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面倒映着白色的影子。
谢知年的音色并不很清楚,血液挡住咬字。
陆星洲反应好半天,手里的匕首反弹似的掉落在地,这一刻的噩梦重重地敲击。他不敢碰谢知年的身子,黏腻的血液染脏鞋子,眼角的无情绷不住地瓦解,泪水沿着眼角滴落下来:“对不起。”
“我来晚了。”
沉重敦厚的声音在发抖。
陆星洲在路途中遇见了宋成,他不明白谢知年会赶到仪式这边,他本来就为宁卓功和江南颂两人埋下陷阱,与宋晓寒配合演戏假意,却没想到谢知年是自己最大的变数。
他为什么要来这里?
他为什么要帮助自己拖延时间?
陆星洲眼眶红着,谢知年不是向来都贪生怕死,自私自利,为了自己的生存,去占用别人的渠道:“怎么伤的这么严重?”
严重到不堪直视,所有的仇恨消失殆尽。
“你不应该很开心?又在哭什么,如你所愿,我快要死了,你终于替基地的人报仇。”谢知年低声地喊着,他不想要陆星洲活在愧疚里,却故意反方向地开口,瞧着身上的雷击刀子:“每人一刀。”
“不够的话,你再补下。”
陆星洲往着周围砸开的墙壁,世界瞬间变得灰暗,他几乎踉跄地跪在地上,平复着心中的痛处,整个人仿佛收到打击:“你是故意说这些气我,不想让我太难过而自责?”
他低头看着奄奄一息的谢知年。
拆穿对方的真面目。
原来那人把一举一动都写在脸上。
自己却看不出谢知年自己的爱意?
他曾经捧在掌心里的人,竟然弄的遍体鳞伤,而他全然不知:“是我说的那样。”
“不要不说话。”陆星洲抖落着手指,他放在雷击刀上,通感着对方的心意:“告诉我真相。”
他迫切想知道真相。
“你心里不是有答案了吗?”
谢知年吐出三口血,他晃荡着身影,回到丧尸啃咬的起点。鲜血喷洒在地上,他无能为力地深陷泥潭,手指里面的玉佩能包袱地松开,眼里都是微凉:“你总是能识破我的伪装。”
“拆穿了我,人生戏还要怎么演?”
疼痛麻木不仁。
谢知年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在飞逝。陆星洲熬过多少个季节,他眼眶里骤然猩红,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坠落,胸口疼的几乎都要窒息,谢知年看到自己跟宋晓寒交易的扳指:“我们都误会你了,在昨天你没有啃咬我,我早该反应过来,你不是真心想杀我。”
“又一切都是场骗局,你出现在容城也是场骗局。”陆星洲不忍心看谢知年的伤口,断断续续地哭声累垮他这名强者:“我和岳父都错了,基地里最该死的不是你,而是宁卓功。”
“我敬畏他是先臣,迟迟不敢怀疑他。”
冰封的血色沿上来。
害了你。
谢知年眼眸使不上力气,他摇着头,虚弱地开口:“你不用自责。”
“都是天意。”
纵然被仇恨麻痹没有说句关心的话,这时候看着谢知年将要死去的模样,还有异能者说舍身取义的话,陆星洲一切都明白,在他的记忆里,后面还是以前,从没见谢知年这么鲜血淋漓。
他很害怕疼痛。
肋骨断裂一定很疼,被万箭穿心很疼,坠落城墙疼上加疼,“人定胜天,你故意不告诉我,是报复我不相信你,埋怨我以通缉犯来寻你。”陆星洲堵住谢知年的话,他颤抖地伸出手,藏在对方腰间的刀子直冲天际,与谢知年重逢不过五天的事,弥漫着的血腥躺在城墙:“宁卓功就是你之前说的给你指路的老人?”
“岳父全部告诉我了,他说你一直以为我喜欢宋晓寒,他说你赶来基地就死了。”
陆星洲都衣服乱了,他也没忙着整理着装,接受心爱的人死亡是件痛苦的事,神色说不出的狼狈,弯曲的身躯更加低:“他说你会成为他唯一的骄傲,你是不是策划好这一切?”
是。
他想开口。
又说不出来。
谢知年胸口不正常的凹陷进去,他唇角还有干涸的血液,勉强地打起精神,虚弱地裂开嘴巴:“你要我怎么回答你?”
“我已经要死了。”
他逃不出三年里的仇恨,逃不出安排好的命运,逃不出陆星洲诅咒自己死亡的恐怖。那双眸空洞,令人渗人又可怕:“我踏入基地就知道会有今天,没想到还要快点。”
这一句话肯定陆星洲的答案,他建立的信仰报错了人,那瞬间的立誓消磨下去。
“他们对我的想法扎根,我习以为常,被人讨厌的日子,你让我当解救的英雄也不习惯,我可以为你而活,却不能只为你而活。”
我可以为你而活,不能只为你而活。
谢知年为陆星洲降落位面,他并不只为陆星洲,看着黑化值降低大半,准备离开的传送按钮。
后面那句话说不出来,丧尸化的数值归于零值,授予的权限收回去:“我很爱你陆星洲,可我要离开你,我只希望你以后别伤心,我不怪你。”
碎骨的形状看得到,雷击刀里全是血迹。
到现在他安慰自己?
陆星洲听到这句话,精神力都崩溃了。承认自己后悔,他握着谢知年弯曲的手,看着旁边的玉佩,痛苦地捂着眼睛,指甲里全是对方血迹,心口难受地要命,查不到的情感蔓延:“你要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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