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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2章:惊骇的倭国天皇

    以往来说,各国谈判向来都是双方使臣出面,没有说当家的出来碰面这道理。
    紧着面子上,要是谈崩了怎么办,下边人去谈,终归是有个回转余地。
    但朱英完全就是反其道而行之。
    去北元是偷摸去,来倭国更是光明正大的来。
    大明太孙来了,这谈判就变得没那么简单了。
    这可是大明王朝,一个在几乎所有人的认知中,最为庞大的王朝。
    有些小国的疆土,说不定还没大明县城那般大。
    倭国在万国之中,也算是排行前列的大国了,独占一方,从蒙元两次征伐大军的溃败服从而名声大噪。
    但是这比起大明来,就相差甚远,一国之地堪堪也就对比大明一省。
    而大明治下可是有十三省。
    说人口吧。
    其实在南北朝之争前,倭国约莫还是有近千万人的,只是这南北朝之战让整个倭国全部都动荡起来,双方天皇下的势力,各路地方大名之间打个那叫个不可开交。
    宁做太平犬,莫为乱世人,这话放在倭国也是同样的道理。
    近千万的人口打完,打到南北朝战争结束,一半多的倭人没了。
    不管是百姓,官员,还是士兵,武士,将军,全都打累了,也不想打了。
    眼看着是休养生息,偏偏在这个时候,大明出现了。
    看似整个九州岛丢失,好像是倭国完全没有反抗之力,实则现在的倭国正是最为疲惫的时候。
    且当初南北朝的战争,主要是发生在本州岛内,九州岛这边已经完全顾不上,因此不管是对于倭国王室,还是幕府来说,实则对于九州岛控制还没有完全的收回。
    落败的倭国贵族们,主要残留就是九州岛,那些经常侵犯大明沿海的倭寇们,也都基本在九州岛生活。
    当明军和高丽联合起来进攻九州岛的时候,不管是四国岛还是本州岛这边,就有些出工不出力了。
    倭国王室是喊得最凶,但手里头并没有兵权。
    足利义满可不想把忠于自己的精兵都丢在跟明军对抗上,这往后若是有什么变故,这幕府岂不是要换了主人。
    一切的机缘巧合,恰逢其会,这才有了现在九州岛被大明掌控的可能。
    倭国先前也曾经抗争过。
    可就是一场海战,让所有的倭国海军彻底覆灭,这往后就直接没了脾气。
    后小松天皇在贵族们的拥护下,坐在豪华的轿子上来到了这大明港。
    从本州岛出发到九州岛沿海,可算是有近两千里地,不过乘坐海船倒是可以节省出不少时间。
    早在朱英行程交代到倭国来的时候,这边就已经是提前准备等待了。
    若是让大明太孙等你倭国王室半个月的,这谈判也没啥谈的必要了。
    “那是什么,怎会是有如此大船,这...这莫非是海市蜃楼。”
    “这定然是天兵天将之城楼,是天照大神的将士庇佑我倭国。”
    跟随着后小松天皇的寺庙高僧,神社人员,在看到海边一排排的大明宝船之后,先是一阵阵的惊呼,然后有人说那是海市蜃楼,立马又联想到了倭国各大神祗上。
    紧接着,所有人都开始跪拜起来,认为这是神祗显灵,庇佑倭国。
    哪怕是后小松天皇这个时候,也跟着从轿子上起身一共参拜。
    倭国从上到下都有着很强的信仰,而天皇的权力并非来自于倭国百姓,而是来源于天上的神灵。
    这也是为什么幕府将军实际掌权,而天皇万世一系的缘由所在。
    当神话体系确定的时候,天皇的传承就不会断绝。
    是以在这个时候,后小松天皇哪怕是为了维系天皇名声,也必须是带头参拜。
    然而在天皇旁边的足利义满,脸上的阴沉可以滴出水来。
    因为他非常的清楚,这些高大如城楼的宝船,可不是神灵的座将,而是大明为之称霸海域的依仗。
    他们即将去面对的大明太孙,就是乘坐这些宝船而来。
    在此时,足利义满不仅没有开口点破,更是要维系天皇的颜面。
    因为幕府统治的基础,是在天皇的名义之下,看似统一了全国的足利义满,实则中下曾的很是混乱,地方大大名各有想法。
    若是天皇的名声遭受到冲击和质疑,那么幕府统治也会跟着一起动荡。
    “他们这是在干嘛?”前方带路宦官对旁边驻扎倭国的护卫小心问道。
    护卫明显是迟疑了一下子,然后道:“大概是在表达对大明的敬仰之情吧,这应该是倭国的习俗。”
    宦官轻轻点头:“看来倭国王室对我大明确实忠心啊,此事咱家定要禀告于太孙殿下知晓。”
    周边几个能听懂一些倭语的护卫,嘴角微微抽搐。
    不能笑,一笑就是罪过了。
    毕竟也不能是一直跪拜,谁也不知道这海市蜃楼会停留多久。
    让后小松天皇还有寺庙僧众们觉得开心的是,他们一直朝着那神迹的方向过去。
    这让他们觉得这就是神灵的旨意,对于今天跟大明太孙的谈判,心里更有底气了。
    “有神灵庇佑,今日谈判必然要大获全胜,也该是让他大明太孙知晓,神灵并没有抛弃倭国,想来现在的大明太孙,正是处于惊慌之中吧。”
    “这等神迹,从未在典籍之中出现过,此番了解回去后,必当要记载于典籍之中。”
    后边的僧众议论纷纷,后小松天皇原本还有些忐忑,此刻只感觉到豁然开朗。
    抬眼再看了看远方高大如城楼的海船,心中暗暗思索着,日后等倭国富裕了,自己也要造上这么一艘出来。
    届时天皇的威信,将会得到极大的提升。
    想到这里,后小松天皇不由是斜眼看了下幕府将军足利义满。
    心中狠狠道:“统治万民的权力,应当是归属于天皇!”
    此时,幕府将军足利义满掩面先行,心中的尴尬已经是如樱花般落下一地。
    “果然,他已经开始在害怕了。”
    看到足利义满这个模样,后小松天皇嘴角微微扬起,多日以来的阴霾一扫而空,连呼吸都感觉到了清甜的味道。
    只是,这味道好似保质期不长,很快就变了。
    随着行程的接近,海船已经更加真实,上面的旗帜更是清晰的展现出来,哪是什么神灵天将,分别是大明旗帜。
    那高大如城楼般的宝船上,还有许多身穿甲胃的大明将士站立值守。
    打脸来得太快,让后小松天皇等人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有那眼力不怎么好的僧众还在嚷嚷:“天照大神庇佑,那海市蜃楼之中,竟有天兵走动。”
    说出来的瞬间,气氛一下子就变得古怪起来。
    后小松天皇更是深深低着头,不想让别人看到此刻自己窘迫样子。
    偏偏那视力差劲的僧众还在询问他人:你看了吗,你看到了吗。
    看着众人低头不语,这僧众还以为只有自己能够看到,声音更大了些。
    宦官有些感叹道:“当年盛唐时期,鉴真东渡倭国,如今已经在倭国迅速发展,这些后世僧众心里,果然还是有慕向中原之心。”
    宦官听不懂倭语,但见到那僧众看到大明宝船如此开心雀跃,激动不能自已。
    便就以为是佛教的关系。
    这时,原本足利义满想派人动手把那徒增笑话的僧众拖走,听到宦官这话,喉咙滚动半天还是咽了下去。
    “你仔细看看,那是大明的宝船,甲板之上,悬挂着的是大明的旗帜。”
    终于旁边的僧众没忍住,小心的提醒到。
    那僧众睁大了眼睛看了半晌,可算是看清楚了。
    原本对于旁边人提醒还有些不以为意,此刻脸上的笑容全部僵硬住了。
    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周边人看自己的目光跟个傻子似的。
    ......
    大明港行宫。
    即便只是一个临时住处,这里也要比之倭国的王宫更加奢华。
    当然,这最为主要的原因,还是现在的老朱家根本就不差钱。
    这一所行宫的打造,没有一人用到倭国本地百姓,一些杂活全都是由驻守当地的军户担任,其他不管是设计,还是凋刻,哪怕是地砖的烧制人员,全都是从大明过来。
    并非是强制征调,尽皆是自愿报名为主,由内帑承当往返费用,包括住所吃食,并且还可以拿到一笔不菲的工钱。
    当初这个事情出来的时候,无数的工匠可谓是争破了头。
    免费的旅游谁不想要呢,尤其还是给太孙做事,这说出去都与有荣焉,况且这钱对于大多数工匠来说,可不是什么小事。
    这年头因为经济腾飞的关系,工匠这边也变得更加内卷严重了,若是有参与建造大明太孙行宫的经历,即便是到外头找活干,那都是要被抢着要的,这才是匠人的牌面。
    是以能够到倭国来建造行宫的匠人,就没有浑水摸鱼的货色,哪怕是找关系来的,那也是得有真本事才行。
    否则谁若是敢在太孙这边的行宫上招手艺差的,那可是犯了大忌讳。
    不管是后小松天皇,还是那些跟随而来的大名,神社僧众,各个贵族们,甚至是幕府将军足利义满,又何曾是见过这等豪华奢靡的宫殿。
    那柱子屏风上的凋龙画凤,每一处细节都堪称是艺术品的存在。
    初进宫就能闻到澹澹的香味迎面而来,让人感觉心神宁静,堪比上等龙涎香,只是感受到就明白必然价值不菲。
    一些屏风上的画作,稍微懂得一些的便就知道肯定是出自大家之手。
    再是有名气的画师,在这年头也以自己画作能够入皇家之眼而骄傲。
    别人是千金难求,朱英或是朱元章这头,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且画师还要感受到无上恩赐,足可说光宗耀祖。
    后小松天皇这些人,等于是直接被降维打击了,好似是刘姥姥进大观园,直感觉到眼花缭乱的。
    哪怕是一些摆饰品,每个都可谓价值不菲。
    天青色的瓷器,这等可遇不可求的极品,在这行宫里却随处可见。
    行宫里的护卫,更是给他们强大的震撼。
    浑身精致的甲胃代表了强大的防护,倭国王宫里一套也不曾有。
    最关键的是那身高。
    作为太孙身边的护卫,武力值是一方面,外在形象更是极为挑剔。
    按照后世的计算,但凡是担任太孙禁卫的将士,身高的要求是一米八五。
    而不管是后小松天皇,还是幕府将军,守护大名这些贵族们,平均身高则是一米五八。
    看着左右两排一行行如同巨人般的宫廷禁卫,即便是自诩为神灵于人间代言人的后小松天皇,这个时候也感觉到了自身的卑微。
    还没见到人呢,气势就已经是彻底的落下去了。
    这往后的谈判,还能怎么去谈。
    足利义满毕竟是掌管数十万大军的幕府将军,很快就从这种冲击中回过神来。
    转头看向天皇及贵族们那呆愣的模样,心里头暗道一声糟糕。
    心神被夺,显然这谈判结果可想而知。
    怕是当大明太孙说话的时候,连反对的意见都不敢提。
    正殿外,有宦官高声朗道:“太孙殿下令旨,宣倭王,幕府将军等人入殿觐见。”
    后小松天皇在这个时候,显得很是紧张,随着宦官进入大殿之后,不敢是抬头观望,等走到大殿中央的时候,便就按照先前已经被交代过的礼仪。
    五体投地磕首跪拜道:“小国倭王拜见天朝上国太孙殿下。”
    后边幕府将军足利义满和其他僧众贵族们,也是磕首跪拜:“拜见天朝上国太孙殿下。”
    朱英语气平静威严:“免礼。”
    “谢殿下。”
    到了此时,后小松天皇及足利义满才敢是抬头看去。
    就这一眼,便把两人彻底的震撼到了。
    大明有今天这般威望,和当今的太孙是分不开的。
    要知道在大明最初建国的洪武三年,倭国还敢杀害大明使臣,对于大明皇帝更是不屑一顾,完全不给当回事。
    什么倭寇猖獗,更是不予理睬。
    一切的转变,就是从大明册封太孙开始。
    尤其是京师邸报的流传,更是让倭国王室贵族们更加敬佩和大明太孙。
    然而他们却忘记了一个事情,那就是大明太孙的年纪。
    因为威望太强的缘故,从而导致太多人都忽视了大明太孙这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在心里模湖印象应该是个充满威严的中年男子。
    也只有这样的形象,最为符合所有人心中对于大明太孙的定义。
    然而今日见了,那面白无须,甚至还带着几分青春稚嫩感觉的少年,竟然是那个威传天下的大明太孙。
    这简直是...不可想象,不敢想象。
    如果不是那充满智慧锐利的眼神,后小松天皇甚至怀疑自己是否是眼花了。
    太年轻了,年轻到不敢相信那些事情是这等年纪能够做出来的。
    而足利义满,心中更是惊骇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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