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王绝宠狂妃 作者:风云闲客
第六十五章:看上了!
“噗——”
白秋嘴里的茶喷了出来,墨玄就坐在他的对面,本来是可以躲开的,但他却像是傻了似的,任凭那一口茶水全喷在他的衣服上,一动不动。
“吧嗒”一声,他手里的棋子掉了下来,在棋盘上滚了两下,掉在地上。
整个房间一时间安静的落针可闻,白秋眉头两抽,不敢置信的看着战无极:“王爷,你刚刚说什么?”
他听错了吧?他绝对听错了吧?王爷怎么可能问这种问题!
战无极眉头一皱,仿佛察觉到了什么,转头对墨玄道:“你先下去。”
墨玄没说话,站起来就往外走,乍看上去和平日没什么区别,但仔细看他的眼神,却仿佛梦游似的,根本就是还没反应过来。
墨玄离开之后,战无极立马金刀的坐下,剑眉一挑,俊脸冷寒,全然不知羞怯为何物的直接道:“昨日在宫中,本王咬了她一口,她就大发脾气,甚至对本王动了杀心,为什么?”
这个她,显然是指千玥。
白秋整个人都傻了,足足愣了半分钟才反应过来,仍是有些无法置信,“你……你咬了楚姑娘?她居然没杀了你?不可思议啊!”
因为太过惊愕,他连下属的礼数都忘了,脱口便道。
战无极的眉头拧得更紧了,“什么意思?”
千玥虽然睚眦必报,但却不是任何事都会斤斤计较的人。她和战无极看似冲突不断,但除了第一次的乌龙,两个人其实都有分寸,默契的适可而止,否则也没有合作的余地。
昨夜之事,战无极自认没有过线,唯一不同的就是咬了她一口,但这也不会致命,千玥却突然动了杀心,他岂能不弄个明白?而白秋的反应更让他不悦,那个女人乱发脾气,难道还有道理了?
白秋跟在他身边多年,一看他这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顿时哭笑不得,“王爷,楚姑娘之所以生气,不是因为你把她咬伤了,而是因为你咬她的这种行为啊!”
“这有什么区别,不都是咬了她?”战无极紧皱眉头,压根没听出白秋话里“那方面”的意思。
这还没区别?
这区别不知道多大了!
白秋难得失态的瞪了瞪眼睛,那表情仿佛吃了只苍蝇似的。却也知道自家王爷对着这方面一向不开窍,深吸一口气,耐着脾气解释道:“我这么说吧,男人咬女人是一种……嗯,很亲密的行为,非特殊关系……”
战无极打断:“什么是特殊关系?”
白秋噎了一下,眼神闪了闪,“特殊关系就是指……夫妻?”
应该是这样吧?
白秋心里暗想着,他也是个单身汉,对这方面只有理论没有实践,也是一知半解,让他来解释这种问题,也实在有些难为人。
“哦?”战无极剑眉一挑,俊脸隐怒,“她不是本王未过门的王妃吗?”
王妃和王爷本就是夫妻关系,既如此,他咬她有什么不对?她又是为什么生气?白秋说的岂不是废话?
白秋又噎住了,一张脸憋得发红,简直不知该如何解释,索性把手一摊,“这个问题我现在说不清,总而言之,楚姑娘之所以生气,八成是觉得你咬她的这种行为是故意羞辱她,以她的性格,没当场杀了王爷你,已经是宽容大量了。”
究竟昨夜他离开之后,王爷和楚姑娘之间发生了什么?居然还咬上了?
白秋心里又是费解又似好奇,猫爪似的难耐,若不是看在这是王爷私事的份上,他早忍不住问清楚了。
战无极听得莫名其妙,但那句故意羞辱总听得懂,他拧起剑眉,心里冒出一团火气,冷着脸怒道:“她的脑子到底在想什么,本王何时羞辱过她?简直是莫名其妙!”
莫名其妙?到底是谁莫名其妙啊!
白秋儒雅的五官都险些扭曲起来。
什么叫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眼看战无极误会,白秋可不想他因为这种事得罪千玥,抹了把冷汗道:“王爷,你先别生气,听我说。你和楚姑娘就算发生冲突,也有很多种办法可以对付,你为什么偏偏要咬她?如果你没这么做,楚姑娘也不会生气吧?”
为什么偏偏咬她?
千玥也问过这个问题,战无极却不认为这有什么好问的,不耐烦道:“想咬就咬了,哪有那么多理由?”
白秋脸一黑,这都哪跟哪啊?
战无极完全没往那方面想,再这么说下去他也不能理解,反而会认定是千玥自己小心眼,那可就麻烦了……白秋眯了眯眼睛,心中一动,问道:“既然是没有理由的想咬就咬,那除了楚姑娘之外,王爷可还有其他想咬的姑娘?除了她,王爷你还碰过、抱过、接近过其他女人吗?”
战无极倏然一愣!
其他女人?他身边从始至终只有一个千玥,哪来的其他女人?咬别人?更是从来没想过!
战无极出身皇室,本不该对着男女之事陌生到这种程度,但他的过去,却不能以常理来推断。
战无极五岁就离开了宫廷,还是没怎么懂事的年纪,皇室成员虽然早熟,但也不至于教一个五岁幼童这方面的知识,所以他自然是不懂。而从五岁到十五岁这段期间,他经历的都是江湖黑暗,弱肉强食,一个无依无靠的孩子,能保住命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哪还有时间琢磨男女之事?
后来回归皇室,还没过几天安生日子,赵国便大举入侵天战边境,战无极二话没说投身军营,上了战场,更加没机会接触这方面。等他从战场上回来,便开始着手布局朝堂,明刀暗枪接踵不断,眼里看到的都是勾心斗角,分身乏术都来不及,更不会浪费时间在不必要的事情上。
战无极自己不想,又没有长辈引导,身边不是下属就是敌人,要不然就是对他心怀恐惧的人,谁敢跟他说这些事?久而久之,煞王不近女色的名声也就传开了,更加没人敢在他面前提什么男女之情。
正因为他对这些事情一片空白,所以他不懂,哪怕他已经察觉到自身对千玥的态度有所改变,他也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甚至把“男人咬女人”当成是一种攻击方式,想不通千玥为什么生气。
如果不是白秋提起,战无极根本没有意识到,除了千玥,他从来不碰任何女人。哪怕是在宫宴上掐着蒋荣华的脖子,心里也只有厌恶和嫌弃,和他触碰千玥时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这意味着什么?
战无极不傻,他只是没有接触过,一旦有人提醒,他立刻便明白了,暗红鹰眸一瞬眯紧!
这意味着着——千玥对他而言是特殊的,他……
非她不可!
白秋问了那两个问题后便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饮茶,让战无极自己领悟,毕竟这是他自己的感情,如果不能自己想明白,别人也帮不了他。
直到此时此刻,见战无极表情变化,他才略带促狭的道:“王爷,你想通了吗?”
战无极眯紧的鹰眸缓缓松开,脸色竟是平静的,半点没有被人点醒时的恍然大悟,这反而让白秋有些纳闷,他到底是明白了还是不明白?
战无极却不看他,只伸手摸了摸脖颈上尚未痊愈的伤口,不知想到了什么,唇边竟露出一丝狂傲笑意,语调微微上扬,仿佛带着笑,却又是老辣沉稳,一字一顿。
“原来,本王看上她了!”
白秋顿时一头磕在桌子上,目瞪口呆!
不是喜欢,更不是爱,战无极的人生中没有这样缠绵悱恻的词,简单明了的一句看上,已经是他所能表达的极限。他看中了千玥,觉得她顺眼,对他的口味,所以想把她留在身边,允许她站在身侧。除了她,别人没有这个资格。
战无极不会犹豫,更不会逃避内心的想法,正常人在这个时候常有的彷徨他根本不懂,他只知道想要就得自己去争夺,既然看上了千玥,那就要把她牢牢抓住,抓在手里,压在身下,捆在身边,永远也不放她离开!就这么简单。
他的这种想法如果让别人知道,肯定不知该作何感想,感情又岂是能强取豪夺的?但战无极却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他直接把军队里的作风套用在了感情上,看准目标便强势进攻!强者征服,弱者臣服,又怎么会考虑对方愿不愿意?
白秋揉着脑袋坐起来,又是好笑又是无奈,心里透亮,却也不多说。
每个人对待感情的方式都不一样,他只能提点,却不能教王爷如何去爱一个人。既然已经点醒,剩下的事就看王爷自己了……
而这个时间,蒋府门前的对峙依然在继续。
千玥完全不知道自己又被白秋坑了一回,从好端端的合作伙伴变成了战无极看中的“猎物”,磨刀霍霍,盘算着如何把她拆吞入腹。
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战王妃带兵堵上蒋府大门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京都,越来越多的百姓围聚过来,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各种流言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有人说蒋家是自作自受,敢派人暗杀王妃,就活该被人欺上家门;也有人说千玥太过分,蒋家到底是名门望族,堵上家门的做法未免太不给面子;还有人说这是太子东宫和战王府的又一轮争锋,千玥和蒋府都不过是表面上的棋子……
众说纷纭,口水飞溅,整个京城都跟着热闹了起来,甚至还有人专门为此开了赌局,就赌这千玥能封门多久。
蒋家一时之间,沦为了全皇城的笑柄!
这些流言,千玥自然不会放在心上,但听在蒋府人耳里却不那么好受了。他们本就是无辜的,莫名其妙被人软禁在府里,连家门都给拆了,现在还要白白受人嘲笑,心里那个憋屈感就别提了!
蒋流心知不能退步,也心知没办法让千玥退步,干脆回府,等!
太子不会放任蒋家不管,千玥也不能堵上一辈子的门,他总能等到转机,也有这耐心!
但其他的蒋家人却没这么好的忍耐力,气得是浑身发抖,尤其是年轻一辈的人,本就气性大,又习惯了高高在上,被人当众踩上了脸,心里岂能忍得住气?哪怕蒋流已经再三嘱咐他们不能与千玥起冲突,他们也不肯回府,愣是站在府门口,与千玥对峙。
就在这时,议论纷纷的人群中突然响起一道尖酸的嗤笑声。
“这一次蒋家的脸可真是丢完了,被人打上家门都不敢反抗,还称什么名门望族啊,简直连布衣百姓都不如!”
蒋府人一听,顿时怒目,还没来得及发作,人群中又是几声不冷不热的嘲笑。
“可不是吗?都被这么踩上了脸了,亏他们还忍得住,都是属乌龟的……”
“也怪不得他们,连太子都不敢和战王作对,更何况一个蒋家?”
“这还是大将军府呢,一点血性都没有!真不知他们从前是怎么领兵打仗的……”
“蒋家军什么时候真刀明枪的和人打过?不过是靠着女人撑起来的罢了……”
“……”
议论声越来越大,尖酸嘲讽无比,蒋家后辈中一个年轻男子终于忍不住了,紧紧握拳厉声道:“你们胡说什么,居然敢这样议论我们蒋府,不要命了吗?”
人群中安静了一瞬,顿时哄笑起来。
“都被人打上家门了,还逞什么威风?”
“有本事你出来啊,站在家里威胁算什么……”
听到这种起哄,那年轻男子顿时怒气冲脑,气得浑身直打颤,猛地一把夺过身旁护院的剑便朝人群冲来,嘴里咆哮道:“是谁,有本事给我滚出来!”
百姓们顿时哗然,条件反射就要往后躲,却不料那男子还没来得及冲下台阶,就被身旁的铁骑兵一枪抽了回去!后背狠狠撞在柱子上,疼得一口一个娘,千玥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看到这种场景,百姓之中顿时嘘声一片,原本的嘲讽之声更大了,声势直直传去蒋府,气得本就心里憋屈的蒋流生生捏碎了一个茶杯,狠狠掷地大骂:“楚千玥,你欺人太甚了!”
满屋中人,无不面如土色,表情惶惶不知所措。
而这个时候,一道天籁般的唱喏声突然在府门外响起:“太子驾到!”
蒋府众人一阵大喜,连忙出府迎接,府外跪了一地的百姓,战景文刚走下轿子,眉眼一扫,看到千玥,脸上顿时露出了诧异不解的表情,“三弟妹?你在这里做什么?”
“太子殿下……”蒋流从府中出来,却半点不似之前怒气冲冲的模样,扑通一声便跪在战景文脚边大喊,“您总算来了,老臣冤枉啊!”
战景文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扶起,“外公,你这是做什么?快快请起,景文可担不起你这么大的礼。”
“太子殿下,老臣冤枉啊!战王妃宫中遇刺,仅因刺客所用的武器刻有老臣家中的族徽,便一口咬定是老臣所为,丝毫不听老臣的辩解,并带兵强锁家门,打伤老臣的子嗣,更煽动百姓舆论,老臣实在是百口莫辩,还望殿下明察秋毫,还老臣一个公道!”蒋流紧抓着战景文的衣摆,不知是激动还是愤怒,眼睛都红了。
战景文皱了皱眉,强行扶起蒋流,扭头对千玥道:“三弟妹,你有何解释?”
千玥一声冷笑,“没有解释!”
战景文眉头更紧,语气变得冷厉起来,字字句句都扣住千玥的错处:“你带兵封堵蒋家大门,打伤蒋家后辈,把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将军逼到这种程度,居然连一句解释都没有?”
千玥闻言露出嘲讽的表情,长眉微挑,反问道:“难道陛下将这件事交给太子你来审理了?”
战景文微愣,“这倒没有。”
“那你有什么资格要求本宫的解释?陛下将此事交给本宫全权处理,本宫只需对陛下解释就行,你现在却要求本宫对你解释,难道你已经和陛下平起平坐了吗?!”
冷而犀利的声音,掷地有声,顿时让蒋府门前死寂一片,百姓们猛地闭紧嘴巴,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战景文心神一跳,表情顿时变得严肃,“本殿从未有过如此大逆不道的心思,不过是随口一问,弟妹可不要张口胡言!”
即便他是太子,也不敢说与天战王平起平坐,这岂不是犯上谋逆?这千玥好厉害的一张嘴,他不过才说了那么一句,却愣是被她掐住了话柄,生生扭曲到这种地步,偏还听不出问题来!
战景文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蒋流刚才会那么激愤的向他喊冤,恐怕也是被楚千玥这张嘴,逼的毫无退路了吧?
“哦,原来只是随口一问,那应该也不用本宫解释了。”千玥冷声嘲讽道,“况且,本宫是无凭无据的污蔑,还是真实掌握了证据,蒋将军自己心里清楚!你刚才还当着这么多百姓的面,亲口承认这箭矢的的确确出自蒋家,总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战景文闻言,猛地转头看向蒋流,眼神半是惊怒半是凶,他居然承认了?这个蠢货!
蒋流浑身的血都冲上了脑门,气得是阵阵发颤,眼珠子死死的盯着千玥,根本不知如何跟太子解释,总不能说他是被千玥误导,莫名其妙就承认了吧?
但他不说,不代表战景文就猜不到,心里一瞬失望透顶。蒋王后强行毁箭,还可以用关心则乱来解释,但这蒋流好歹是个朝中老臣,居然没脑子到承认这种事,这是嫌蒋家死得还不够快吗?
战景文又好气又好笑,如果蒋流不是他的外祖父,他恐怕早就拂袖而去,懒得管他死活了!
但无论如何,还是得先把楚千玥解决,不知那个人说的“以牙还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战景文刚这么想着,突然听到“哎呦”一声,扭头一看,原来是人群拥挤,将一个小孩子挤了出来,摔在了路中间,估计是摔得疼了,孩子忍不住哭了起来,人群中微微骚动,又走出一个中年男人,估计是这小孩子的父亲,急急忙忙跑过去扶,没什么特别的,战景文也没多看,把视线收了回来。
中年男人走到道路中央,伸手便要去搀扶那孩子,低头的一瞬间,眼中神情突然变得冷厉起来,猛地脚下一晃,竟是闪电般袭向不远处的千玥,袖子里闪过一线寒光!
千玥没有防备,五感却敏锐无比,一听身后风声不善,条件反射便是一偏身,反手一挡!匕首已不知何时落到手中,正好与男子袭来的短刀撞个正着!
“铛!”
男子一击不成,毫不恋战,直接把短刀一掷而飞,身形迅速后掠,扬声张狂:“楚千玥,在宫中没能杀了你,但我绝杀宫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你给我等着!”
话音未落,人已经消失在茫茫百姓里。
这一幕发生的极快,短短数秒,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结束。千玥抬手拦住要追击的铁骑兵,眼底闪过一丝暗芒。
战景文却是大喜,连忙走过去捡起短刀一看,立刻高声道:“果然是绝杀宫的武器,看来,弟妹是误会蒋家了,宫中那场刺杀也是这些人所为,所谓的箭矢,不过是栽赃嫁祸罢了,蒋家是无辜的!”
话说的一本正经,眼中的得意与嘲讽却难以掩饰。
他总算明白,为什么那个人说一个人就可以破局,原来是这么回事……
千玥自己安排了一出暗杀的戏,用一支箭把刺客和蒋家扯上关系,并借此堵上蒋家大门,非要蒋家交出刺客来。但此事根本与蒋家无关,他们上哪去找一个根本就不存在的刺客?更不可能承认暗杀王妃的罪名。因此互不退让,事情自然就陷入了僵局。
这种僵局看似无解,但其实很容易破除,一切转机就在那个所谓的“刺客”身上!
所以,那个人干脆就让自己的属下再“暗杀”千玥一次,并借此机会,主动把宫中的黑锅背到自己身上,不费吹灰之力便破开了这个困局,更让千玥没有理由再为难蒋家。以“暗杀”破“暗杀”,岂不就是以牙还牙了?
战景文兴奋之余,不免有些懊恼,这样简单又有用的办法,他怎么就没想到呢?莫非是因为事关蒋家,让他关心则乱了吗?
百姓们不知这其中的弯弯道道,听闻太子所言,再想想那刺客走之前的话,顿时哗然起来。原来这才是事实真相?蒋家居然是无辜的?是战王妃误会了?
千玥似笑非笑的听着,也不反驳,只是心中暗想,这战景文倒还有几分脑子,居然懂得利用她的办法,反向破除她的局,虽然演技拙劣,但骗骗百姓,扭转舆论却是够了。毕竟宫中的刺杀百姓们没看到,这场戏却是在他们眼前上演,百姓们自然更愿意相信亲眼所见。
要不了多久,所有人都会知道蒋家是无辜的,是被人栽赃陷害,虽然不能挽回丢失的脸面,但蒋家的名声却是保住了。
更何况,有人主动出来背黑锅,承认宫中的刺杀是他们干的,千玥也就没有理由再继续为难蒋家,甚至还有可能被蒋家反咬一口,背上一个“不辨是非”的名声……
这一场暗箱博弈,竟是打成了平手!
难道她低估了太子的手段?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想出这种办法,虽不算得多高明,但也绝不愚蠢了!
千玥自然不知道,这破局的办法根本不是战景文自己想出来的,而是有人背后支招。战景文若是有这种头脑,也就不会被战无极利用了整整五年,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了……
正思索着,蒋流愤怒的声音突然响起:“战王妃,你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
千玥回过神,看了蒋流一眼,果然开始反咬了。
蒋流在她手中憋屈了这么久,如今“真相大白”,自然迫不及待扬眉吐气,语气冷厉的道:“你在缺乏证据的情况下围我蒋家府邸,破我蒋家大门,伤我蒋家后辈,丝毫不听本将解释,如此嚣张跋扈,是以为我蒋家人好欺负吗?你今天若不能给本将一个合理的解释,本将绝不与你甘休!”
其他蒋家人也跟着怒气冲天,他们的嫌疑洗清了,现在反而是千玥站不住理!更恨不得把刚才所受的憋屈翻着倍儿讨回来。
“没错,我蒋家也不是好欺负的!”
“仗着王妃的身份,仗着陛下的口谕撑腰,就可以狂妄到这种地步吗?”
“不给个满意的解释,我蒋家决不罢休!”
战景文也在一旁故作叹息:“三弟妹,你这次实在太过分了,竟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便堵上蒋家大门,害的蒋家清誉被毁,即便是本殿也不能帮你说话,你还是给蒋家道个歉吧。”
道歉?
千玥嗤笑一声,开得是什么国际玩笑!
以她如今战王妃的身份,给太子的母家低头道歉?这和战无极当众给太子赔礼有什么区别?更承认了自己不辨是非污蔑蒋家,进一步挽回了蒋家的颜面,好一把算盘!
百姓们却没听出战景文这话中的深意,纷纷附和起来,一时间千玥和蒋家的处境简直掉了个头。
蒋流见状,更是得意不已,目光阴沉的盯着千玥,倒看她怎么下台。
千玥却是一丝动容都没有,仿佛根本没听到那些被扭转了的舆论,一双眼睛似笑非笑,却是冷厉刺人!
蒋流心中一跳,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却又想不出来,皱着眉头冷冷道:“怎么,战王妃莫非是不觉得自己错了?如果是这样,就和本将一起去陛下面前问个公道吧!”
“你说本宫错了,本宫却不这么认为。”千玥终于开口了,却是慢悠悠的冷笑,一字一句咬得清晰明了,“本宫是带兵封锁了你蒋家,但却是因为刺客所用的箭矢上,的的确确刻着你蒋家的族徽,本宫奉旨调查,为防止刺客逃脱,封府有何不对?”
“强词夺理!我蒋家被人污蔑,哪有什么刺客?”蒋流大怒说道。
“现在的确如此,但在此之前呢,本宫怎么知道那刺客不在你府中?有嫌疑就得查清楚,这总没错吧?”千玥不急不缓的说道。
百姓们纷纷点头,这话说得在理。在那“刺客”第二次“暗杀”战王妃之前,她的确是不知道刺客有没有藏在蒋府中,更何况还有物证在,封府调查也是理所当然,谁也不能说她做错了。只能说“刺客”太过狡猾,居然用这种办法误导了战王妃。
蒋流闻言,整张脸都憋紫了,话虽然这么说,但千玥当时的态度实在太嚣张,更二话不说拆了他蒋家大门,害得他蒋家颜面扫地,这难道也是理所当然的?
“至于伤了你蒋家后辈,那就更加不是本宫的错了。”千玥又慢条斯理的补上一句,更让蒋流气怒,“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伤人还有道理不成!”
“当然有道理!本宫是什么身份,就是你蒋流见了也得鞠躬行礼!你蒋家的大少爷算什么东西,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指着本宫的鼻子叫骂?就凭这一点,本宫废了他又如何!”千玥眉眼一横,蓦然厉喝,气势逼人至极。
蒋流被她的话狠狠一噎,差点没气成内出血!
那个蒋家大少爷的确是先指着千玥的鼻子骂,然后才被铁骑兵打成了内伤,就冲这一点,谁敢说千玥做错了?没定他一个犯上不敬之罪就算千玥宽宏大量了!
蒋流心里阵阵憋屈,分明是这千玥从头嚣张到尾,把他蒋家的名声脸面放在脚底下踩,为什么一件件细算下来,她反而没有一处做错?难道他蒋家就活该被她蹬鼻子上脸吗?
战景文见状不妙,这才刚好转的局面居然被这千玥一句一句扳回去了,果然是个牙尖嘴利阴险狡诈的女人,嚣张到这种地步还不留下破绽!登时忍不住道:“就算你包围蒋府、伤人这两件事都有情理可言,但到底行为过激,导致蒋家颜面有损,你道个歉也是理所当然吧?”
“什么理所当然,简直笑话!”
千玥扬声冷笑,上前一步,目光紧紧盯着蒋流的脸,一字一顿,尖锐寒凉,“如果不是蒋老将军‘亲口承认’刺客所用的箭矢出自蒋家,本宫怎么会行为过激?蒋家颜面有损,难道不是蒋老将军‘亲手’造成的吗?”
一个亲口,一句亲手,刻意加重的尖锐冷嘲,仿佛一击直拳狠狠砸在蒋流心窝处,直打得他脚步一晃,整张脸蓦然血红,手指发颤的指着千玥,“你……你……”
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你现在指着本宫做什么?蒋家颜面扫地,说到底也是蒋老将军自己用心不纯,本宫什么时候逼着你非承认不可?一切都是你自愿所为,自愿承认,自愿害了蒋家!作茧自缚的感觉,还不错吧?”
千玥笑了起来,红唇白齿,言笑晏晏,那双眼睛却冷寒尖锐,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沉沉压在蒋流心口上,不停的提醒他,是他害得蒋家颜面扫地,如果不是他中了千玥的语言陷阱,千玥或许还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放肆。偏偏就是他的一句话,被千玥抓到了把柄,有恃无恐的把蒋家踩在脚下,还叫人找不出错来。
作茧自缚,这可不就是作茧自缚?
蒋流越想越激动,越想越愤恨,只觉得胸腔里火烧火烫,仿佛魔障了似的,脑子里只留下这么一句话,一股腥甜猛冲喉咙,“噗——”喷出一口血,心神大损,直直往地上栽去。
“老爷子!”
“爷爷!”
“外公……”
蒋府众人及战景文都被一幕吓了一跳,连忙围聚过去,手忙脚乱的掐人中、拍胸口。百姓们更是惊呼声一片,目瞪口呆,百思不得其解,这战王妃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蒋老爷子怎么就气得吐血了?
他们哪里知道蒋流心中最看重的就是蒋府的名声地位,中了千玥的语言陷阱,错打错着害了蒋家也就罢了,偏偏还被千玥点了出来。他这段时间本就因为蒋荣华、蒋叶蓉的事情憋了满肚子的火,年纪也不小了,哪受得住千玥一而再再而三的语言刺激?一口血当即就喷了出来,已经是心神大损,萎靡不振。
“看来,蒋老将军已经深切领悟到自己的错误,本宫也就不多说,还请老将军保重身体,这么容易就内疚吐血,可是很容易短命的。”千玥优雅的一笑,那表情说不出的诚恳。
听到这话,蒋家所有人差点没跟着气出一口血来,蒋流分明是被她给气的,她倒好,睁着眼睛说瞎话,愣把责任推到蒋流自己身上,还装模作样的提醒他保重身体,真真是气煞人也!
幸亏蒋流还没醒,否则听到这话,非得再吐出一口血不可。
千玥可没管这么说,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当即一声大笑,素手一扬:“我们走!”
一千铁骑兵,嚣张而来,张狂而去,生生将蒋家脸面踩成了渣!
不久之后,战王妃几句话把蒋老将军活活气到吐血的事情,便传遍了整个京都,战景文好不容易保住的蒋家名声,一转眼又沦为笑柄,甚至津津乐道,传扬四方……
日上正午,金光潋滟,一天的时间才刚刚过半。
铁骑兵白看了场好戏,列队返回城外驻扎兵营,而千玥却没有回去楚家,反而直接去了战王府。
白秋和墨玄早已经等候在王府门口,一看到她,顿时露出笑脸,连墨玄那个万年面瘫都满眼笑意,亲自过来给她牵马。白秋更是忍俊不禁,满脸促狭的调侃道:“王妃干得这么漂亮,想必日后,除开睚眦必报的名声外,又要多一条牙尖嘴利了。”
千玥白了他一眼,也没注意他话中称呼的变化,跳下马便道:“战无极呢?”
“王爷在房间等你。”白秋说着,又仿佛漫不经心的补了一句,“毕竟王妃你才刚搬进来,很多东西都需要重新添置。”
千玥眉头一扬,注意到了问题,“你叫我什么?”
王妃?他过去不是这么称呼的吧。
白秋却神情坦然,仿佛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完全看不出半点心虚,“自然是王妃,有什么不对?”
千玥皱了皱眉,是没什么不对。
她和战无极虽然是单纯的合作关系,但毕竟有婚约在身,很多人都称呼她为王妃,但白秋不是,此刻突然改变,反而让她觉得有点不对劲。
但转念一想,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也就没放在心上,转身朝府内走去。
白秋顿时松了口气,还没来得及抹去额头冷汗,千玥却突然停了下来,转过头,一双精致柳眉已然蹙紧,声音清冷的道:“你刚刚说什么,我才刚搬进来?我什么时候说要搬进王府了?”
白秋心里一咯噔,顿时暗暗哀嚎!
他明明都说得那么轻描淡写了,为什么王妃就不能小小的忽略一下?这叫他怎么回答啊!
他总不能直接告诉千玥,不是她要搬进来,是王爷认为她应该和他住在一起,所以就趁着她还没回来的时间,直接派人去了楚府,把她的衣服首饰各种零碎物件乃至贴身丫鬟都搬进了府,而且……就放在王爷自己的房间里吧?
正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事情又不是他做的,没道理他来背黑锅吧?白秋心里想着,两手一摊,很无辜很干脆的出卖了自家主子。
“我才回府,我也不知道,这个问题你还是去问王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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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现……我和蒋家估计是八字不对,每次写到有关他们的情节,总是卡文到半死不活!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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