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黎风然说,不是防着你,贺裕,你知道的,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嗯,我知道。贺裕说。
如果你喜欢的话,我会放弃的。黎风然说。
这句话在两人的立场,是两个不同的意思。
如果可以,他恨不得把他的全部给他,可是贺裕不要。
贺裕不会稀罕。
不喜欢的人的好感是负担,更何况他们这种特殊的关系,是发小,是要好的朋友。
都说长痛不如短痛,但喜欢贺裕这件事,就像是一块蛋糕,偶尔的酸涩,也有甜,所以舍不得放弃,在没有确切的把握之前,也不敢袒露。
那是那么多年的感情,远不止只有简单的喜欢二字能够概括得了。
贺裕是他的过去,也是他所期盼的未来,他在他生命里留下的痕迹,是浓墨重彩的一笔。
他还太小,不够成熟,喜欢上一个不能喜欢的人,所以表现的幼稚又狼狈。
黎风然清澈的眸底氤氲着水雾,低声说:贺裕你别讨厌我。
他嗓音里带了点压抑的哭腔。
贺裕命令道:别哭。
嗯嗯黎风然哽咽着憋住。
你呢?贺裕低声问,你喜欢她吗?
我没、没有喜欢她。黎风然在被子里抓住贺裕的袖子,我只是怕你被她抢走贺裕我怕你讨厌我
还是哭了。
这个理由合理,又有些超出贺裕的预料。
贺裕感觉到肩膀上渗透了衣物的湿意,黎风然的呼吸喷洒在他耳后,忽轻忽重,急促湿热。
贺裕嗓音柔了些,说:不会讨厌你。
会的,等他知道全部的那一天。
黎风然闭眼抵在他肩头,忽而有些冷,身体有些细微的颤抖,打着颤。
贺裕,我好冷。他轻声道。
贺裕侧身将他搂住,把他脑袋扣在了自己胸口,顺着他后背安抚着。
黎风然对他有着不同寻常的占有欲,他早该察觉到的。
或许他早知道了,可他放任了。
像放任一株生命力强悍的藤蔓,在心脏生根发芽,逐渐缠绕,裹得紧紧的。
他还走的了吗?
最近两年,越来越少想起回去的事了。
黎风然睡着了,贺裕听着耳边绵长的呼吸声,掀开了眼帘,习惯暗淡的光线之后,这便也不是阻碍了,他抬起手,掌心覆盖在黎风然侧脸上,指腹轻轻按压了一下他的眼角。
刚哭过,微红的眼尾容易勾起旁人怜惜。
第三次。他这么想着。
良久,贺裕闭眼陷入了睡眠中。
黎风然睫毛轻颤。
他是不是也可以期待一下。
元旦合唱节目定下,班上统一的服装也到了,是白衬衫,年轻的少女少年们穿上白衬衫,干净青春又靓丽,很符合他们这个年纪。
大家拿到衣服,统一试了试,大小合身,便没有问题。
正式晚会表演那天很快到来。
宿舍里,少年们套上白衬衫整理,贺裕把扣子扣上,抽过一旁的领带,衬衫男生们是领带,女生们是领结,这个年纪会打领带的男生不多,相互帮忙着。
贺裕打好领带,让黎风然过来,把领带穿过他领口,黎风然小巧白净的下巴上扬着。
他穿白衬衫,有种矜贵的少爷气,小脸蛋生的精致,长大后的五官比从前脱了一分稚气,成长为了一个漂亮的少年。
衣摆塞进裤子里,勾勒出纤细的腰身,需要系皮带,不然会往下掉。
贺裕想,太瘦了。
上次打球的时候,差点被他撞到地上,轻飘飘的,像是没有什么重量。
绑好领带,贺裕指尖扫过黎风然的下巴,黎风然抬眸看了他一眼。
穿着白衬衫的贺裕更突显冷感了,狭长的眸中淡漠,高挺鼻梁下,薄唇轻抿成直线,他今天的头发理了理,清爽的少年感分外吸引人的目光。
他的喉结很大。
黎风然不知想起了什么,眼神开始飘忽。
网上的那个传言,似乎不全是假的。
贺裕指尖点了点他下巴。
挺光滑。他听到贺裕说。
黎风然伸手去摸贺裕的下巴,你也没长胡子啊。
贺裕仰头往后躲了一下,抽过一旁的外套套上,顺道拿衣服扔在了黎风然头顶,外套罩住了他脑袋。
自上周周六那晚过后,两人恢复如常,或者说,更亲密了,那层看不见的隔阂消失了。
晚会下午开始在大礼堂准备,正式开始时,学生们在大礼堂集合,一个班一个班的坐着。
天气寒冷,女生那边是短裙,纷纷套上了光腿神器,这会儿拿外套盖着腿,男生们是长裤,直接披个外套就足以保暖。
前排坐着校领导,一个个的班级节目过去,黎风然有些困了,靠在了贺裕肩头,现场的环境热闹,集体活动最是容易调动人的情绪。
台上的主持人男女搭档。
没多久,快要轮到他们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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