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房门被推开,衣着庄重华贵的寿光县主走了进来,执了宇文修多罗的手,眼中含泪,颇有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之感:“当真是岁月匆匆,吾家阿婉如今已是二九年华,即将嫁为人妇了。”
“阿娘......”宇文修多罗哽咽着,一汪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儿舍不得您。”
相伴几年,也处出了感情来。
寿光县主一面用绢帕拭了拭眼角的泪,一面安慰着她:“莫要哭了,瞧瞧,这费了几个时辰才上好的妆,可千万别哭花了。”
虽说昏礼中的各项大礼她已与宇文修多罗讲了多次,此时却依旧忍不住细细叮嘱,讲到入赵王府府门时,更是多嘱咐了两句:“进入赵王府府门后,一定要先拜炉灶,以示新妇恭敬顺服,你可记住了?”
想到要拜厨房里的炉灶,宇文修多罗不情不愿地道:“阿娘,为何女子一定要顺服,儿不想拜。”
寿光县主见她成亲当日说出这样的话,当即就疾言厉色了起来:“修多罗,阿娘知你平日里总有些不合女子之徳的心思,只是这拜炉灶之礼乃是新妇必行之礼,何况你还是王妃,你的一言一行都关乎皇家体统。妻者,齐也。你作为正妻,平安后宅便是你应尽之责,拜这些实属寻常。之后你去到赵王府,必定将这些大礼做的一丝不苟。”
连亲昵的小字“阿婉”都不叫了,直接唤了她的名。
见寿光县主说出这么重的话,宇文修多罗也只能瘪了瘪嘴。直感慨封建思想害人不浅。想着赵王若也是个这样的老古板,成日里约束着她,她恐怕真的会憋出病的。
不知不觉,已是日落之时,此时的长安城内夕阳美如画,清风醉晚霞。夕阳西下,为长安城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余霞散成绮,五彩斑斓,如绮丽绸缎,似明艳繁花,极为耀眼。
赵王李福也已骑着高头大马,一派玉树临风之态,带着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自赵王府出发,朝着宇文府行去。
虽说大唐百姓的民俗是成亲时男服绯红,女服青绿,但李福乃是皇族,此时自然是穿着自己的朝服。亲王的朝服仪制为衮冕。冕有九旒,青衣纁裳,绣有九章纹,金玉饰剑镖首。
一路上吹吹打打,喜气洋洋,好不热闹。
抵达了宇文府门前时,正值黄昏时刻。古时的成亲名为“昏礼”,便是因为婚仪在黄昏时刻举行。
李福抱着一只大雁,翻身下马,身后的一众人也跟着他向前走去。只是此时此刻,宇文府大门紧闭,里外肃然,将他们拦在外面,有如匪盗即将来临一般。
见此,李福也是依着规矩,冲着大门之内朗声道:“贼来须打,客来须看。在下赵王福,报道姑嫂,出来相看。”
门内的女眷大笑着,明知故问道:“既是高门君子,贵胜英流,不审来意,有何所求?”这便是问他今日为何前来。
李福应道:“闻君高语,故来相投。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便是说,我闻得宇文家的小娘子乃是窈窕淑女,很是倾慕,前来接她去成亲。
门内的人闻言,笑得更开心了,笑声冲天,直将那屋檐上的鸟雀都震得飞走了。只是这些娘子自然不会轻易地放了他们进来,只听其中一位娘子道:“君等为贵客,何不下马来?留得诗一首,吾等赏君才。”这便是说,要他们施展才华,作诗一首。
此时,李福身旁的傧相①——先帝第十四子,曹王李明对他道:“阿兄,且让我来一试,讨个彩头!”
李福也含笑应允了,但见李明上前一步,吟道:“丹霞裁锦色,明月做上客。若不将启户,云锦难为贺。②”
听到他的诗,众人不由笑了起来,原来他是说这晚霞将去,明月欲来,若新妇再不出来,绚丽如锦缎般的晚霞的便难以恭贺新人了。
门内的人听罢,便开了门。一扇厚重古朴的大门被推开,李福正要向前行去,却被已经娶过亲的一位傧相一把拉住。此时,门内涌出了一众娘子,手中持着棍棒,冲着他们过来,好在有人拉着,李福才躲过了第一个大棍棒。只是这些娘子却不作罢,有人喊着:“今日女婿即是妇家狗。”有人持着棍棒冲着他打了好几下,这才罢休。原来,这便是“弄新婿”,意为新妇娶来不易,自当珍惜。
李福理了理衣衫,在丫鬟的带领下,行至宇文修多罗的闺房门前。今日整个宇文府皆是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洋洋,宇文修多罗的闺房前亦是如此。
一门之隔的闺房内,宇文修多罗的丫鬟将她面上的胭脂涂了洗,洗了涂,就是为了拖一拖时间,好好难为新婿。她的几位闺中好友也聚在此处,欢喜地一同为难着新婿。
而宇文修多罗听着外面的动静,忽然觉得女人在唐朝结婚是一件很爽的事情。
李福等人站在闺房外,自是明白要吟催妆诗才能让新妇出来。他略微沉吟,便开口道:“明月不及美人妆,何须胭脂与额黄。莫待月出藏云后,从此不见银盘光。③”
他嗓音温和,如春日里的潺潺涓流。
“好文采!”他身后的人纷纷赞道,又朝着门内喊:“莫待月出藏云后,从此不见银盘光!新妇子,催出来!新妇子,催出来!”
宇文修多罗听到李福将她的容貌比作貂蝉一般,能够使明月自愧不如,躲在云后,唇角也不由含了一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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