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人死了,随徐脂慧编排。
这做派谁听了不皱眉,当即就有官家夫人暗暗道:还是婆婆呢,尽心服侍了三年,儿媳拿自己的清名帮着瞒骗天下人,结果人家唯一的妹妹死了,齐王妃还往人伤口上撒盐,真是半点良心都没有啊。
不说这事,就老齐王寿宴那会儿,一整个宴席都是沈氏操持,办得那样好,还不是没来由地就被骂个狗血淋头
风向一时就定了,再也无人疑心。
齐王让人将赵飞月带了下去,自己也躬身退席了。
知道此事算平安过去了,沈观鱼坐了回去,由赵究主持大局。
赵究显然是个做大事的,根本不管前头的案子众人有没有回过味儿来,会不会还有疑虑,抬手就让康业宣读圣旨。
沈观鱼抬手按住了那道圣旨,看在赵究低声说道:陛下,如今宣旨只怕不好。
她起先面对赵飞月的指证,竟不想做任何反抗,真当赵究觉察不到吗。
他冷厉的眉目横了过来,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康业!宣旨!
被瞪的人吓得凤冠都抖了一下,手却还搭在圣旨上。
沈娘子,轻莫要为难咱家。康业将圣旨从沈观鱼手中抽了回来。
他又重新站出一步,当着百官及各亲眷的面展开了圣旨,高声唱念道:
已故海晏公大理寺卿沈钧之女沈氏兹仰遵慈谕、授以册宝、立尔为皇后仍俟吉辰,所司择日备礼册命,钦此!
沈观鱼忽然看向赵究,她知道自己要做皇后,只是没想到,赵究竟为父亲追封了海晏公。
海晏河清这个追封很适合他,瞧见她眼圈忽然微微红了起来,赵究声音依旧冷硬,说道:你若是再躲,朕就不客气了。
说罢看向了底下,高大的身形气势凛人,琼枝似的衣袍都散去了温柔,那危深的眉骨下,双眼凌厉如刀。
要这些人直接跪地高呼千岁怕是不能一蹴而就,他便等着出头鸟。
然而底下众人已经沸腾一片了。
皇后?
沈氏怎么能做皇后呢?
这竟是比前朝那贵妃更是过分啊
甚至有人怀疑起了沈观鱼究竟是何时勾搭上的,他们二人难道真的清白?当事关皇帝,没有证据更为了自己的小命,是以谁都没说。
沈氏绝不堪为一国之母,陛下!请陛下三思啊!
一位头发花白的御史终究是站了出来,颤颤巍巍地跪下。
沈氏既已和离,便与齐王府无半点干系,朕封她做皇后,有何不可?赵究站起身来,睥睨着众人。
沈观鱼在屏风后看着他,知道自己此时出现只是火上浇油,看在别人眼里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便乖乖坐着。
张御史头发花白,声音悲怆:此事实在了不成体统,没有先例,臣惟恐陛下被祸水蒙蔽,这直接便是皇后,任谁都觉得是沈氏蛊惑了皇上!
不成体统?再嫁女做皇后,前朝更不止个例,娶她们的更非昏君,张卿是觉得朕会被一个女人蒙蔽?卿可知朕让沈氏为后,本不是她所愿,她也是再三进言劝阻,如今不过是朕强求罢了。
那陛下为何执意
因为往后朕的六宫只沈氏一人,她不是妃嫔,而是朕的发妻,自然只能是皇后不是其他。
此言一出,所有人无不大骇,陛下此言惊世骇俗,实在让人难以接受,不说沈氏是否相配,只一个不知能不能生的女人,子嗣不丰,这国本便不稳当。
文太后只闭眼念佛,作壁上观。
渭南王和其王妃更是话都不会说了,长公主、文妙璃听罢垂眸不知在想什么。
白徽倒是嗤笑,没想到皇帝在情爱上是个傻子,迫不及待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这种承诺,之后只怕不好收场。
徐脂慧激动地将周冼明掐出了血,陛下是真男人啊!
周冼明龇牙咧嘴地不敢痛呼,捂着脸点了点头。
第59章 落水
赵究道:因为往后朕的六宫只沈氏一人, 她不是妃嫔,而是朕的发妻,自然只能是皇后不是其他旁的位份。
话听进了沈观鱼心里去, 心似孤舟,飘摇不定。
她不由望着那芝兰玉树的背影, 遇见这样的人,执着热烈得像有人拿了刻刀,在她这颗石头上一遍一遍刻画赵究的模样, 如何能不深印入骨。
可若她只想做一块自然的顽石, 而是被随意雕琢成现在的模样呢?
这般耗费心力的好,天下没有哪个女子会不感动,但沈观鱼也深知赵究有多讲不通,几乎是裹挟着她往前走。
若她不领情,任谁来评理都只会说她沈观鱼不知好歹。
又一御史出列陈情:陛下明鉴, 本朝从未有此前例,况且沈氏原是陛下宗亲,如今却捐弃前人做皇后实在不堪为母仪天下的典范啊。
这话成功勾起赵究的怒火:依照许卿说的, 沈氏即便和离了也得跟着齐王府的步调,赵复安死了她就得一辈子不嫁, 最好是去殉葬, 可是?
那御史头磕更低:臣并无此言, 国朝有例, 二嫁便与原夫家没有关系,但此女一无家世, 二无清白, 陛下是万民表率, 实不能许此高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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