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十一点半的话,现在的时间也就只够他回学校的。
等待了这么久,时寻的痛感已经没有开始那么明显了,预计挺到下午应该没问题。
事急从权,病也只能下午再看了。
时寻离开等待区。
他在医院门口的药店买了份之前医生给他开过的止疼药,打车回了学校。
止疼药逐渐见效,等到实验室的时候,他的痛感已经削弱了不少。
实验室里,几个人围在庄瑞的电脑前,尝试帮他解决问题,但无一例外地都失败了。
“我来。”
听见时寻的声音,几人连忙让开。
时寻落座,暗暗揉动自己身体不适的部位。
他大致了解了目前的情况。
键盘在桌面的鼠标垫上平移,精准地卡在一道雪白的线条上。
时寻开始敲动键盘。
代码一行行上推,他面不改色地寻找着破绽。
稍时,时寻停下手,偏头看向端端:“拷吧。”
端端连忙拿出一个空优盘照做。
当文件显示正在复制的时候,几人不约而同地低声惊叹着。
时寻不甚在意,转而问端端道:“你得罪谁了?”
端端努努嘴:“我能得罪谁啊?”
庄瑞的性子一向温和,说他会得罪人,那概率确实有点低。
时寻敲动指尖,边敲边思索着。
端端指着他手背上的敷料贴:“你怎么受伤了?”
时寻低下眼眸,重新注意到手背上的伤。他继而想起自己为了找到打碎杯子的同款跑遍全城,最后只换来一张离婚意向书的事。
他不爽地舔了舔牙尖,没回答。
身后,围观的同学小声向时寻请教:“我刚没看清,你到底怎么做到的啊?”
数据传输成功。
时寻拔掉插在机箱上的优盘,反手扔给庄瑞。
他瞥了眼电脑一角的时间点,音调中的转折化作锋利的冰碴:“改天说,老鼠送上门了。”
系统时间跳动至十一点三十分。
医院里,柏沉故看完最后一个病人,径直冲出诊室。
“老师,您的东西——!”
柏沉故未做理会,直接去了影像科。
影像科的医生正准备去食堂吃饭,见柏沉故来,便问道:“柏医生,找我一起吃饭的?”
柏沉故绕过他的邀约,开门见山地说出自己的目的:“今天上午有没有一个叫时寻的患者来做CT?”
影像科医生钝钝地点点头:“有啊,上午就他一个人没取片子,我给打出来了。”
柏沉故咬肌轻动:“拿给我看看行吗?”
影像科医生点点头,转身拿出片子,挂在了观片灯前。
“这人你认识?”影像科医生问。
柏沉故没搭话,眉结重重地拧起。
“小伙子好像是一个人来看病的,拍片的时候我叫他把包给家属,他一声没吭放地上了。”
柏沉故蓦地抬眼,视线从片子前移开,他唇角微动,却始终没出声。
点头致意后,柏沉故快步离开。
电梯上明明只有他一个人,直达停车场的速度却仿佛比以前慢了几倍。
柏沉故扶着表盘,目光锁定在转动的表针上。
电梯一到,他就开始给时寻打电话,可直到他开出停车场,对方都未曾接听。
·
几人还围在电脑前,屏息凝神地盯着屏幕,时寻的神情却始终放松,显得与周围格格不入。
校园里有许多关于时寻的传言,其中一条很有意思。
是说同校某个计算机系的学长看不惯他,想方设法激他参加一个程序设计国赛,想和他一争高下。
却不承想时寻欣然应战,结果最后时寻荣获国赛一等奖,挑衅的人却连奖项的边都没摸到。
自那以后,该闭嘴的就都闭了嘴。
这些人和时寻认识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真正见识到他的不好惹。
一直观战的其中一人拉扯身旁的人,用唇语悄声道:“你有没有觉得时寻今天下手有点不留情面啊?”
旁边人疯狂点头。
交谈间,时寻停下了手。
庄瑞愣愣地看看屏幕,又看看时寻:“就……完事了?”
时寻理所当然地点头。
庄瑞懵懵地问道:“那我们现在干嘛啊?”
“等。”时寻向椅背上一靠,“除非他完全不在乎自己电脑里的东西。”
时寻隔空指着屏幕角落的时间显示处,点动道:“就……等五分钟吧。”
他轻笑着抽回手,轻揉着指腹。
不多时,实验室外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
时寻漫不经心地抬起眼,奚笑道:“呦,来了?”
那人大口地粗喘着气,对着时寻长鞠一躬:“对不起!”
认错认得太快,也是没意思。
他伸手推动庄瑞,把人送到那一鞠前,说道:“你该向他道歉。”
那人直起身,满脸不解道:“你们到底谁是时寻?和我对线的又是谁?”
时寻偏身,看向来人:“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和人打赌输了,攻击时寻本人的电脑就是惩罚。”
“你们这赌还挺大,真不怕进局子喝茶。”时寻轻哼一声,“说说,你们打赌,扯上我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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