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不用早起的一天清晨,没有闹钟在响,也没有阳光穿透窗帘的防线,甚至阿姨都没有敲门送早餐,江晦月还是准时睁开了眼睛。
江朔日依旧在她身边沉沉睡着,少女一时想不起来昨晚是他来了自己房间、还是他把自己掳去了他的房间。
迷迷瞪瞪也不是特别清醒的女孩子还没理清楚自己的头绪,只是微微移开了江朔日的手臂,就被霸道的少年重新搂紧揽了回去。
窝在家里也没能让江朔日白上一点,狂野的小麦大咧咧地盖在嫩豆腐上,一条结实的臂膀能抵江晦月两倍粗。
啊,昨天是初一擅自过来的。
江晦月总算想起来昨夜江朔日是如何不容拒绝地闯进她的房间、霸占她一半的床、扔掉她的陪睡玩偶还强佂自己做他的抱枕——罪行累累,难为她要想这么久。
昨晚上因为被各种亲亲和纠缠打断的气逐渐爬了上来,江晦月瘪着嘴开始尝试挣脱江朔日的束缚,反倒把人弄醒了。
“大清早怎么就气鼓鼓的。”睁开眼就看到姐姐糯米糍似的脸颊,江朔日嘴上嘟囔了一句,行动上则是毫不犹疑地凑上去咬了一口,软绵绵的温热口感,咬破了说不定还真能流出糖汁儿呢。
留下一个牙印还不够,江朔日的鼻子直抵着江晦月嗅,嘴唇还不老实地想要贴过去。
被欺负惯了的江晦月下意识往被子里面躲,江朔日又不依不饶的缠了上来,被子里两人的体温还没散去,就因为蒙头产生了更多的热气。
缺氧和黑暗的环境反而给江朔日创造了机会,他摸到温热的肌肤就想上嘴,感觉软绵绵的糕点小人都有些发烫了。
床上隆起的小包下闷闷地盖着哼哼唧唧的声响,虽然滚来滚去的总在移动,却怎么都没有东西从下面钻出来。
在嬉戏和打闹变得更加暧昧之前,江晦月总算能够从被子怪物嘴下挣脱,虽然脸颊红透,头发散乱。
过年总是要回老宅的,双胞胎从前总被人打趣,直到小学毕业都要被打扮成散财童子给家里长辈拜年,大了也是长辈们关注的对象。
江晦月的婴儿肥至今未褪,皮肤白白的,扎花苞头穿红衣服又喜庆又好看,从前江朔日还会手贱地扯她头发,藏了好几条姐姐的发带。
老宅的管家派人接了双胞胎过去,路上江晦月就靠在弟弟身上闭着眼睛补眠。
江家的老爷子讲规矩,尤其重“正统”,所以他们爹妈在外的孩子们在这种时候是不能出现在老宅的,母爱过于泛滥的江夫人就会把关注度放到江晦月身上。
“月月是不是长高了呀,来给妈妈亲亲。”遗传给女儿绘画天赋的女人哄小宝宝似的把少女搂紧怀里在她脸颊上留下一个口红印,江晦月下意识往她怀里倚了倚,却也想说自己相比去年在身高上没有变化。
江朔日皱着眉头被江家大少塞了两个红包,“来,给你们姐弟俩的,”这个男人另外还掏出了一串车钥匙,“也成年了,爸爸送你练练手。”
老爷子看着这温馨的场面点点头,人老了总是喜欢阖家团圆、家族兴旺的,一家子当然要和睦了。
戏一直从长房演到三房,大人们脸上撑着笑,小辈们也要做出一副喜庆样子,一天下来累得很,偏还得再在老宅住一晚。
“顶着这个口红印很稀罕吗,还不来擦了?”房间里,江朔日揪着一张湿巾冲江晦月瞪眼睛,还没等人走到跟前就把人捞了过来。
江晦月靠在弟弟怀里,有点怀念妈妈香软的触感,睫毛一眨一眨,困倦得有点可怜。
江朔日哪里看不出她不争气的样子,贪图那点虚假的母爱,假如真的能一辈子做妈妈的“月月宝贝”,她怕是头也不回就能跟着那个女人走。
越想越气,从不憋火当场就发的江朔日干脆捏住了江晦月的脸颊,“我和妈妈,你选谁?”
可怜的初一,没有妈妈抱,还害怕自己也不要他呢。
江晦月自觉明白弟弟的不安,环住他的背脊,声音软软,“我要初一。”
“你最好说到做到。”万一江晦月有天真的毫不留恋的地弃他而去,江朔日绝对会发疯。
少年把女孩捞在怀里,两个人一起坐在阳台的落地窗前看烟火,厚厚的绒毯把他们一起裹住,好似还在母亲腹中被羊水环绕。
“月月,许愿我们岁岁年年都在一起。”江朔日贴住江晦月的脸颊,比起许愿后再询问,他更愿意框定姐姐的愿望。
江晦月想说话,却被手指抵住了嘴唇,“就在心里许,不要说出来。”
寒冷的冬夜,我不要什么阖家团圆,只要你切实的体温。
【晦朔】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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