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晟凛排名几近倒数,只有座位挑人的份,他倒是不害怕调整座位,只想着能离温书梨和艾蝉近一点,旁边好有个说话的人。
“梨子,蝉蝉子,你们坐哪儿?”
温书梨和艾蝉一致决定:“原位,省的搬东西。”
“ok,了解了。”
温书梨冒问号:“了解什么,我们大概率快要分开了。”
严晟凛:“哪个好学生会坐最后一排,我敢和你打赌没人会坐我这个位置,除非和我一样是个不太求上进的吊车尾。”
语气还挺自信。
“……”说不过他。
成绩两分钟念完,杨絮组织学生们离开教室站在外面走廊。
迟川勾着沈厌的脖颈,笑得玩味,“阿厌,我真的要单飞了啊,你可别太想念我,我知道你心里其实很舍不得我的,兄弟我都记在心里。”
说出来可能不信,他们关系那么好根本没做过同桌,这次坐一起纯属误打误撞,能做朋友的话讲求缘分,不谈其他虚无缥缈杂七杂八的事情。
沈厌轻笑了声,表明观点:“赶紧飞,飞得越远越好。”
迟川欲言又止:“……”
随后,杨絮对照成绩单念名字。
第一个是沈厌,他从后门进,想也没想坐了严晟凛的位置。
没错,就是严晟凛的位置。
刚才严晟凛还信誓旦旦地说坐他位置的人是和他一样的吊车尾,谁敢惹这位“吊车尾”啊,供都来不及呢。
杨絮眼含可惜,“沈厌,你确定要坐那个位置吗?前排视野比后排好得多。”
“不了,老师。”他用理由挡了回去,“这里挺好,坐前排会挡别人视线。”
选位置主张的是公平公正公开,更多的是自由。
“好,下一位……”
此话一出,温书梨觉得这位拽哥还挺考虑别人的感受,初级印象get。
没隔几个人,她和艾蝉一前一后进去坐回原位,排位置到了最后,严晟凛和沈厌成了同桌,迟川与温书梨过道相望,他同桌是易慎之。
几人中当属严晟凛激动,他没想到沈厌会坐在自己旁边。
确实,班级第一和班级倒数的组合不常见。
“厌哥,你是不是因为……我那天和你说结伴学习坐这儿的?”
严晟凛的自知之明已经抛到九霄云外,他的脑子处于宕机状态,问的都是废话。
沈厌回:“后面好逃课,你要不也试试?”
严晟凛无地自容,人家长得帅就算了,关键是逃课成绩还那么好?!
这个大腿算是抱得明明白白。
“哥,我跟定你了。”他的眼神从未如此坚定过,坚定的倒有点傻。
……
调整完座位的十班像是换了新的面貌。
趁着空闲,杨絮把下周一升旗的注意事项安排了下,“下周一,也就是明天,高中三个年级段全部学生都要穿校服按时到达西南操场,任何人不得无故迟到早退,学校请了知名讲师为你们举行了一场演讲。”
“高中时间紧迫,分秒必争,这场演讲的目的就在于激发同学们心里对学习的热情,为将来拼搏高三打下基础。”杨絮眉头略微横着,有点严肃,“座位也排完了,为了不耽误时间,我们一年就按这个位置坐,新环境换来换去的也不好。”
严晟凛心想:妙啊,这不是老天爷白白赏给他一个学神?
这时,杨絮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接下电话说了些与工作相关的事情便匆匆挂断了。
离开教室前让同学们下课收拾好每个人新座位上的东西,然后自主复习。
“梨子,听见没?杨姐说座位一年都不变。”
温书梨自动归为严晟凛在自言自语。
严晟凛和迟川的性格很像,情商高、热情似火,“哦对,厌哥,我带你认识认识旁边的人吧,你前面的这位呢,叫温书梨,外号梨子;她同桌是艾蝉,比我们都小一岁,初中直接跳级来的。”
点到艾蝉的名字,她微微笑笑,当是打招呼了。
温书梨暗暗吐槽严晟凛:摆个架子就把自己当成了领导。
但严晟凛丝毫不知道的是,温书梨在教导主任办公室对着沈厌做‘手动闭嘴’的动作、杨姐让她带着沈厌去广播室领校服和教材、以及昨天晚上回家恰巧遇到对方的事情。
在他眼里,温书梨和沈厌好像只有今天捡中性笔的一面之缘。
男生戳她,“梨子,打招呼呀,学学蝉蝉子,要有礼貌。”
不打招呼不是,打了招呼没必要,温书梨进退两难。
无奈,少女转过身,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的样子,一字一顿道:“你好,温、书、梨。”
沈厌应声,不疾不徐重复了遍,“你好,温、同学。”
这怎么和昨天她喊出“沈同学”的语调一样?就连顿号也是。
温书梨呼吸一滞,但也想不出什么合适的理由来反驳。
下一秒,只听见后脑勺“啪”的一声,扎头发的小皮筋……断了。
小皮筋随着重力而落,偷跑到光线照耀不到的隐秘一角。
栗棕长卷发瞬间铺散蔓延,初秋的微风从窗户缝隙中溜进来,秀发被缓缓吹动,像极了在天空中绽放的绚丽烟花。
谁也没想到,温书梨自己也没想到。
他们的视线相接,似乎并没有因此影响。
半晌,温书梨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下意识用手圈住细长的发丝。
头发太多也是一种困扰,她额头两边的刘海丝丝缕缕垂下,似有若无地阻碍视线。
艾蝉也没有多余的小皮筋,只能俯身帮温书梨整理好头发,后者低下身子继续寻找。
严晟凛关键时刻有点作用,“梨子,你看看你脚下有没有,我找找我们桌子底下。”
温书梨:“嗯。”
只有沈厌无动于衷,默了几秒钟,他说:“可以用中性笔代替。”
“哈?”温书梨不明所以。
沈厌是开玩笑吗?怎么哪哪都能扯上中性笔。
严晟凛:“厌哥,中性笔不是小皮筋,扎不了头发吧。”
“头发长度够就行,像簪子那样挽起来。”沈厌的语气不咸不淡,带着分析。
艾蝉想起了网络上流行的盘头发教程,“梨梨,我想起来了,网上有很多小姐姐这样盘头发,我们也试试吧。”
可是……
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温书梨很少散头发,一来是因为头发太长做事不方便,二是天气躁动闷热,及腰长发披着总感觉怪怪的,像是阿飘。
挽头发就交给了艾蝉。
艾蝉心灵手巧,虽然对视频的记忆模糊,但手法娴熟,仅用两个动作把长发盘成松散的丸子。
中性笔似是细簪嵌入发丝里,加之温书梨本就淡颜系的面貌,乍一看,和江南烟雨镇走出来的古典美人七分相像。
她抬手想感受一下,抬手间,颀长脖颈间的胎记显露几分。
其余两人没有注意,只有沈厌看得最清楚。
是梨花胎记。
作者有话说:
晚了一点点qaq
第07章
次日,西南操场。
扩音设备整齐排列,主席台最上方还扯了一条红幅,上面写着:欢迎知名讲师何xx莅临我校云夏五中。
彼时灿阳当头,澄澈湛蓝的天空十里之内,只有头顶正中央有一团像是漏气的汽水糖果的巨云,此外别无他物。
“今天秋高气爽,是个演讲的好日子,青春学生时代的我们每天三点一线,宿舍——教室——食堂,这样的生活枯燥且无味,但身为学生不得不面对,上进努力是我们的代名词——”男人慷慨激昂,说得绘声绘色,下一秒却突然冒出尖锐刺耳的一声:“哔——”
声调无限拉长,犹如一把利剑刺破长空,同时把当事人吓了一跳。
那位讲师看外表的话,应该四十多岁,不知道到没到更年期,地中海的发型最吸眼球,根本不符合他这个年龄段,年纪多他十岁的五中校长,头发茂盛且黑,两人形成天差地别的对比。
声情并茂的演讲被尖锐刺耳的机械事故声音就此拦截,要说受害者最严重的,当属前排同学们。
学校的后勤工作人员及时制止,温书梨粗略计算了下,大概用了十秒钟,很短,却又显得十分漫长。
“学校太抠了,八百年的设备还没换,每一次演讲不出事故算我输。”严晟凛拧紧眉头,不屑嗤声。
温书梨认为,严晟凛说得有道理。
学校抠这一点好像没法改变,因为公立学校的标签贴了一百多年,不是轻易能改变就变的。
而且,五中有的事情真的做得很无厘头,哪个学校刚考完试升旗的?
五中能做得出来。
哪个学校升完旗还让学生们站在太阳底下听演讲的?
五中还能做得出来。
演讲已经进行一个小时还没结束?
五中还还能做得出来。
相比其他学校的宽松政策,五中那些归纳为没人性的条例,被同学们在论坛上吐槽的明明白白。
溺玫瑰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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