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姑娘,问出来了吗?”宁老爷在那边问道。
井中鬼一听到这声音,立刻鬼气大增,猛扑向那边!
南昭反应也很快,立刻跑上去阻拦。
那女鬼被她一把拽了回来,用灵花之力控在半空中。
宁老爷先前还看不见女鬼,这会儿得见半空中有个忽明忽暗的影子在挣扎,吓得冷汗直冒,战战巍巍喊道:“小凤……小凤……”
周鸢也闪在一边,看那女鬼想逃脱南昭的束缚焦急的说:“你快别小凤了,都死了那么多年了,在井下面早成厉鬼了!”
宁老爷也算是个重情之人,双腿发软,由他儿子扶着,哭道:“你终究还是怨我的啊!怨我!”
南昭控这样一只女鬼并不难,很快就将她重新拉了回来,为了避免她再想杀人,她直接用灵花之力去驾驭她。
“灵女在此,万灵降服!”
一咒完毕,女鬼的身上已被红光布满。
南昭因此在她鬼的意识里,看到有关她生前的画面。
农田里,小麦金黄,劳作的农户弯腰在地里搁着小麦,汗水的味道,咸咸的。
夜里,一户农家中,为了节约燃油,油灯只点亮片刻就熄灭了!
“爹,今年的收成不错,不过要补交去年欠给宁东家的,娘的病需要钱,这样也不是办法,不然我去外面做工吧,帮家里补贴点儿家用!”
“哎——”爹爹无奈的叹息声。
宁家府宅,一切都井然有序,每日早起,扫院子、剪花草,给几个院的姨太太洗衣服,太阳大了,被子拖出来晒晒。宁家的规矩躲着呢,厨房是不能进的,姨奶奶们的卧房也不能进,她是院子里的丫鬟,院子里的活儿,都归她。
南昭正要往下继续看,那被她控制着的女鬼突然又开始挣扎起来,这种事,从前从未发生过,自然令她吃了一惊,但紧接着,她就发现了原因所在,就在房顶上,有一个黑影,正在干扰她的灵花之力,记忆里,只有道神拥有灵花之魄的魄守宝盒,才能这样借驭她。
真的来了吗,道神!
原本她死劫已过,身上灵魄已有五,早就不是曾经的小灵女了,可是这魄守宝盒却将她克得死死的,她能力越大,魄守能控的能力也随之变强,实在是无解。
只见一黑一红两股力量不断在女鬼灵身上转移,最后生生被撕扯开来,魂飞魄散!
南昭对周鸢喊道:“去找吕东来!”
这位公主也看到房顶上的黑影了,能牵制灵魄之力的人,就算不知是谁,也晓得非常棘手,她没多问,拔腿就往吕东来所在的院子奔去。
南照轻盈的踩着旁边的树枝,跃上房顶,道士看到她,缓缓地站直了身子。
他手里抱着的宝盒散发着黑与红交汇的奇妙之光,好片刻,南昭在盯着宝盒看,他却在盯着南昭的脸看。
“阿昭——”
是她熟悉的师父的声音,南昭记得清楚,只是如今听起来,却再也没有曾经那个徒儿的心境了,有的,只是谎言背后的可笑。
南昭一身浅蓝色的长衫裙,月色将她的身影拉长,折射在脚踩的青蛙上。
他叫她‘阿昭’,她却再叫不出他师父了,冷冷的对立站着。
“上回我以为,我们师徒二人就将永别了,结果,他竟选择用这种方式救你!”道神对沈如故之死的惋惜之意,十分明显。
一提到沈如故,南昭心就隐隐作痛,她手掌心捏紧,却以感叹的语气说:“是啊,你用最残忍的方式,让我面临死劫,而如故却将你所做的一切都磨灭掉了,没让你如愿,真是可惜了!”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对她的师父,用这种语气说话。
道神摇头,“磨灭掉?你还是太天真,这一切才紧紧开始,而没了他的你,又能走多远呢?”
南昭不愿意与他说话,没说一句,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就令她很痛苦,只有尽可能的保持理智问:“你的宝盒,没了灵花之魄,就没有用处了吧?”
对方立刻就听出她的话意,冷笑道:“怎么,难道你想得到这里面的灵魄?”
“你大约是忘了,灵魄本就属于我!”
“你真的太天真了,这世间之物,从来就没什么东西,生来就应属于谁的,皆该属强者所得。”
听着对面传来的声音,南昭感到很讽刺。
曾经那个老人教给她的道理,却与之天壤地别。
她明知那都是假的,可她此刻却依旧坚定的相信着,她摇头说:“不,我师父说过,这世间万物,在时间轮齿中,终究会化作一缕尘烟,强者也好,弱者也罢,皆逃不过此结果。”
对方听到她如今还将师父挂在嘴边,似乎也有些意外,藏在斗笠中的脸都没有表情浮动,像定格了一般,好片刻他才问道:“就算世间万物皆会化作尘烟,但在时间的刹那之中,也要做强者才是——可是阿昭啊,你还太年轻,这世间并非所有人,皆会化作尘烟的。”
南昭不懂他最后句是什么意思,她得到魄守中的灵魄心切,快步跑上去抢。
道神早有准备,立刻将宝盒塞进胸口的炮衣内。
“想要灵魄?先把今晚那只投身灵解决掉吧,阿昭!”说完,道神就沿着屋顶朝黑暗中遁去。
南昭并不敢贸然去追,她怕这是道神的圈套,于是立刻跃下屋顶。
宁老爷与宁甘还守在下面,见她回来了,忙问她:“南小姐去追谁了,那个人是害我们宁家的人吗?”
“必定与他脱不了干系,但也并不是全是。”
宁甘忙问:“那小凤呢?”
“小凤她……”南昭十分遗憾的说:“已魂飞魄散了!”
宁老爷终究是念着旧情,也可怜小凤的悲惨遭遇,当即觉得头晕眼花,站不住脚。
“爹!爹你保重身子啊!”
南昭也劝他道:“死的人已经死了,重要的还是活着的人,我们回去看看那边的情况吧!”
说罢,三人来到另一个院子。
院子里宁二叔、宁家几个兄弟都在,刚才看见与南昭一起的周鸢快跑回来找吕东来,含糊不清的听到周鸢讲述女鬼什么的,他们都以为那边又出了祸事,正求吕东来赶紧过去救人,现见他们三人安然无恙的过来,都松了口气。
“那边怎样了啊?”
南昭未理,直径走到屋檐下,吕东来面前小声说了句。
“道神来了,拿着魄守宝盒,我与他斗法的过程中,小凤魂飞魄散了!”
不难听出她语气里带着惋惜。
就算是那在十八层地狱里受罪的魂,也至少还在三界中存在,而魂飞魄散,却是风里的尘埃罢了!
“那就对了!”吕东来早有所料的说:“当晚军营里的石棺本就是被道神用魄守宝盒打开的,他打开为了什么?不就是想用魄守宝盒控制里面的邪祟吗!不过胜天狂妄,根本就不服魄守宝盒的力量,更不服那道神,想独吃灵女,结果在永乐坊被降除。另一只就不同了,它比较聪明,且当时受了重伤,道神一定与它达成了协议,帮它投肉身洗灵,于是选择了宁家……”
他转头过来问南昭:“那在小凤魂飞颜面前,你可曾发现当初与她通奸之人是谁?”
她摇头:“我只看到她刚到宁府做下人时的意识,道神就出现了,后来便不知道了!”
“道神出来捣乱,应是阻止你继续窥探秘密,这证明一件事,我们的猜测对了,将投身灵引入宁家的人,确实还在此,道神一定还需要他继续做点什么,所以在保护他!”
吕东来的推测不无道理,也是此时,院门口那边有人在叫她。
“南姑娘!南姑娘!快来看啊!”
“发生了何事?”南昭赶紧跑过去查看情况,却看到一个老太婆站在院门下。
夜已很深了,老太婆一身深色长褂子,佝偻着背一动不动的站在门框中。
叫南昭的是宁甘,他这般大惊小怪是因为那个老太婆他认识,正是今天他们刚到时,突然死掉的活婆!
死都死了,现在又突然站在门外,着实把这里边的人吓了一大跳。
南昭远远地只看了一眼,便从老婆子身上看到了熟悉的那股黑色邪气,不就是当初道神利用婉儿的尸骨借她灵花之力来的吗。
是道神搞的鬼没错了!
宁家的二少爷也是个心大之人,虽也觉得活婆站在外面有点诡异,还是提着胆子喊了一声:“活婆?”
活婆不动的身子突然抖了一下,竟从原地突然跳起来,落地时,直接将宁家二少爷扑倒在地上,与当初杨家老太婆诈尸一样,张口就朝人脖子咬去。
这一幕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旁的人根本来不及反应,幸得南昭手脚快,扔出手里的辟邪宝剑,砸在活婆张开的大嘴上,她身子朝后倾倒,本来年迈的身体,出奇灵活的又爬起来,那动作与姿势,看得人心里发怵。
刚差点被一口咬断脖子的宁家二少彻底猛了,坐在地上还不知道跑。
南昭已到了他身后,左手一边将他往后面一扔,右手对着又扑上来的老尸引灵花之力,将它定格在空中。
所有人都倒吸了口凉气,但更对此奇异一幕称奇。
“南姑娘果然厉害啊!”
她回头对宁甘说:“去找柴火和油,这尸得马上烧了!”
“好!好!我这就去找!”宁二叔带着人快跑出了院子。
这边吕东来也走过来,指尖飞出一道降尸灵符,将老尸控住,不再继续攻击人。
南昭也得空收起灵花之力,回头对吕东来说:“道神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还好这府里只有一具尸体,要是多几具,那可有得我们忙了!”
吕东来被她这么一提醒,突然脸色大变。
“不好。”他立即转身往产房那边奔去。
南昭知道他在担心些什么,立即跟着过去。
到了产房里一看,宁家大媳妇的尸体下面一滩血,而从血迹中走出一个婴孩的脚印,顺着窗户爬走了!
“那东西出来了!”吕东来确认道,他第一时间去查看宁家大媳妇的尸体周围,发现身子下面撒着符灰,这些符灰自然不是他的,而是刚才有人进来烧的,也是这符灰破了吕东来的灵符,将困在产妇尸体里的投身灵放了出来。
道神身上有魄守宝盒,在很远的距离南昭与吕东来都会发现他,他也不会冒险进入这里来,所以这些符灰,必然院子里其中一人做的。
这也就是为何活婆的尸体会突然炸起,道神也很清楚,区区一具炸起的尸体,就算沾了点灵花之力,在南昭与吕东来面前,很快就会搞定,之所以要这么做,仅仅是调虎离山之计。
“那东西出来了,现在还是婴孩儿的模样!”
吕东来的话没说完,院子突然一阵嘈杂声响起,他们知道出事了,转头又出来。
“刚刚还在这的!”一个女子焦急的说。
“怎么了?”南昭过去问她。
“我夫君不见了,他没和二叔他们去搬柴,就在我旁边,但刚才二叔他们搬柴回来时,就不见了……”说话的女人是宁家的二媳妇,刚才他夫君就差点被活婆给咬死,所以她守着他,现在人不见了!
院子里不少人,东家和下人都问了,没人看见宁家二少爷去了哪里。
南昭对宁二叔说:“活婆的尸体赶紧烧,你们都留在这里,现在开始,谁也不要乱走,我们去找你们家二少爷。”
“宁强会不会有事儿啊?”宁老爷问。
“找到才知道!”南昭也不给任何承诺,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周鸢,马上将她叫到身边提醒道:“你跟着我,别乱跑。”
其他人有个什么事儿也就算了,这小公主可不能有事,还是放在眼前看得到的地方比较安全。
周鸢拿出她那把随身的精致短刃强调:“放心吧,本公主也不是吃素的!”
吕东来已经顺着地上的血印子朝此院的另一个院门追去了,两人跟上去,穿过一扇拱门,就看到地上躺着个人,准确的说,那已不是个人了,而是一副肉架子,上面的肉被什么东西生坑了,鲜红的一副,周围的衣服被撕烂了散在旁边。
此刻,一个约有三四岁的赤身小孩正趴在那血肉模糊的人架子上啃食,似听到背后有人走过来,它转过头来,咧嘴露出尖利的牙齿朝他们几人示威。
“啊,那是何物?”周鸢被吓得躲在南昭身后,不敢直视那小孩的双眼。
因为那双被黑色沾满的眼睛里,散着一股逼人的邪气。
“投身灵!刚出生时,与寻常婴孩差不多大小,食活人肉血之后,逐渐生长!”吕东来一边说,一边取下背上的乾坤剑。
这才只吃了一个人,就已有两三岁孩子的大小了,这要是让它一直吃下去,很快就长大了,且越大越厉害,最好对付的时候,自然是现在。
此投身灵聪明狡诈,绝不愿此刻与他们交手,被发现了,立刻就四肢着地,像猴子一样爬跳着往另一边逃去。
吕东来怎可能让它在眼前逃走,他以最快的速度超投身灵扔出一张灵符,可这东西反应十分灵敏,竟然都被它躲开了!
南昭也没光看着,她跑上去,引灵花之力去控它的肉身,这东西看到红光飞来,飞快的躲闪,越上墙头。
这里轻功最高的吕东来也飞身上了墙头,转眼就不见了!
“去追!”南昭拉着周鸢这拖油瓶从墙门下追过去,见到吕东来在另一头截住了那只投身灵,他的灵符将那东西锁在一颗樱桃树上,四肢全被灵符定着,却露出凶狠的模样,不断挣扎。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吕东来没给它任何喘息机会,挥剑斩下投身灵的头颅时,它的身体和飞出去的投都同时被灵活烧成了灰烬。
看到这一幕,周鸢激动得拍手叫好:“吕东来,太厉害了!”
吕东来完全不受其影响,严肃地走过去,检查了地上的尸灰,确认它不会死灰复燃之后,松了口气。
“好在这投身灵还小,不成气候!”
南昭却紧锁着眉头,问他:“吕东来,这投身灵解决得太容易了吗?”
就算它受了重伤,刚投身洗灵出来,但解决掉它,也太快了吧!
若是没有道神的出现,和那个目前还不知是谁在帮他们的宁家人,她觉得今晚这事儿已经了解了,可此刻,她却有种强烈的预感,觉得危险还没有排除,甚至已经发生。
“这一个县城,有不知多少孕妇,为何此投身灵偏偏要选择宁家?”这是最开始他们疑惑的点,现在她又提出来,“这只投身灵是从石棺里逃出来的,十分狡诈,它选择的母体,除了这产妇身体需强壮以外,应该还有别的什么必要条件。”
吕东来也被她凝重的神情搞得紧张起来,他想了想,说道:“南仙山也没孕妇,贫道也没怎么见过孕妇,所以看不出有什么不同,宁家大媳妇死前死后你都看到了,你好好想想,有没有觉得她哪里与别的孕妇不同?”
他说他没怎么见过孕妇,南昭就见得多吗,她不也是从小在道士堆里长大,哪儿知道哪些。
却是周鸢突然很激动的强调:“本公主知道!”
两人一起看过去,“公主知道什么?”
周鸢一路过来,都是跟在后面跑的份儿,现在终于有她懂的事儿了,分外得意的说:“本公主知道那宁家媳妇儿与别的孕妇有何不同啊!”
“有何不同?”
“宫里每年都有嫔妃怀孕,见孕妇本公主可见得多了,刚怀上是什么样子,临近要生了什么样子,本公主都见过,要说那宁家大媳妇与别的孕妇有何不同,还真有一件,就是她肚子特别大,比我见过的所有孕妇快生时都大!”
南昭与吕东来表情一变,目光也撞到了一起。
宁家大媳妇的肚子比其他孕妇的都大,这意味着……
“天啦!”南昭惊然道:“宁家大媳妇怀的不是一胎,而是双生子!”
吕东来听完她的话,立刻飞身又上了墙。
周鸢看他俩这紧张样,还很茫然的问:“怎么啦,双生子怎么啦?”
南昭没空给她解释,拽着她就往刚才来的院子回跑。
“你给我说一下啊,双生子怎么啦?”
还是那院子里,南昭看到满地躺着血肉模糊的尸架子,全是刚才他们见过的宁家人和下人,初略一数,大概有十来具。
而屋子里传来求救声,南昭听出的宁甘的声音。
他们几步跑进去,看到宁甘手里拿了根洗衣棒,身上全是血,吓得不轻的样子,身后还躲着两个丫鬟,其中一个,就是今天与他一起去云州的那个。
“院子里的躺着的都是谁?其他人呢?”吕东来问他。
宁甘吓得浑身直哆嗦的说:“你们走了没多久……有个像婴儿的东西从屋里跑出来,第一个咬了我大哥,它把我大哥脸上脖子上的肉全咬下来了……我二叔几人上去帮忙,结果我二叔他们也被咬了……那东西吃人肉,吃得特别快,大家都吓坏了,应都逃散了……我爹……我爹我不知去哪儿了……”
宁甘担心他爹的安慰,立刻跪在地上求道:“南姑娘,吕道长,你一定要救救我爹他们啊!”
“啊——”远处又传来人惊恐的惨叫声,恐怕是那东西在咬人。
吕东来转身对南昭说:“你守在这里保护他们,我去除了另一只!”
说完,他就追着声音过去了!
宁甘听完他的话忙问:“南姑娘,还有另一只吗?”
她点头回答:“是我们提前没想到,你大婶这肚子里怀的是双生子,那个投身在里面的,应该也是双生子,所以一共有两只,第一只已经被我们除了,刚咬你大哥那只是第二只。”
宁甘点头表示听懂了,然后又问:“那东西看起来好凶,吕道长能对付吗?”
“不出意外,是可以的!”
周鸢也帮着安慰道:“你刚才是没看到,他们两下子就把第一只投身灵给烧了!”
“吕道长和南姑娘都乃是高人!”
正说着话,院子外面有人跑进来,南昭立刻拔出辟邪宝剑来。
宁甘认出那个人来,告诉她:“南姑娘,是在我家做工的东生,没事儿,自己人!”
那叫东生的大概三十多岁,身强体壮,还是魁梧,一看就是在府上做体力活儿的,南昭心里起了个疑,问他:“你从哪边跑过来的?”
东生慌张的对她说:“南姑娘……那东西太厉害了,吕道长受伤了……你快去救救他啊!”
南昭皱着双眉,心里疑惑不减,又问:“你说吕道长受伤了?他让你来的吗?”
“没……不是,他救我受伤了,被那东西咬了一口,我趁机跑过来报信。”
“你倒是好心。”她并不慌张。
对方却急得很,“南姑娘,你不去救吕道长吗?”
“当然要去!”说完,她趁对方不备,剑已搁到对方脖子上。
167:投身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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