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里的每个角落都有姜旎存在过的痕迹，但她也确确实实地从付翊的世界里消失了。付翊变得比以前更沉默，他还是老师和同学眼里那个气质清冷的优等生，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那些不堪的变化。
    他开始频繁地梦到她，从穿着衣服的到不穿衣服的，从只会抿唇笑着看他的到娇滴滴开口喊他名字的，从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到趴在他身前起起伏伏的。
    那些不清晰的情愫在她离开后猛烈地翻涌出来，变成深夜里一个个淫乱不堪的梦。付翊一次次在夜里醒过来，回想着梦中她的样子，把手伸向自己肿胀发烫的阴茎。
    他对自己的行为感到不齿，但梦不到她的日子却更加难捱。梦境和现实之间，付翊开始对这种状态产生依赖性。被他压抑着的那些恶劣因子通通失去控制，打电竞的决定也正是在那个时候做出的，包括入队检查时发现的躁郁症应该也是那个时候产生的。
    不过这些也都已经是过往了，现在更让付翊头疼的，是耳边喋喋不休的唠叨：“人家确实是长得挺好看的，但你接受个采访一直盯着人家看什么看！完蛋了，全完蛋了！女友粉严重流失！商业价值大打折扣！LPL第一明星选手的陨落！”战队经理马刚在一旁叉着腰上的肥肉，气急败坏地朝他输出。
    辅助于桉从电竞椅上探出浅金色的脑袋，看好戏般把手机举到经理眼前：“这可不一定，CP粉异军突起也是有可能的。”
    距离比赛结束不到三小时，两人的采访就被粉丝搬到微博津津乐道。貌美新人女主持和电竞圈颜值天花板的组合，两个人之间奇怪又微妙的氛围，再加上明显的身高差和体型差，不少粉丝直接原地磕起了CP。马刚拿着手机看得一愣一愣的，“这就是颜值即正义吗...？？”
    复盘完今天的两场比赛，队员们又照常投入到训练当中。马刚到阳台接了个电话，又一脸菜色地回到训练室。等付翊打完这场rank，马刚才戳戳他的肩把他叫出去。马刚摸了摸自己光秃秃的脑门，叹了口气：“记不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个广告拍摄？临时加了个人。”付翊闻言抬了抬眸子，没什么太大的反应，“谁？”
    说到这里，马刚的小眼神里带上幽怨：“那个新人女主持，金主爸爸有意炒炒你俩CP蹭点热度。”他伸手比出个架烟的手势，还装模作样吐了吐并不存在的烟圈，“喜欢人家？”
    “嗯”，付翊漫不经心地应了声。“你这情况估计不至于让感情影响比赛，不过粉丝流失真的很让人头痛啊，啧。”说得是他躁郁症的事，当年战队把他放在二队考察了一整个赛季，又天天找心理辅导师给他治疗，终于在确定他的状况不会影响比赛以后给他升到了首发位。
    但其实付翊的躁郁症一直没有被彻底治愈，不过他的情况和典型的躁郁症又不完全相同。他可以很好地控住躁狂期出现的易怒，或者说他的情绪已经稳定到很少有愤怒的表现，偶尔的失眠也只是轻度的，不会影响训练。
    抑郁期的反应相对大一些，但也不会过度反常，没有出现过难以集中注意力或者感到异常疲惫的情况。不过这一时期对爱的渴望和对自己这种想法的鄙夷会让他想起姜旎，想要自我纾解但又受到郁期抑制而到达不了身体的阈值。
    最近他处在郁期，姜旎的出现让他有些轻微的失控，这也正是他像只发情的兽类一样闯进换衣间找她的原因。想到这里，他慢慢垂下眼睑，黑色眸子里的情绪晦暗不明。
    马刚早已习惯了他惜字如金的作风，在他身旁站了一会儿，也没再多说什么，拍了拍他的肩就走开了。付翊独自待了几分钟，也返回训练室接着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