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不是世家大族出身的名门贵女,却也是祖父祖母一手教出来的良善之人,请自重这三个字已是她情急之下想到的唯一狠话。
她这般柔弱可欺的模样反而让方雅安心中恶劣的欲./念愈发放大了几分,他脑里掠过了千百种折腾这只小白兔的手段,手上的力道也更大了几分。
眼瞧着方雅安要去撕扯苏一箬单薄的衣衫,苏一箬也顾不得什么名声不名声的,扯起嗓子便朝着羊肠小道的另一端喊道:救命
声音凄厉且带着浓重的哭腔。
方雅安知晓这些低贱女子的手段,起初她们总会装出一副贞洁烈女的模样来,可一旦得了此事的乐趣,又会攀着自己不放。
他正欲进行下一步动作时,忽而胸膛处传来一阵剧痛的痛意,五脏六腑好似被人凿穿了一般,疼得他眼冒金星。
身前的苏一箬也瞪大了眸子,只是她却睁着泪眼闭上了嘴,不再发出任何声音。
方雅安低头一看,自己的胸膛被一把银剑刺穿,数不清的鲜血染湿了他的白色长衫,瞧着很是触目惊心。
失去意识的前一瞬,方雅安瞧见了刺穿自己的银剑上的花纹。
银龙盘纹。
这天下只有两个人能使得。
*
再睁开眼之时,方雅中发现自己所处的四周一片漆黑,且方才被刺穿的地方仍是疼得不得了。
他轻咳一声,试探着说了一句:是谁?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立时升起了一阵微亮的光束。
是一盏小小的烛台。
点灯。一道低洌清醇的声音自方雅安身后响起。
只可惜他被身上剧烈的疼痛折磨得连呼吸都艰难无比,也没有气力去分辨这道熟悉的声音主人是谁。
狭小的暗室内随着男声的响起渐渐亮起了些烛光,被牢牢锁在架子上的方雅安也瞧见了自己所处何地。
一间逼仄到空气竟是潮湿霉味的暗室内,四处皆是审讯硬骨头犯人才会用的工具,另一侧则立着隐于朝野之下许久的赵予言。
他一身四爪蟒袍,手上把玩着一把嵌着红宝石的匕首,眸子似有似无地往自己身上飘来一眼,冰冷的视线仿佛在瞧一个死人。
方雅中忍着剧痛,唤了一声:殿下。
满朝文武皆知这个太子行事有些疯疯癫癫,也再疯疯癫癫总也要忌惮镇国公的兵权。
总不能当真对自己下手吧?
赵予言一言不发,眸子时不时落在手里的红宝石匕首上,又时不时地落在方雅安的下半身之上,仿佛在丈量什么。
殿下,我怎么会在您这里?方雅安近乎卑微地讨好笑道。
赵予言仍是不答,只拿起匕首走至方雅安身前,在他脖颈处划了一刀后,冷声冷气地说道:多嘴。
喉咙处本就脆弱细软,如今被这般利落地划了一刀后,方雅安疼得连呼痛的力气都没有,他只得感受到源源不断地鲜血从喉咙处的伤口往外渗出。
细碎且无孔不入的疼痛,折磨的他期期艾艾地哭了起来。
眼前的这位太子分明就是十八层地狱里走出来的活阎罗,行事狠辣没有章法的疯子。
方雅安只觉死亡离他仅有一线之隔,一股濒死的绝望之感漫上他的心头。
只是他思来想去,都没想明白自己究竟怎么得罪了太子。
这位平时神龙不见尾,为何会出现在郑府?
方雅中眸子一颤,一个荒谬的想法涌上他的心头,莫非太子是为着那个女人?
见方雅安流泪满面,赵予言便提起匕首往他手心里扎了上去,笑道:方才我瞧见她哭时,就恨不得把你千刀万剐。
这话一出,方雅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只能勉力地一字一句求饶道:殿下,都是小人的错,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您饶我一条狗命罢。
赵予言冷冽的黑眸里掠过几分不耐,他便往方雅安的喉咙口又划了一刀,多嘴。
方雅中如今是求饶也不得,说话也不行,只能眼睁睁地瞧着眼前这个疯子折磨自己。
好在赵予言又往他身上划了几刀后,似是想通了什么事儿,便将那把红宝石的匕首一扔,走出了密室。
方雅安舒出一口大气,虽则他身上千疮百孔,流出来的血都快将这红宝石匕首的刀刃浸成刀柄那般的艳红之色。
可好歹殿下没有立时了结他的性命。
此刻父亲和母亲自然已发现了自己的失踪,兴许一会儿他们便会来东宫要人,太子虽行事张扬,可好歹头顶上还要皇上压着。
他总不会为了个身份卑贱的女人对着大臣之子痛下杀手吧?
一炷香的工夫后,暗室的门再度被推开。
却是个几个太监服制的人捧着一只托盘缓缓走了进来,为首的那个太监方雅安并不眼生,他是东宫的管事太监张启正。
张启正瞧了眼千疮百孔、只剩一口气的方雅安,虽则心内感叹万分,却也只得把托盘里的毒药拿了出来。
这是牵机散,咱家来送方世子上路。张总管说罢,便支使着另外两位太监将着牵机散给方雅安灌了下去。
这碗是参汤,是殿下特地吩咐下来的,方公子喝下后定能原原本本地体会牵机散的滋味。张总管边说着边有些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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