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天还看见它吃老鼠。”
“那好吧。”唐雪柳失望地收回了噘起的嘴。
奶黄包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在他大腿上团成一团,准备睡大觉了。
唐雪柳不依不挠的,戳小猫咪圆滚滚的脑袋瓜,“睡什么睡,起来嗨!睡前故事都没讲。”
牛牧歌将他那只烦人的手指按了,“给我讲吧,别祸害奶黄包了。”
“你要听什么?哈,我知道到了。”唐雪柳两眼弯弯,乌黑的眸子中盛满路灯昏黄的光晕,亮晶晶的,小狐狸一般眯眼笑着:“我跟你唠唠我爸妈的八卦吧。我美丽的母亲裴女士……”
他美丽的母亲裴女士,自小和花草打交道。当年对唐老师一见钟情后,天天给人家送花。送了整整365天,终于牵到了腼腆的唐老师的手。
后来俩人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遭到了唐老师爸妈的强烈反对,二位老人嫌裴女士没文化。
唐老师这个从小到大没张口拒绝过父母的人,在这件事上,选择了和他们对抗到底。
唐雪柳说到这儿忽然叹了口气,他转头哀怨地看着牛牧歌,心想,你什么时候才能坚定地走向我呢。
牛牧歌感受到了他的怨气,一脸茫然道:“怎么了?”
唐雪柳摇摇头,又叹了口气,讲回了自己的故事。
牛牧歌看着他直乐。这人真有意思,讲个故事一唱三叹的。
裴女士与唐老师成婚后,开了家小花店。第三年秋天,一个七斤八两中的小子于小花店中呱呱落地,裴女士为他起名雪柳。
雪柳的花语是“殊胜”,意为稀绝超凡,予人希望。
当初给他起这个名字,裴女士一方面希望他将来优秀杰出,另一方面,也寄托了他们夫妻想与二位老人和睦相处的美好愿景。
当时他们与唐老师的父母关系很僵,家境也算不上好,夫妻二人希望儿子的到来,能够打破这僵局,给这个家庭带来新的希望。
可惜事与愿违,直到现在,唐老师双亲依旧不待见她,也不疼爱唐雪柳。
唐雪柳对没见过几面的爷爷奶奶的定义,只是冷漠的有钱人。
他小时候,别的孩子身边都围着和蔼可亲的老人,唯他没有。
裴女士将他一手带大,每逢节假日花店忙起来,顾不上他,就把他丢在一堆花花绿绿的包装纸中间,让他自己玩。
在唐雪柳的记忆中,小时候陪自己不是各种玩具,就是那些花束包装纸,和各种蔫了吧唧,卖不出去的花草。
“我一岁时,有一次玩包装纸把自己卷在里面,玩累了,就直接睡了,我老妈怎么都找不到我,都吓哭了。”
唐雪柳说着情不自禁笑起来,他没有回头,便不知道注视着他的人,是怎样入迷的眼神。
唐雪柳家的那个小花店有一面玻璃窗,过年的时候,裴女士特喜欢给他穿上一身唐装,铺块厚毯子把他放上面,周围围上年宵花花篮,引得来往的行人都驻足观看。
进门的客人都要抱着他夸上一声:“哎哟,这是谁家的小吉祥物啊。真可爱。”
后来渐渐长大,年味越来越淡,花店生意日渐惨淡。唐老师去世后,裴女士就再也没心情那么打扮他了。
裴女士没了心境,身体也熬不动了。但旁人劝她关店,她却怎么也不肯。
唐雪柳高中毕业后,他怕自己离家上学后裴女士一个人孤单,便做主把花店稍微扩大了些。
然后又招了一个学徒,给裴女士开通了线上售花,这样裴女士一忙起来,就没闲心想他,想唐老师了。
“老妈前天还跟我炫耀,线上就是给力,上周末的销量打破了她开店以来最高的单天纪录呢。”
笑意溢出眼眶,残泪映着月光,晶莹剔透。唐雪柳叹道:“可惜了。那么多钱钱唐老师是花不上咯。”
跟那天在花艺教室一样,故事讲完了,听故事的人却久久不能回神。
有认识牛牧歌的同学老远给他打招呼,他恍若未闻,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了眼前人。
他喜欢照顾人,会照顾人,但那些照顾都体现在行动上。要他口头安慰,着实不会。
唐雪柳似有所感,偏过头,冲他粲然一笑,郑重其事地拍拍他肩膀,说:“没事的,不用安慰,我很牛哒。看,那颗星星好亮。”
夜空中星辰碎钻般闪耀,月色如水。
牛牧歌没有顺着唐雪柳指的方向抬头,他视线落在身边人线条分明的侧脸上。看他泪迹未干的眼睫缓缓阖上,脑中回响起那句“我很牛哒”的尾音。
哒~我很牛哒~
牛牧歌嘴角轻轻牵起,他舔了下嘴唇,总觉得此刻必须说点什么。
但说什么呢,在失去亲人这样的大悲面前,任何说辞都是苍白无力的。道理都懂,但还是想做点什么。
从未有过这种感受,迫切的,想把身边人心里的哀愁分出来些。
乳白色绸缎般的月光自唐雪柳鼻梁漫过,他半张脸覆盖着树叶的阴影,半张脸浸在如水月色里,看上去沁凉一片。
摸上去,也凉凉的。
牛牧歌反应过来时,已经将人的脸扳正捧在手里了。
唐雪柳张嘴打了个哈欠,眼睛睁都没睁,蹭了蹭他手掌,大有就这么睡过去的架势。
牛牧歌:“……”得,白酝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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