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颂千没理她耍宝那一套,早餐吃完了收拾好,问张从珂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要回趟公寓。”
许颂千又自觉地要给她当司机,张从珂很是不好意思,站在车边扭扭捏捏的。毕竟刚拿了人家手短还没给出什么回报,就反过来还要麻烦人家。
“有车还打车,你嫌钱多?”许颂千依旧保持着开副驾的姿势没动。
张从珂闻言放下手机,有些不好意思地笑。
“那实在不行你来开。”许颂千把钥匙往她手里一扣,自己弯腰就要坐下去。
张从珂先他一步猫着腰钻进去快快做好,末了还仰头一笑卖乖:“谢谢老板。”
许颂千撑着车门低头俯视着张从珂,脑海里闪过昨晚这人在副驾上黏黏糊糊作妖的情态,和现在这副模样一比对,顿觉好笑。
张从珂不知道他在笑什么,愣了愣,却也跟着笑。
“你研究生刚毕业?”许颂千噙着笑,语气随意地问。
“嗯……快毕业了,但是还没毕业。”虽然不知道许颂千在问什么,张从珂还是老实答了。
“你们那个研究生挺费脑子吧。”
“……还好?你对我们专业也有了解吗?”
“没了解,”许颂千关上副驾的门,走到另一边的驾驶座坐下,“但就我对你现在的了解,感觉脑子没剩多少了。”
张从珂反应过来对方是在埋汰自己,不服,当即就要起义。
“我们学校的研究生好难考的好不好,我还是保研进的呢。”
“所以我说你读研费脑子啊。”许颂千四两拨千斤,气不死人不偿命。
张从珂嚷嚷着,非要他说出自己哪里看上去没脑子。
“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笑得还那么开心。”
“切,”张从珂摇摇头,眼光故作深沉地看着他,“你们这样的富家子弟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她又想了想,补道:”“贵公司用这个价钱拿下我不会亏的,我物超所值。”
许颂千心情好,眉目舒展着,也不反驳,只说:
“好,知道了。”
“安全带系上,聪明的研究生小姐。”
车子启动,副驾的车窗再次被人打开,微凉舒爽的风吹进来,淌过四肢百骸,过耳也不鼓噪,只在告诉车上的人——
这是个阳光明媚的早晨。
·
张从珂没让许颂千跟着进来,只说改日再请他吃顿饭。
许颂千把自己的手机打开递过去,说:“三点来接你,留个联系方式。”
张从珂快速输入好,把手机还回去。在路边再一次挥手告别,目送那辆宝马在下一个路口转弯,消失不见。
她转过身,深吸一口气,往出租屋走去。一路上见到不知几个“注意施工”的牌子,七扭八拐的,最后还需要从一堆电瓶车中挤进去,才站到那道狭窄的楼道入口。
站在楼道口默默的片刻,手机铃声再一次响起,来电显示是“爸爸”。
她接起,脚迈上第一级阶梯。
“喂,小珂啊,睡醒了没啊。”
“早醒了,早饭都吃好了。”张从珂轻快应声,拧开门把手,进门先把挡在门口乱七八糟的鞋子扫到一边,“我吃的小笼包,新发现的一家,味道挺好的。”
“昨晚睡得早,没听到电话,”张从珂找半天没找到自己的拖鞋,看着那地面硬是下不去脚,只能穿着鞋子踩进去,脚步灵活地避开地上那些不知道哪件是男是女纠缠在一起的衣服,“对,在导师那儿喝了点酒,头晕就睡了。”
“工作的事情……”张从珂拉开公共卫生间的门,对上一张猥琐油腻的男人脸,愣住,心里狂骂,面上不显。
男人见到门口有人推进毫不意外,目光相较前几次更为放肆,甚至还坐在马桶圈上朝她笑。
“工作定了,”张从珂面无表情地拉上门,不顺滑的玻璃门咯吱咯吱响,把那张要人吐出早餐的脸关在门后,“明天我就可以去上班,人事那边都给我打电话了。”
她开了房间门,把自己扔到床上。
“好,我会好好工作的,饭我也会按时吃,你放心吧。你和妈妈保重身体,有事儿记得给我打电话。”
要点基本汇报完毕后,张从珂草草结束对话,找出床头的充电器给自己所剩无几的手机电量续上。
转身又砸到床上,硬板床硌人,她卷了一些被子垫在身下。熟悉的床具有让人心安的味道,张从珂闻着,眼睛半合,视线无意识追逐着空气中的灰尘。
一墙之隔外又传来响动,张从珂至今不知道他们的作息规律,她怀疑那俩就靠这个挣钱的,不然怎么无时无刻只要张从珂待在公寓的时候她们就在干活。
现在工作也有着落了,根据可以到手的实习期工资以及手头的存款,她可以考虑换一处地方住了。
张从珂兴奋起来,翻身又扯过手机,开始浏览物色新的房子。
墙外的噪音在她好心情的宽容之下都变得没那么刺耳了,张从珂刷着手机刷困了,一扔下就又睡过去。
再次醒来是被拍门声吵醒,声音制造者毫不客气,“乓乓乓”地折磨着她脆弱的门板,连带着把睡梦中的她吓得一个机灵。
张从珂把自己从被窝里拔出来,心里骂娘,丧着脸趿拉着拖鞋,把门开开。
“客厅和厨房的垃圾都满了。”
穿着黑色吊带的女人大喇喇地倚着她的房门,左肩的带子滑落一半,右肩的带子摇摇欲坠。张从珂眼睛尖,开门的一瞬间就注意到对方脚上那双熟悉的拖鞋。
“这是我的鞋。”
女人低下头,满不在乎似的哼笑一声,脱出鞋子踢给她:“灯没开,太黑了穿错了,还你。”
张从珂眼见自己的拖鞋打了几个滚,磕碰到她的书桌,最终鞋底朝上地停下来。
“客厅的垃圾前天就满了,应该是你扔。厨房我没用过,你那些方便面的碗关我屁事。”
邱蓉惊讶于她今日的强硬,还没来得及接话,就听见张从珂又说。
“我的租房合同要到期了,这次我不会续。房东那边我刚说过了,你要找室友也可以开始找。”
她说完就要关门,邱蓉却没放过她,眼疾手快地挤进来。
“我说你今天怎么回事,原来是要走了啊——”
邱蓉的尾音拖得又尖又长,只叫到另一扇房门也被打开,门后走出那个张从珂早上在卫生间打过照面的男人。
“谁要走了。”
男人的手丝毫不避讳地绕过邱蓉的腰身,往上抓住那团乳,又扣又揉的,下身也贴上去。
邱蓉娇笑两声,再投向张从珂的眼睛多了几分媚意和恶毒,如蛇吐杏。
“小研究生呀,人家今年毕业咯。估计有好多大公司抢着要,出来了可是白领哝,跟我们可不一样。”
“呵……”男人低笑,手上的动作更夸张,身下的也不加掩饰,弄得邱蓉向后仰倒,在他怀里骚动地扭着,“再怎么不一样,现在不也和我们住在一起么。”
邱蓉咯咯笑着说是,手滑进男人的裤裆里,揉动的频率和嘴上的娇喘连成一片。
张从珂木然地看着这场让人作呕的挑衅和挑逗,有点想吐。但出门去卫生间的路被堵着,何况若是自己现在走了,她完全相信自己的卧室会变成这两人的淫窝。
还有这个男人,就其几次装作卫生间没人等着她去开门的做法,还有现在在她面前的下流行径,张从珂就算是再蠢也知道对方那肮脏的心思。
大脑被气到发麻,这样的场景下,即使她再冷静,一时也想不出什么解决的办法。
床头的电话铃适时响起,她深吸一口气,有些僵硬地退到床头去看手机。
屏幕亮着,来电显示“许老板”。
看了眼右上角的时间——14:55,张从珂没想到自己能睡这么久,忘记设闹钟了。
她叹了口气,右滑取消通话,把手机紧紧握在手里,用尽可能平静的口气转头对两人说:“麻烦让一下,我有事要出门。”
两人充耳不闻,依旧沉浸式发情。
电话铃又一次响起,张从珂直直站着看了半晌,这次选择接起。
“我到了,你可以下来了。”
张从珂没有开免提,电话里的男声也不大,不过在此混乱场景中依旧显得格格不入,一边那对混乱纠缠的男女都敏锐地捕捉到,然后停下来。
“嚯,稀奇,男人的声儿,”邱蓉的声音刺耳,“胜哥,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小研究生跟男人联系呢,原来不是尼姑啊哈哈哈哈——”
男人跟着笑出声,两人无所顾忌地开起了玩笑。
张从珂的呼吸急促起来,捏着手机的手用力到发白,嘴唇颤抖着,想说什么,又硬生生卡在喉咙里难以启齿。
“宝宝,怎么了?”
对面的男声在一阵静默后,再传来的声音关切。
身旁的男女因这声称呼再笑起来,张从珂死死盯着那三个字的联系人名字,就是不说话。
对面的男声这次没有再多作停顿,没等到回话就径直说:
“我现在上来。”
谁也没有挂电话。
张从珂垂眼见着通话时长一分一秒的累加,神情麻木得一动也不动,不让任何肌肉的颤动有机会再催出她生生逼退的泪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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猥琐男biss
合租的时候最害怕的就是这样的情况,女生碰到这样的场景会非常无力。
当然我写的场景非常极端,但艺术都来源于现实么,大家平时注意安全嗷!
这里男主对女主的帮助,我认为是一个正常人面对这样的求助时所作出的正常反应,只能表明他是个好人。他帮助了女主,女主内心感激。
当然谈恋爱的第一筛选原则就是对方是个正常人。
不过人不能因为感激谈恋爱,爱和感激可不一样。
两人的感情还是要继续修炼——
我们小珂被吓到咯,不过也只是暂时的,她的内心很强大,甚至不需要小许的安慰,自己就能调整好。
不过小许还是会巴巴凑上去小心地安慰的啦~
感谢您的停留。
谢谢投珠珠的朋友!
宝宝,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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