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华阳的某一天晚上,祁盛将脸埋在余好温热的颈窝里,闷声闷气地问她:“余好,这么久了,为什么你肚子一直没动静?”
这是祁盛第一次在她面前提起关于怀孕的这件事。
他的手按在余好小腹上,在上面轻轻地打着圈抚摸。余好眼都没抬,说:“你戴了套。”
“有时候没戴。”
“没戴的时候我吃了药。”她也不隐瞒,平静地陈述。
“我在网上看到做了措施以后,怀孕的几率只是会降低,并不能百分百的保证不会怀孕。如果你怀……”
说话之间,热气全部喷洒在余好脖子处,夜色越深,她疲困得睁不开眼,不耐烦地打断祁盛:“你放心,我不会怀孕的。”
男人的全部话语被堵在喉咙里,他把手抽开,平躺在床上,看着黑黑的天花板,再也发不出一个音节出来。
不过这一晚祁盛说的那句话倒是给余好提了个醒,她只要一想到万一有一天,她肚子里怀着祁盛的孩子,身体瞬间变得冰冷又僵硬,再多想那么一秒,就会弯腰呕吐出来。
他那么无耻恶心、阴暗卑劣,装作慷慨大方的样子,时不时的施舍给她一点甜头,就以为她能够忘记一切的伤痛与怨恨,摒除掉全部的恩怨与过失,没有嫌隙的与他待在一起?
做梦呢。
余好冷笑一声,在心里讽刺地想,恐怕这辈子,她就算是死,也不会怀上祁盛的孩子吧。如果实在幸运,以后能够彻底切断他们之间这种肮脏不耻的关系,从此以后她都不会再跟姓祁的任何人说一个字。
回到嘉和以后,余好挑选了一个祁盛在外出差,她没课,自己身体又允许的日子,去医院花费了一点时间,做了个上环的小手术。
不用住院休息,这样祁盛就不会发现了。
忍耐着略微的不适和腰腹胀痛的感觉,余好小步地走出医院,拦了一辆出租车去一家离这儿很远的便利店。
这家便利店余好读高中的时候经常来,当初她从祁宅搬出来住在姜秀的那套房子里,身边没家人也没朋友,总是一个人坐在这儿,望着干净明亮的玻璃窗,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
读大学后,渐渐不再来了。
隔了好多年,再次踏进这里,余好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情绪在翻腾。
对面的马路宽阔又笔直,一眼望不到尽头,一辆又一辆的汽车来来往往,好像出来觅食的蚂蚁,平坦的地上行走着川流不息的人群,繁忙杂乱。
便利店的几张桌椅靠着墙壁摆放着,因为地方小,桌子之间挨得有些近。恰好坐在余好前一桌的一对年轻情侣说话声音有些大,因此他们之间的谈话余好听得一清二楚——
男:“来见你的时候我吃了一碗饺子,吃得我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女:“为什么?你吃的辣饺子?”
男:“……不是。你猜猜看我吃的什么馅的?”
女:“猜不到,不猜。”
男:“那你想知道它是什么馅的吗?”
女:“什么馅的?”
男:“是——爱你我已经沦陷。”
余好:“……”
然后她看到小女生捂着嘴哈哈笑了起来,小拳头轻轻锤在男生的胸口上,嘴里戏谑道:“你别笑死我……不就是上次埋怨了一句你不会说情话吗,这是连夜从哪学的哈哈哈哈……”
男孩子脸红得像猴子的屁股,他眼神朝左右扫视了一圈,趁着没人注意,揽着小女生的肩膀飞快在她脸颊上印上一个吻。
余好低下头装作没看见的样子,她不禁想,这恋爱谈得真甜啊……
她活了20多年,还没谈过恋爱呢。
以前不是没设想过,她未来的男朋友或者老公是什么样的。
不抽烟酗酒,没有恶习;情绪要稳定,不会易怒暴躁;要阳光开朗,温柔爱笑,不能总是板着一张冷脸;家庭条件相当,家里氛围幸福……最重要的是,要跟爸爸一样对她很好,不会让她总是哭。
如果不是祁盛,她现在应该也在跟这样的人谈着美好的恋爱吧。
余好沉浸在幻想当中,突然一道声音把她拉回到现实生活中。
余好抬起眼皮看去,原来是一个扎着冲天辫的可爱小女孩把一瓶牛奶放在她桌上。她用小手拉了拉余好的衣袖,软声软气地说:“姐姐,你好。这是那个哥哥叫我给你的。”
余好挑眉问:“哪个哥哥?”
小女生手朝一个方向一指:“那个哥哥叫我帮忙问问你,可不可以——”
“——可不可以给我你的微信?”突然穿插进来的男声轻缓温润,仿佛说话人是带着愉悦的笑意的。
余好是熟悉这道声线的,她顺着小女孩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面容也是熟悉的。
慢步走来的沉熠还是那副眉清目朗的样子,清瘦挺拔的身体套一件卫衣,穿一条牛仔裤,脚踩运动鞋,仍旧青春满满,赏心又悦目。
他走过来拍拍小女孩,说:“谢谢你啦小妹妹,你帮哥哥大忙啦!待会带你去买洋娃娃,现在去找妈妈吧。”
小女孩蹦蹦跳跳地跑到收银台前,坐在小凳子上乖巧地玩着积木。
沉熠解释道:“店长的女儿,是不是挺可爱的。”
“嗯,可爱。”余好收回视线,看向他,“居然在这儿碰到了你,我俩真是好巧啊。”
距离那次在医院重逢,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一个月。
“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吗,我家在这附件,我总是来这儿买东西。”
“怎么脸色这么差?嘴唇都是白的,身体不舒服吗?”沉熠坐下,他侧着脸近距离地看她,忽然皱眉,把那瓶牛奶递给她,“热的,喝了暖暖身子。”
余好打开瓶盖喝了一口,雪白的液体沾在她嘴唇上,又被她伸出小小的舌尖抿干净了。沉熠眼眸低垂,没有去看她,听见她极轻地笑了一声:“没有不舒服啊,我唇色一直以来都是这种白的,难看死了。”
“好看的。”他小声地说道,不知道余好有没有听见,又抬起眼皮重新看向她,再次说出口的声音是正常音调,“刚才没开玩笑,我真的想加你的微信。”
余好:“高中的时候不是加过吗,我一直都是用的那个号啊,又没删过你。难道你换号了?”
“没删过吗?”沉熠眼睛瞪大,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我也一直都是那个微信号。”
当初他为了跟余好一个大学,第一志愿填的是川夏,其它志愿填的一些重点大学。录取通知书送到他家的那一天晚上,他给余好发了条微信。
“余好同学,你收到志愿书了吗?”
那边很久都没有回,直到他忍不住再次发了一条:“睡了吗?”
这条信息没有发出去,随之而来的是一个红色的感叹号,和一句“对方已经开启了好友验证,你还不是他(她)朋友。请先发送朋友验证请求,对方验证通过后,才能聊天”。
似是没有料到会是这个样子,他躺在床上看着手机,很久都没有反应过来。
我做了什么事她要删我好友?好多人都是高中一毕业就把同学都删掉,所以她也这么做了?莫非一直以来都是我在一厢情愿,她根本就没有把我当朋友?还是说,她知道我喜欢她这件事了?
……
无数个问号在他脑袋上转圈,他百思不得其解。可无论到底是什么原因,也改变不了他被余好删了好友这个事实。
他的骄傲和脸皮不允许他做出重新把余好加回来,并且问她到底是为什么这种事情来,他是个胆小鬼,害怕到时候一问,余好轻飘飘地甩出令他难以接受的回答。
他想着,或许大学开学还能再见到她,可谁曾想,整整四年,他都没有在川夏碰见过余好一次,他也四处打听了,各个专业里叫“余好”的人,都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余好。
她根本就不在这个大学里!
她的成绩不可能达不到川夏的分数线,只有一种原因,她根本就没有报这所学校。
他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在心里偷偷责怪她,可有时候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内心和情感,想着如果能见到她就好了。
如果,能再次见到余好就好了。
没有见过面的这六年里,他总是这样想。
对她的感情复杂又矛盾,可喜欢压制了一切。
再次遇见的那一天,来得猝不及防,惊和喜一股脑得在他心间荡漾,久久都不能停下来。
余好略微想了一下,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只会是祁盛趁她不知道删的沉熠。
那时候因为姜秀的事,她被迫继续和祁盛纠缠,他们每个日日夜夜都是在一起。她的手机没设密码,祁盛趁着她睡觉,轻而易举就能拿到她的手机,看到里面的所有东西。他这样的人,当然不会容许沉熠的联系方式留在她手机里,当然不会允许他继续出现在她生活里。
余好当然不可能跟沉熠说,你的微信不是我删的,是我的大金主删的。
这话她也没脸说出来,于是她满怀歉意地对沉熠笑笑,说:“有可能是我家里的小朋友拿我手机玩不小心误删的,我有段时间还疑惑怎么刷不到你朋友圈了呢哈哈哈……那现在加上吧。”
于是,时隔六年,在这家他们第一次相遇的便利店里,沉熠再次加上了心上人的微信。
ps:看的人少得可怜……我码字的动力大大下降了555
可以给我你的微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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