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拂衣敏锐察觉出今天康熙态度有异,却没往太歪的地方想。
保险起见,她决定回去咨询胤禛。论揣摩圣意,还是亲儿子对亲爹了解得深刻。
两个月,结束了钟表制作,终是能重回北郊庄子。
这一趟回去不只是谈一谈京中诸事,也该落实“睡前故事”计划了。
早说了,不忘初心是她的优点。
既然有过设想,希望撬开胤禛的嘴让他讲一讲狗血八卦,那么决定的事势必付之于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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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正两刻,灯火阑珊。
胤禛已经进入就寝的准备阶段,计划再用一炷香时间翻一翻近期情报就睡了。出乎意料,今晚老鬼居然不请自来。
他狐疑地看向武拂衣,夜深人静,瞧这人的样子也不是有十万火急的事,那为什么来。“你有事?”
武拂衣先走向了柜橱,都不用侍女帮忙,直接翻出了枕头与被子一套。没把它们放到床榻上,而是先放在了椅子上,还轻轻拍了拍。
似乎好商好量地说,“最近制作钟表,压力大,睡眠不好。两个月前,你不是说了很懂话本故事。我特意来听睡前故事帮助睡眠的,可以吗?”
胤禛:这是有的多大脸,能问出来这样的话?
不对。
眼前讲话的这张脸,就是他自己的脸。
这活见鬼的日子,每隔一段时间能在突破极限值,“惊喜不断”呢!
作者有话要说: 正史上:常宁,死于康熙四十二年,六月初七日,无谥号;福全死于康熙四十二年,六月二十六日,谥号宪。
第七十五章
居然会被胁迫讲述“睡前故事”。
胤禛做梦也没想到会遇上这般离谱的事, 但谁叫他撞见鬼了呢。
怪谁?
总不能怪自己颖悟绝伦,善于看穿宫内各人的心思,所以推测出十四写了狗血话本。
追根溯源,始作俑者还是武拂衣。
是她培养了十四写作的兴趣, 让十四去写了牛痘好处的推广短文。
也有理由怀疑, 还是她给十四笔下的荒诞桥段提供了灵感, 无意中引导十四走上成为大清第一歪书作者的歧路。
两人之前没把问题根源掰扯清楚, 今夜居然还敢来威胁自己讲宫闱秘闻。
胤禛眼看武拂衣把备用的枕头铺盖都拿出来了, 明白这是打算长期作战, 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了。
“你可真是好样的, 这份毅力怎么用不到早起上朝上?”
武拂衣振振有词, “不好意思, 因为我先用在努力不上朝上了。做人的优良美德之一,从一而终。”
“呵!”
胤禛听着鬼话, 他又怎么可能背地里与人嚼舌根,说那些有的没的秘事。
武拂衣竭力怂恿,“暗中说三道四固然不妥, 但你与我的情况不同。你说出秘事是为了帮助我更加安全地在宫内行走,也是保证你的安全。”
四阿哥的身体倒霉,首当其冲被迫害的是胤禛的灵魂。
胤禛眼皮也懒得动了,这糟心的事实,习惯习惯也就习惯了。
不然呢?派出去的暗探就没找到高人能解决如今的困境,勇士要直面惨淡的人生。
尽管知道老鬼说辞有一定道理,告之她一些宫闱秘事让能避免一不小心触碰禁忌,但也不会轻易妥协。
“别的不论,先问问有你这种听故事的态度吗?”
胤禛挑眉,直接戳破武拂衣的威胁手段。
“你还记得自己曾经做的好事吗?十一月的凌晨, 用在寒风中冷冻过的玉佩往我脸上贴把我叫醒,目送你去上朝。
现在拿出铺盖,你是要驻扎在此,不听到故事就不让我顺利入睡,比一比谁更能熬吗?是了,更有甚者,你会把我踢下床,让我打地铺。”
胤禛不承认是小心眼在翻旧账,他仅仅是牢记前车之鉴。
可不能惯着老鬼,否则容易被打蛇上棍。今天敢要“睡前故事”,明天就敢要他跳舞助助兴。
武拂衣自问讲理,乐得先递出一个台阶。
但也不能承认拿被子是做威胁用的。有些事能做,但不能认,认了就气短理亏。
“阿四,你想多了。拿被子,是我对你有信心。你讲的故事太精彩,会让我舍不得离开。”
这话说得极为诚恳。仿佛她就是胤·狗血秘闻故事大王·禛的最忠实听众。为此,甘愿接受与人挤一张床睡,放弃独享大床的舒适感。
武拂衣又道,“也不白听你说,交换着来,我先说。”
胤禛表现得不屑一顾,他会稀罕听老鬼鬼话连篇?
“今天去乾清宫送怀表,我觉得皇上的情绪有点微妙变化。”
武拂衣却没有瞎扯鬼故事,谈的是正经事。将白天感受到的康熙与以往不同的行为、语气转变一一道出。
一字不差,还原了东暖阁的对话场景。
活灵活现描述了康熙语言中的阴晴不定,而与过往比较,更多几分严厉的态度。
康熙暗讽老四窝在制钟处不动,明明知道儿子是在研究钟表,却又期盼儿子在此之外还做了点别的。接下去,又让老四去工部转转,但又补充不必上朝。
胤禛越听越心惊,一扫刚才的不甚在意。
此时,想起一件事来,保泰没有被正式册封袭爵。
福全已经下葬。以康熙对这位兄长的亲厚感情,即是赐了谥号,也会一套流程都做下来,正式册封世子保泰袭爵为和硕裕亲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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