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桑池……”陶酥放下手里的酒罐,低低喊了一声对方的名字。
宋桑池则像一只受到召唤的小狗,侧过脸蓦的就朝她凑过脑袋来,她睁着一双水亮的眼睛望向陶酥:“什么事?”
陶酥很快闻到一股淡淡的烟味,不难闻,是很清新的薄荷香,大约和宋桑池抽得香烟种类有关。
一些关切和担忧的话到了嘴边又被陶酥咽了下去,这个时候显然不适合说这种扫兴的话,她敛了敛眼眸,干脆露出一个甜甜的笑,指着对方手上的夹住的香烟,轻松道:“原来你会抽烟啊?”
宋桑池轻轻“嗯”了一声。
“看起来不像,”说到这里,陶酥暂且顿了顿,岔开话题想要尽量营造出一种轻松的聊天气氛,“我以前偷偷拿过我爸爸的烟抽,后来发现这种东西不适合我,再也没有抽过了。”
说完自己,她歪过头来问宋桑池:“你呢,你第一次抽烟是什么时候?”
宋桑池沉默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是在回忆还是不想回答,最后轻轻吐出两个字:“高三。”
高三,一个敏-感而又微妙的年龄。
在这样一个人生的重要阶段学会了抽烟,那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陶酥没有明着问,她打算旁敲侧击引导试试看宋桑池愿不愿意说出来。
却不料宋桑池并不给她引导的机会。
“我高三的时候学会的抽烟,但这是我长到这么大以来,第四次抽烟。” 宋桑池直接将陶酥想知道的事情一股脑倒了出来,像是在倒垃圾,她垂着眼眸盯着烟头的火星,“高三的时候,家里逼着我改了高考志愿。”
轻描淡写一句话将事情带过,听起来轻飘飘的,但是个人都知道改高考志愿这样关乎人生的大事绝不可能如此简单。
从十八岁到二十八岁,十年的时间里也只抽过四次而已。
陶酥大概明白对方想要表达的意思是什么了—— 一个极度克制的人不到万分压抑,无法宣泄情绪的时候不会做出违常的事情,不管是抽烟,亦或者是这样没有章法和目的的把自己关起来胡乱饮酒,对于宋桑池来说都是“违常”。
人克制得久了,一旦扔掉那些桎梏就会变得异常疯狂。
她不太清楚对方身上那层隐形的桎梏到底是什么,如果将来有机会的话,或许可以慢慢了解。
但是宋桑池现在需要的定然不会是什么安慰的话,宋桑池现在最需要的,是将心里压抑的情绪全部宣泄掉。
这样,才能在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让一切如常。
想通了这一层以后,陶酥不再拘着自己,她主动开了一瓶新的果酒朝宋桑池递了过去,两只铝罐在空中轻轻一碰,发出清脆一声响,凉丝丝的液体灌入喉中好似能带走所有的烦恼和忧虑一般。
即使只是暂时的假象。
宋桑池眼中氤氲的那层水雾更浓了,眼神也越发的迷离了,香烟她只在一开始的时候拿了一根,之后便就光喝酒,再也没有碰过。
同上一次醉酒的情况大不相同,这一次,陶酥真真切切感受到对方是真的喝多了。
她坐在一旁,听宋桑池絮絮叨叨说了很多有关于以前的事情,比如小时候的梦想,又比如,高三的那场变故,还比如,为什么会选择孤身一人前来南城这样一个偏南方的城市工作。
这些,都是有原因的。
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陶酥都听得十分认真,她将宋桑池说过的这些内容往自己脑海里填充进去,使得她脑海中的那个“宋桑池”的形象又变得立体,鲜活的了一些。
“你呢,你长到这么大,有过什么十分想做却不能做的事情吗?”她问陶酥。
了解这种事,从来都是相互的,没道理光她一个人说。 宋桑池的意识仍旧清醒,只是整个人被酒精催发得过于兴奋,所以显得话多罢了。
至少她还知道,现在坐在面前的人是陶酥。
是那个弯眸笑笑都能够牵动她心神的人。
“我啊……”陶酥歪着头,陷入了久远的回忆里,她一只手捏着铝罐瓶,一只手在毯子上,微仰着脸朝天花板望去,微微颤动的长睫抖落了点点光晕。
宋桑池看得有些出神。
“我好像没有诶,”良久,陶酥撤回了视线冲宋桑池笑笑,“我们家很自由的,从小到大不管我想做什么,喜欢什么,家里人都会无条件支持我。”
“真好。”宋桑池由衷感叹了一句,艳羡不已。
到今天为止,她算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从第一眼开始就被陶酥无意识吸引了。 原来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对方身上拥有太多她所羡慕,却得不到的东西,这些东西是用钱买不来的,也是她费尽心思都得不到的。
就拿那个“最受欢迎教师奖”来说,她这样一个人永远做不到像陶酥那样,走到哪都讨人喜欢。
有些事情就是命中注定。
想到这里,宋桑池不由自嘲地笑了笑,不知想起了什么,她蓦的放下手里的铝罐,斜过身子用一只手掌撑住地毯然后摇摇晃晃站了起来。
酒意上头,人的平衡感变得差了些,头脑也有些发晕。
“宋桑池……”陶酥的视线随着宋桑池起身的动作移动,一双浅褐色的瞳仁微缩,看起来有点紧张,“你是想要上厕所了吗?”
刚刚一口气喝下去好几罐酒,如果是想要上厕所的话也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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