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正已经在想要靠近平氏却被金吾卫拦住的时候发现不对劲,他疯狂摇头,语气中满是哀求,我只想与她好好的说会话。
哦。纪新雪点了点头,故作困惑的道,可是我只是通知你,本公主要告诉你个秘密,没有问你想不想听。
正捧着茶盏小口饮茶的虞珩抬眼看向纪新雪,将纪新雪骄矜的面容尽收眼底,像是只持美行凶的漂亮小猫。
这是他第一次听到纪新雪以本公主自称。
怪不得以清河郡王妃的尊贵都要称呼狸奴为猫主子,整日费尽心机的讨好狸奴,只为了能在猫主子持美行凶的时候掐一下猫主子的脸不被挠。
他也好想掐不,他舍不得,能摸摸阿雪的脸就好。
虞珩忍不住合拢拇指和食指,想象如果他此时正在摸纪新雪的脸会是什么触感,他脑海中却猝不及防的浮现昨日梦中的画面,手指间仿佛又感觉到长腿紧实滑腻的触感。
眼角余光看到虞珩突然一口闷尽茶盏中的温水,纪新雪诧异的转过头,凤郎?
他记得虞珩极不喜欢喝温水,每次都要小口慢慢喝。
虞珩轻咳一声,言简意赅的道,渴。
纪新雪若有所思的点头,吩咐金吾卫再去取水来,然后将手边剩下的半盏温水换了一面推到虞珩面前,你要是着急先喝这个。
县衙的水都要现烧,一时半会可能找不到凉开水。
纪新雪很快就将注意力放到堂下的姚正和平氏身上,将平氏对姚正的隐瞒尽数告诉姚正。
平氏出现在姚正面前的时候称自己是关内道某城的孤女,父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去世,母亲改嫁,从小与爷爷奶奶继和大伯伯娘共同生活,爷爷奶奶去世后,大伯和伯娘要将她卖给五十多岁的老鳏夫,为了让她听话,不惜对她拳脚相加,甚至将她关入柴房中,每日只肯给半张菜饼。
好在邻居家的婶娘心善,不忍心看她被逼死,趁着与她大伯家只隔着两条街的人家走火的时候偷偷放走了她。
她跑到城外后昏倒被商队所救,凭着流利的关内方言和打听消息时的机灵劲,得到商队的收留和庇护,随着商队南下。
实际上平氏的出身却与她说的话没有哪怕一个字的关系。
平氏是突厥和汉人所生的孩子,她母亲对她很好,外祖父在当地也小有声望,再加上她与汉人一模一样的面容,她的童年比与她相同身份的人好过许多,几乎与普通的汉人孩子没有区别。
所以在纪新雪派金吾卫顺着平氏透露的种种消息,去关内道查平氏的来历之前,平氏家乡的人都没办法肯定当年纵火案的凶手是她。
平氏十五岁那年,平氏外祖父家中忽然燃起大火,平氏的外祖父、外祖母、舅舅一家、母亲和继父、还有同母异父的弟弟妹妹们全都死在大火中,唯独找不到平氏的尸体。
官府在后续的调查中在被烧毁的宅子中找到撞迷药的瓷瓶,加上有人说曾在大火发生的时候看到平氏满眼泪水的出城,平氏家乡的人才会怀疑是平氏故意害死全家。
在平氏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在无法审问的情况下,平氏家乡的人始终都想不到平氏害死全家的原因,这桩惨案就始终没有定论。
根据金吾卫查到的消息,平氏下次出现已经是两年后,已经十七岁的她声称自己十五岁,在河东道与姚正相遇,然后成为姚正的外室。
纪新雪慢条斯理的将平氏真正的十五年经历告诉姚正,好心提醒神情逐渐呆滞的姚正,废宅中留下的蒙汗药药力极强,乃是禁药。你猜她是如何拿到这种药,又是如何在官府的追捕下改头换面出现在你面前?
不。姚正摇头,像忽然失去全身力气似的委顿在地上,公主说的都是假的对不对?
仍旧被金吾卫提着的平氏疯狂摇头,泪水顺着下颔线如浊雨般滴落,她想要回答姚正的话却被金吾卫堵着嘴,既没有办法挣脱金吾卫提着她领子的手,也没办法让姚正抬头看她。
纪新雪精准的在姚正胸口补上最后一刀,平氏本就有心人安排到你身边的人,你与她相识十多年,扪心自问,到底是你影响她多还是她影响你多?
姚正早年明明是与安业县令相同,穷凶极恶的贪婪,认识平氏后才逐渐变成如今这般行事滴水不漏的风格。
令人窒息的沉默逐渐蔓延,纪新雪逐渐失去看哑剧的心情,重新将注意力投放到糕点上,惊讶的发现虞珩仍旧在捧着茶盏小口喝水。
看样子似乎是他刚才用的茶盏,但桌案的右上角已经多了个水壶,纪新雪将手背贴在水壶外壁的时候,分明觉得水壶中的水比之前的温水凉很多。
虞珩怎么不倒点新水喝。
到底是渴,还是不渴?
因为虞珩沉迷喝水不可自拔,两盘糕点几乎都进了纪新雪的肚子。
纪新雪拿着最后一块糕点送到虞珩嘴边,忍着心虚道,我吃了第一块,你吃最后一块,就算我们两个一人一半。
双眼空茫的虞珩骤然回神,他没听清纪新雪刚才对他说了什么却在第一时间感觉到手中茶盏的重量不对,连忙将茶盏放在距离纪新雪最远的地方,感觉到嘴边有东西的时候下意识的张开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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