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迟看了一会儿,她想到今晚买的奶茶,裹着大衣去翻袋子,把两杯奶茶拿了出来,是温热的了。
江迟捧着自己那杯奶茶喝了一口,又去找吃的,拿了一个鸡蛋饼,撕成两半,给秦思韶留了一半,吃完鸡蛋饼,又吃寿司和蛋挞,还吃了几颗草莓。
秦思韶喝了一杯奶茶,半个鸡蛋饼,吃饱喝足后,两人一起刷牙洗脸。
到了快十二点了,两人才上床睡觉。
江迟躺在里面,她睡不着。
宿舍里黑漆漆的,静悄悄的,手电筒的光亮也消失了。
江迟伸出一只手,看不见自己的手指头。
她把手又缩了回去,虽然害怕,但又隐隐有点激动。
“秦思韶,你昨晚一个人在这里不怕吗?”江迟不知为何又有点难过了:“学校里就你一个人了。”
秦思韶的声音很轻:“不害怕。”
江迟告诉自己不要怕,她在心里默默念着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可她又控制不住胡思乱想,一会是每个学校都建设在坟墓之上,一会是听人说学校里闹鬼,一会又是外面刮风下雨,大像猛鬼出没了。
第024章
江迟心道,秦思韶不害怕啊。
可她害怕啊。
江迟害怕,但她不敢说出来,她要面子。
她还没安全感,对她在乎的人,一定要不停确定,那个人要在乎她,并且那个人更在乎她,她才会高兴。
不然,她总会胡思乱想。
她看起来凶,但是只纸老虎,一戳就破。
胆子小,人还很废,不管是心理还是性格独立。
她习惯了依靠别人,不管是什么事情,她不会,也不愿意去学,开口就行了,有人帮她解决。
她这样活了十五年,一直在身边人的爱与包容中长大。
秦思韶是不一样的。
江迟一方面觉得她要强大点,为秦思韶撑起一片天,让秦思韶依靠她,她不会的,她都可以去学。
她一方面又希望秦思韶可以像她家人一样,能够什么都顺着她,她不需要改变,过以前那种生活就行了。
两种心理,每天就像两个小人一样,天天在江迟的脑海中打架。
江迟往里面缩了缩,她是侧躺着的,背部都靠到冰冷的墙壁了。
秦思韶的床不舒服,也不暖和,下面贴着的被子太薄了,上面盖着的被子又不够软,也有点硬。
人在害怕的时候总是会想起以前的事情,越想下去,江迟就难过了。
秦思韶等了一会儿,不见江迟说话,她轻声问:“江迟,你睡了吗?”
好半晌,江迟闷闷的声音传来:“没。”
她声音压得低,还带了点鼻音。
秦思韶沉默了几秒,把放在枕头下的手电筒摸了出来,她打开,一束清浅的光线照耀出来,正对着两人中间那点缝隙。
秦思韶看到了江迟的脸。
一张在昏暗光线下皮肤白得发光,却布满泪痕的脸。
江迟一双杏眼像是被水冲洗过一般,湿漉漉的。
她没想到秦思韶会突然开手电筒,江迟泪眼婆娑看着她,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反应过来后,两只手捂住脸,被子下的右腿轻轻踢了秦思韶一下。
“你怎么这样?谁让你开灯的?”那一瞬间,江迟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受,那种被人揭开,暴露出来的羞赧和无措,让她无地自容,甚至恼羞成怒。
秦思韶没关手电筒,而是把手电筒放在最近的书桌上。
她躺下了。
江迟两只手还捂着脸,脑袋已是埋进被窝里了,连根头发丝都没露出来。
她还在说话,语气很不好:“你肯定在笑我。”
“我没有。”秦思韶去拉她的手。
江迟打开她的手,重重拍了一下:“不用你管我。”
秦思韶没拉她的手了,而是把自己的手臂伸了过去,虚虚搂着江迟的肩膀,她没安慰过人,也不是很会。
“怎么哭了?是床不舒服还是冷吗?”秦思韶迟疑了会:“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现在已是过了凌晨了,两个女孩子还出去?就算治安再好,也不安全。
江迟捂着脸摇头。
秦思韶又把她抱紧了些,她另一只手放在江迟的发上,学着那天江迟摸她的头那样,一下又一下摸着江迟的头发,又揉了揉江迟的发顶。
“江迟,我其实不会安慰人,以前也没安慰过人。”秦思韶眸子越发柔软了:“可我想对你好是真的,我舍不得让你难过,也见不得你哭。”
江迟没哭了,她两只手终于拿下来了,指尖和手心都湿润润的,全是泪水。
江迟把两只手搭在秦思韶的睡衣上,使劲在她的衣服上擦了擦,直到把手擦干了。
她没看秦思韶,而是把脑袋往下垂了垂。
“没有,就是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说学校里会不会有鬼啊?”江迟知没鬼,这个东西只存在于传说中,一堆人说的一板一眼的,可就是没有人亲眼见过。
但她控制不住自己,还是会害怕。
秦思韶想过多种可能,最大的可能就是床不好,江迟没吃过这种苦。
但她没想到是这个原因。
她把江迟的两只手拉了过来:“没有鬼的,我还在这里呢,你别害怕。”
“我没害怕。”江迟不愿意承认:“我是怕你害怕,到时我还要保护你,也要保护我自己,我哪里顾得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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