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路走来那伙计竟然没有露出分毫异样的神情,照样热络地叫她仙长。
不仅是他,连同镇子里的其他人都一样,仿佛没看见她身上的异样。
唯一注意到她的不对劲的,只有眼前聋哑的小男孩。
司娆面不改色地用还算是干净的裙摆擦了擦手,向他伸出手。
走,我带你去吃东西,也顺便换身衣服。
司娆指指他,又指指自己:我们。
男孩皱眉望着伸到眼前的白净素手,似是在犹豫着什么。
在司娆一叠声的催促之下,他到底还是将手放了上去。
很轻、很轻。
没有一点重量。
那一双温暖玉白的手却反手握紧了他的手。
于是冰凉被暖意倾覆。
男孩长而翘的睫羽颤了一下。
伙计与刚来时话多的模样不同,他变得十分安静,一路引着司娆到了长乐镇上唯一的客栈。
送他们二人进了客栈,伙计仿佛松了一口气一般。
你去找一身他能穿的干净衣服,然后送一桌子菜上来。
伙计面露难色。
一枚亮晶晶的灵石抛到他怀中,他忽地变了脸色,连声应道:仙长要什么衣服,长的短的带花样的还是不带花样的,吃食的话我们这的特色菜有
沉默了一路的伙计,又变得眉飞色舞起来。
司娆抿唇笑了一下:你看着来吧。
说完她便牵着男孩的手上了楼。
一路走来,不少人向他们投来注目礼。
但一个不在意,一个只定定地看着她,竟像是浑然不觉一般。
司娆便换了一身衣服出来。
她简单地用了祛尘术,如缎一般的青丝随意地披散在身后,还带着几分未曾完全散去的水汽。
她穿一身粉蓝的襦裙,外罩一件薄如蝉翼的纱衣,眉目清丽逼人。
她蹲身下来擦去男孩脸上不知何时蹭上的灰尘,不经意地问道:你有名字吗?
她的动作是轻而细致的,男孩却仿佛石化成了木头一般,僵硬地看着她,眼中惊怒不定。
刚沐浴过的清和香息,无孔不入地往鼻子里钻。
他蓦地退后一步,长睫半垂,耳朵尖红得滴血。
司娆的手顿在半空,反应过来他像是不习惯旁人的碰触。
她抱歉一笑:你这个习惯倒是和我一个朋友很像。
我本来是要去找他的,却误入此地。
她出了城本来是打算去长哭崖的,但进了这个阵里就不知何时才能出去了。
想到伙计十分回避他的存在,言谈之中也从未提起他的名字。
司娆顿了顿,道:今天是在榕树下看见你的,那我就叫你小容吧。
男孩没有反应。
司娆知道他听不见,并不在意地揉了揉他的发顶。
转过身取来纸笔,在纸上写下端端正正的小容二字,然后将这张纸塞进他的怀里。
小容,你的名字。
叩门声响起,仙长,是我。
司娆微微一抬手,门开了。
伙计寻来了好几套衣服,都是正好适合他这个身量的小孩的。
但他似乎还是有些害怕那个不声不响的小男孩,他张罗着布完菜,便逃也似的出了这个房间。
司娆看着他的反应皱了皱眉。
你自己换衣服,可以吗?司娆将那一身衣服递给他。
他抱着塞了满怀的衣物,在原地站了片刻,神情有些说不出的迟疑。
但他还是闷不作声地绕到屏风后换衣服。
等出来时,司娆已经坐在桌前了,满头青丝用一根简单的白玉兰发簪挽起,露出纤细白皙的颈子,
她连连招呼他坐到旁边。
司娆的声音轻得像是无声的呢喃:人和食物看起来都是真的。
吃起来也是。
伙计准备得很认真,桌上摆得满满当当的,各色齐全,看着便很养眼。
但一个心不在焉,一个只是闷不作声地坐在一旁,连筷子都没动。
怎么不吃?
司娆以为他是不好意思,自己伸手每样菜夹了一点,堆在他的盘子里,直到堆得冒了尖,才推到他的面前。
吃吧。
她撑着下巴看他,眼里专注地看着他,那一双清澈的眼底,近乎能看清他的倒影。
他垂眼看着眼前的食物,迟疑着动筷。
他吃饭的动作很慢,姿势不甚熟稔。
就像是鲜少像这样进食。
司娆的心中多了几分怜惜:人生来五感俱全,
但若是有卓越的天赋,天道便会剥夺他的五感之一。你失了两样,说明你应当有某种十分令天道艳羡的天赋。
司娆似是想起了什么,似叹非叹地说了一句。
可惜
这小镇的时光永远地停滞了。
里面的树木不再生长,如他们这样的孩童自然也会永远定格在这个年纪。
他的天赋尚未来得及展露,便只能随着这个小镇一同尘封。
能让一个人烟繁茂的小镇自封为界,会是怎样的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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