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察皇后说:“只有我们姐弟在嘛,要不是你实在会装傻充愣,我也不至于这样做。”
她又继续问刚才那个问题:“怎么样?齐佳姑娘今年17,你若是同意我就让额娘去求亲,省得再因为选秀错过去了。”
傅恒不知道她口中那个“再”字是何意,他也无心去探寻:“姐姐还是省省心吧,傅恒现在的全部精力都在差事上。姐姐替我谢过纯妃娘娘的好意,只是下次,希望纯妃娘娘别再在这些事上浪费功夫了,若是让旁人知道,只怕会落个‘多管闲事’的口舌。”
“你这张嘴啊,还真是不饶人,毒得很。”皇后说:“纯妃与我关系亲近,你是我弟弟,自然也就被她当作了弟弟关心,你不去感谢人家,还在这里说这些话。”
傅恒不语。
“额娘说的也没错,你确实固执得很,谁也没法儿劝你改变主意,”皇后说:“本想呢,给你找个好得不能再好的,却没承想人家要参加选秀,你这里还推推阻阻,也幸好没有耽误了纳兰二姑娘。”
傅恒目中透出一些疑惑来。
“罢了罢了,既然你一心把当差拿来做借口,那你就好好把这差事放在心上。皇上这么快就擢升你为一等侍卫,是对你的赏识,你要好好做事,不要辜负皇上的厚爱。”
“是。”傅恒低头行礼:“姐姐没什么事,傅恒就先告退了,在内宫呆久了不好,弟弟总要为您考虑。”
“你去吧,先喝口热茶。这四月的紫禁城啊,依旧有些凉,你晚上轮值的时候,记得多添两件衣裳。”
傅恒把热茶饮尽,告退出了长春宫。
他往外走,却又被一声叫住。
“富察侍卫!”
傅恒扭头,看到尔晴掀起帘子,手里拿着一块布巾追了出来。
“尔晴姑娘?”
他疑惑问道。
“富察侍卫,您的袖子脏了。”
傅恒听了这话,抬起手臂低头看了一眼。
“不妨事,应该是在乾清门那里的石狮子上蹭的,我回头把它拍掉便好。”
尔晴说:“奴才拿了布巾,帮侍卫擦掉吧。”
“不必,我自己来。”
傅恒接过她手里的布巾,把衣服上的白灰拭干净。
“多谢。”他把布巾递回:“娘娘那里,还希望你能多开解开解。”
“自然。放心吧,富察侍卫,奴才明白。”尔晴忙道。
傅恒点了下头,转身离开了。
他身后,尔晴攥紧了手里的布巾,痴痴地看着他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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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恒!快来快来。”
海兰察远远看到走进来后四处张望的傅恒,喊了一声。
傅恒看到他,挤过人群往那边走。
“你今日怎么好好的竟会跑来棋社?”
傅恒有些新奇地问。
海兰察伸长了脖子往楼下张望,顺口回答他的问题:“这家棋社不是很有名吗?我听说有个象棋名家去年开始在京城的各大棋社挑战好手,一场未败,今天他和这家棋社最厉害的棋博士比试,要角出京城象棋第一人,我好奇嘛,就来看看。你看今天有多少人到啊,这家棋社平日里定没有这么多人过。”
确实是没有,傅恒心想。
倒不是因为他如海兰察那般猜测,只他是这家“玩意棋社”的常客。进宫办差前,他有时被皇上暗中托付做一些在京里探听的事,也由此常常踏足一些马场茶楼棋社。“玩意棋社”虽然没有京中的三大棋社那么有名,但好在常有有趣的棋局可研究,收集的棋谱子也质量不错,他留了心,也就常来了。
现在皇上倒是不给他指派那些暗地里的活计了,再加上一个月当值已然很忙,他已减少了来这里的频率,也就每月轮休时来坐一坐,躲躲家里逼他成亲的额娘,来寻清静。
傅恒清楚这里的棋博士的水平,的确在京里是一等一的,但还从来没看过那位去年进京的名家下棋,一时间倒是充满了好奇,与海兰察两人往栏杆边上走近了些。
亏得海兰察来得早,又灵活强壮,才能在这越来越拥挤的地方占到个不错的位子。
“小姐,您从雅间里出来是否有些不妥?这里这么多人,鱼龙混杂,夫人要是知道您挤在这里,回去是会骂死奴才们的。”
时春只探头往下看,棋盘已经准备好,两位高手正式落座,原本嘈杂占位的人群也渐渐安静下来。
她一只手指竖起来抵在唇边示意如意安静,眼睛却只盯着一楼清空出来的大厅。
如意和锦绣对视一眼,纷纷苦了脸。
本来姑娘只是在雅间里读着这家棋社新抄录回来的新奇棋谱,听到外面人声鼎沸,派小厮出去打听了下,一听闻竟然赶上了这场高手之战,立刻一脸兴意地从雅间里出来了。就算靠近二楼栏杆的椅子已经全部被人占去也不生气,施施然和赶来看热闹的人们站在一处,吓得如意和锦绣赶紧赶到她身边把她和身边的人们隔开。
“开始了。”时春喃喃自语。
如意和锦绣见她看着看着竟是看痴了,更是加强了警惕观察着四周,暗地对带出来的小厮使了眼色,让他们在附近散开,随时准备着保护姑娘。
不过倒是没有发生些她们想过的坏情况,今天赶过来的,本来不是爱棋之人,就是来看热闹的,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来来往往、惊险丛生的棋局吸引,哪有闲暇生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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