修从不惧越级挑战。
玄剑化作了无数柄,迎上了魔帅的刀。
他挡在了前面,但冬狮郎却也不得不面对未能及时传送的后果:新的魔族又攻过来了。
难道护山大阵被破了?
心中冰凉,一护分出一些注意力去保护冬狮郎。
「不自量力!」
看他还敢分出力量去保护其他人,对战的魔帅哼了一声,长吸一口气,顿时,毒雾浓烟化作洪流淹没了过来。
糟了!冬狮郎……
一护拋出一套阵旗,挡了洪流一瞬,阵旗之支持了一息就崩溃,但他争取到了使用法宝的时间,一面玉色的伞旋转着挡在了他和冬狮郎的前面,将黑色毒烟吹向两边,「冬狮郎,你快进传送阵,我送你走!」
绿眸白发的少年终于意识到这等级别的战斗他插不上手,只能拖后腿,咬牙时眸中闪烁水光,「是!」
就在玉伞即将碎裂的一瞬,一护心口一痛唇角一甜,他知晓自己受伤了,但很快,就可以……
「一护!」
白衣白甲的仙君衝进了大殿,他一剑出,冰天雪地,将毒烟冻成了片片落地的黑色碎冰,而下一刻,他发丝几乎被风向后拉直,剑光似雪,轰然的对撞中,一护头昏目眩,旋即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抱歉,我来迟了。」
「白哉……冬狮郎呢?你……」
一护睁大了眼睛,为什么,白哉首先救的,居然不是冬狮郎,而是自己?这不对啊!
「你快救……」
白哉这才长袖一挥,将传送阵啟动,冬狮郎消失不见。
「你受伤了。」
道侣凝视过来的视线满溢着担忧和怜惜,甚至还有几分不满,「你何须如此。」
「可是,冬狮郎……很重要不是吗……」
一护吶吶地道。
道君深邃墨黑的眼中涌起了怒意,「一护,谁也不值得你如此不顾惜自己,包括冬狮郎,包括我!」
魔皇轰然倒地,但是谁也没去关注,一护只是凝视着道君那专注的眼神,心口泛上了一片战慄的凉意。
这不对……这不行,似乎有什么……失控了!
就在此刻,他听见系统的声音变得无机质,「注意,任务有变动!任务有变动!命运之子之师对命运之子產生敌意,即将堕魔并成为新的灭世者,原主线任务保护命运之子成长不变,新任务:杀死灭世者朽木白哉!」
一字一句都那么清晰,一护却完全无法理解其中的含义。
他愣愣地看着关切保护着他,在魔族攻击的洪流中挥剑战斗的道侣,感觉自己心口有什么东西轰然碎裂掉了。
第十二章·崩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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