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般拘束小心,反倒让谢凤池窥出端倪。
谢凤池只当她近乡情怯,或者更多的是在盘算如何利用身世再做文章,便也没出声。
她肯定会选一条让她自己最舒服的路,用不着宽慰,而她终归也只能在自己掌中盘旋,没有意外。
他指尖轻轻揉了把她的唇。
可意外不在这处生,也会在别处。
好不容易晴了几日,突然又遇上多云的日子。
洛棠站在谢凤池身后,难以置信看着眼前被大火吞噬过的院落,它的轮廓与记忆中的模样逐渐重叠。
她原本因为前路未卜而心情复杂了半条路,又想着既然来了,终归得撑起脸面。
虚荣在京中无处释放,只有回归这处才能叫她扬眉吐气。
却万万没想到,最后看到的会是眼前的画面。
负责带联络人与谢凤池碰头的家将跪在还没化冻的雪地上,身侧的雪地下漏出被埋了一半的焦土。
对方哑声磕头:“世子恕罪!”
身周无一人敢应声,狭窄的小街外隐约路过些百姓,看到此处围积了这么些人,好奇却不敢靠近。
如今江南似乎处处都隐着危机,世家豪族们担忧被贵人抓住把柄,各个自危,连带着处事手段都干脆狠厉了不少。
不可惹不可惹。
谢凤池静静地看着这处,倒春寒的冷风把他的大氅与鬓发都撩动了几分,他却许久都没给出动静。
洛棠心中也乱的很,原本脑袋都要炸了,这会儿却好似被猛晃了一顿,空荡荡什么都没了。
许久,谢凤池才轻声询问:“何时出的事?”
家将答:“左邻右舍说,是半个月前生的大火,因着此处……特殊,故前后门一直锁着,无人能进入救火,里面的人也都没能出来。”
谢凤池侧目看了眼洛棠。
洛棠毛骨悚然地攥起手掌:“确,确是……妈妈们怕人逃,往日从不开院门。”
可在这个节骨眼,当真是个意外?
谢凤池点了点头:“如此,后来可有清点人数?”
家将又将人员数目一一报上,但洛棠无法跟着确认,毕竟她已经离开了两三年,后来院中是否有人员增减她必然不知。
她攥紧了手中的帕子,又感到周围的阴寒漫上了身。
可谢凤池牵住了她,轻轻宽慰道:“所幸你无事。”
洛棠突然便觉得鼻尖酸涩。
她无法形容这种感觉,好似浮萍无依,处处受雨打风吹,周边的同类一个个凋零去,她只能依附于一块不知内里如何的青岩石。
她怕那石头崩殂吞噬她,又怕再来一场大雨就将她从石头上刮去,可到了最后,仍只有这块青岩在呵护着她。
她怆然点头,这些日子以来对谢凤池的畏惧好似因这一场灾难而稍微退却了些,轻轻往对方身边靠了靠,汲取些温度来。
回到客栈,谢凤池轻声安慰起洛棠。
洛棠却也想不通,又惊又吓:“她们平日对自己可好了,总不至于自己将自己烧死。”
谢凤池垂眸沉吟,洛棠脑海里却已绕了许多弯子,诸多不知从何处知晓的消息都糊成一团,叫她忽然大惊:
“不会是,是江南那些贪官,如今要被查证了,为了掩藏证据才烧了妈妈们的院子吧!”
她会这么想也无可厚非,当年侯爷便是在江南买的她,那院子里的其她娘子也有不少都入了贵人们后院,这种地方若没个地头蛇护着,怎会如此安稳?
如今东窗事发,那些大人们为了湮没证据,做出杀人灭口的事也不是没可能啊!
谢凤池婉转笑眼看向她:“洛娘知道得到倒挺多。”
洛棠头皮突然发了麻。
她猛地想起,侯爷与江南豪族或有牵扯,是在霍将军与世子的争执时被她偷听到的,她可千万不能暴露了这层!
“是丫鬟们在说,大家都在悄悄说这些,我偷听到的,”
她结结巴巴地解释,见谢凤池依旧笑而不语,心中更慌,
“其实,当年我同几个姐姐都猜测,整个院子或许都是某位大人私下的生意,所以才,才那么说。”
才不是因为侯爷同她的关系,故联想到的如今京中与江南的形势。
她心里七上八下,不知到底圆没圆过去,连带着慌得眼眶又红了。
谢凤池徐徐叹了口气,将人拉过来,替她抹了抹眼角。
“怎么又哭了,怕成这样吗?”
洛棠不争气地点点头,可不是吗,怕侯爷,怕京官,怕江南豪族,更怕你。
屋子里的灯盏温温柔柔,映着谢凤池俊美却有些无奈的面容。
他看起来温柔的不行,一声又一声地轻轻哄着少女,却在盯住少女咬出了个淡淡牙印的唇后,眼中情愫翻涌。
原本清净时不觉,食髓知味后,多看一眼都会觉得忍不住。
他指尖发痒,便抬起手又摩挲揉弄了下,揉得洛棠委屈无比。
“好了,我会查清,不叫你这么害怕,”谢凤池笑着俯身看她,
“不哭了,等着好消息?”
洛棠便就真的不哭了,还忍不住被他哄得红了脸,情不自禁露了笑。
这人,从长相到谈吐……当真太会撩拨女子的心了。
洛棠有些不好意思地想,若她真能安安稳稳与谢凤池白头到老,哪怕他骗她,能骗一辈子,想必也是快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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