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累吗？”周凯漫不经心地拨弄她散在后背的长发，“那位葛小姐真的值得你花这么多时间吗？”
    “地球Online这款游戏习惯了永远给自己开hard模式后，这些想法就都是理所当然的，像设定好了一样，竞争对手是葛明熠或者夏娴都不重要。”杨岚侧过身来看他，“当然，这个习惯被我亲爱的室友终结了。”
    “林妙佳？”周凯笑。
    “是啊，我至今仍然不想承认我就是没她聪明，但我不得不承认她在当下比我强。”杨岚轻轻叹气，“第一次寒假回家，我很有挫败感，聚餐时我特实诚地说物理很难，我尽力了也拿不到自己想要的成绩，结果你猜怎么着？居然有人问，是不是因为我不擅长理科。”
    “理科状元不擅长理科？”周凯难以置信地挑眉反问。
    “因为他们对物理的认知都停留在高中的理科玩小滑块甚至更早，自然会觉得你努力了还不出成绩就是理科不好，不过我当时没有生气，反而释怀了。我没有办法继续拿到第一，但是我有足够的脑力感受到人类真正的智慧所在，已经比世界上大多数物理知识停留在几百年前甚至更早的人要幸运了。”杨岚摇了摇头，“后来我发现，林妙佳也不在意这个第一，因为她追求的早就不是这么简单又肤浅的东西。”
    “哟，你说这个我想起来，老贺跟我吐槽说她高中时每次都考年级第二是算好了分为了让老贺拿第一。”周凯想起这茬还是觉得“杀伤力不大，羞辱性极强”。
    “哦这我知道，这个事迹也不知道是谁传开了，以至于网上很多八杆子打不着的女生骂她为了男人放弃事业什么的，实际上就和那些认为我理科不行的人一个脑回路的，认为大神也和她们似的，少考几次第一就能影响搞事业，人家那是娱乐活动好吧？哦不对，她们或许一次第一都考不了，也没什么事业能搞，就打个工赚几千块钱工资，甚至嫉妒林妙佳的理由都是类似M大毕业了能多赚点工资，就这么一截儿人生理想还要觉得自己是什么大女主去鄙视大神恋爱脑，夏虫不可语冰还要自以为人间清醒。”杨岚抿嘴乐个不停，“这就像没钱的人看着你日常的消费账单骂你傻逼天天浪费钱一样。”
    “靠！笋都让你夺完了。”周凯敲她脑门儿。
    “很好笑是吗？昨天我突然意识到，我在你妈妈眼里大概也是这么好笑的存在。”杨岚再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已然没了愤怒，“她甚至不用见到我，就拿着我的履历就能推测出我全部的心路历程，我在她眼里就像个闹别扭的小朋友，而她的每个眼神都在说服我说，我所坚持的东西大部分都是幼稚的、无意义的、不值得的。”
    “对不起，我妈平时真不那样。”周凯听她这么一说，忽然特难受，但又不知道做什么才能弥补。
    杨岚笑着摇头，“她说得对，如果我足够蠢，可能恼羞成怒骂她一顿也就翻篇儿了，像一切短视频平台斗恶婆婆的爽剧一样，但很可惜，我听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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