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夏六月白,八月里暑茶待采,程敏笙连着几日在茶庄里监销,今日才得空回府休憩,行至半路上听着程清昨日事迹,略一思量,便折身带着小厮去了郊外马场。
马场里恰有相识熟人,程敏笙将人叫来,委婉说明昨日发生,又随手取出一袋银子将抵了那马夫身契,且当他被程府买了回去。
那人弯身接过钱袋掂了掂,心中暗惊。程家果然大户,竟以如此价钱买一马奴,心下馋痒,可事有蹊跷,他怕旁生出事端,只得如实交代。
“不瞒爷说,昨日马场确是被侯家公子包了去,可也仅是场地,并未租借其他。我场中马夫杂工共合七人,今日皆在工时,未有一人空缺。”
那人仔细回想,面上仍是茫然:“小人实在不知场中有何善击丸的高大马夫。”
程敏笙垂目不言,那人瑟缩着将头更低,却没再开口。
这织锦金线纹袋便值个好价,内里起码七锭足银,何论一马夫,便是半棚的马都可买去。这人若说没有,那便真是没有,既如此,昨日随程清一道回府的又是何人?
“李兄,这钱你收下。你只记住,我程敏笙今日已与你过契,幼妹好马,于你场中买驯师一人,良马一匹。”
那人领了钱连声道谢,程敏笙却望着程府方向蹙起了眉。
“清儿。”
一声温朗呼传,程清正坐在亭中临帖,闻声立刻放下毫笔,跳起身朝着来人扑了个满怀。
“大哥,这几日你哪去了,怎总不着家?留我一人无聊至极,我看你实在是没个规矩样子。”说罢秀目圆瞪,嘴角作势一撇,一幅说教模样。
程敏笙连日疲惫,见此也忍不住轻松着笑了出来。他气质修沉,雾眉远山,一双墨色眸子总带着浅淡笑意,柔致似春柳点水,此刻望着程清,眼中是藏不住的宠溺。
“近日茶行事多,夏茶新收,父亲喊我去给他帮手,我便在茶庄里多歇了几日。”胸前衣裳揉皱,程敏笙低头看着怀中小人轻声笑道:“怎么,这么大个人了还成日念着哥哥?知不知羞。”
“不知不知!你倒久不归家,可不知我这几日发生了什么。”程清语气怨怼,侧手去玩他腰间坠子。
这话正提醒了他,程敏笙轻推开她,语间严肃:“你随我去杂院一趟,我有事问你。”
昨夜经历尴尬,程清一路低头紧跟在兄长身后,一双杏眼四处瞟着,生怕撞见心中想的那人,可事情偏不如人意,程敏笙脚步不停,直向着杂院偏房。
今日再见,那人已换上一身府中下人打扮,却依旧难掩意气,这身粗使衣服在他身上倒像沾了光。
程敏笙未得几眼就已将眼前人来回扫量几遍,朝着秦儋微一颔首道:“多谢兄台昨日出手相救,幼妹顽劣,幸得相助才免于一难,我已与马场招呼,将你身契赎回,你且安心在此,莫要忧心其他。”
闻言秦儋眼中露出一瞬疑虑,恰被程敏笙收入眼中,再看去时,眼底已带着探究锋芒。
秦儋敛去神色,垂首致谢:“多谢公子。我本无根漂萍客,既已至程府便随遇而安,万不会忘了三小姐、程家于我之恩情。”
程敏笙沉吟片刻,来路不明终是隐患,可若是此时将他赶走,程清必然不会答应,只能暂且让人盯着。
“还不知阁下姓名?”程敏笙道。
程清心也好奇,两日下来尚不知此人姓名。她往前一步凑近了,脚下一个不稳,身体向后趔趄,程敏笙距远,伸手时已不及,秦儋瞬时出手接住了她。
手臂被稳稳扶住,程清脸上生热,秦儋掌心热得发烫,双手紧握着她肩臂,她慌忙站稳了身子。
片刻间心中已做出决断,秦儋开口道:“回大公子,鄙姓秦,单名一个舜字。
“秦舜。”
第八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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