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侧面的小卧室里探出一个头,看到路寒转过去看他,又立马缩了回去。严忆竹嘴角藏不住笑意,走了过去。
进卧室后把门关上,问弟弟:“你怎么回事……怎么还姐夫了……”
“姐姐的对象,可不是姐夫嘛……要不我叫什么?嫂子?女姐夫?”
“……”严忆竹也一时语塞,也是,好像叫什么都怪怪的,“那也别叫姐夫!”
“那要不,我也叫姐姐?”小男孩发愁得直挠头。
“你管我也叫姐姐,不怕我俩听混吗?”
“我喊你‘姐’,喊她‘姐姐’,这样总可以了吧。”
“可你有时候也喊我‘姐姐’啊!”
“好烦人啊!我不管。”年轻人嘟起嘴,“我还是叫‘姐夫’好了!”
“……”
“那不如你们商量一下,我按照你们的指示来叫。”
严忆竹沉吟半会儿:“也行。”
回到客厅,路寒正在看墙上的全家福。她见严忆竹走过来,指着墙上一张照片说:“你那时候好可爱,两个羊角辫,神气。”
长大了的“羊角辫”忍不住想听听甜言蜜语,带着些羞涩低声问:“现在呢……现在可爱还是以前可爱?”
路寒听懂了用意,但还是想逗逗她:“现在没有羊角辫了啊……”然后还假装在满头找“羊角辫”的样子。
“讨厌!”
正往外面端菜的严清听到女儿这一声撒娇吓了一跳,想回去又来不及了,只好装作没听到的样子,走到了餐桌旁边。心里仍然有些震惊。他的女儿,从小想法独立、对人冷淡、经常不苟言笑的女儿,竟然也会撒娇……作为父亲,他都不记得她什么时候跟自己撒过娇。又感叹恋爱中的人大概真的不一样吧,能把平时不会展示的那一面激发出来。女儿以前不撒娇,只是这个家里没有能让她撒娇的对象。
想到这里,心酸起来。
这些年,到底是亏欠严忆竹的。
严忆竹看到爸爸出来,也有些不好意思,脸一红,去自己的小房间了。路寒嘴角噙着笑,也跟了过去。凑到她的耳边,用气声说:“可爱。”
“?”
“我是说现在也可爱,更可爱。”
严忆竹不好意思地把脸埋进她的颈窝里,蹭了蹭。
“这是你的卧室?”
怀里的人点点头。
路寒抬头看看四周,很简朴的房间。一张床,一张书桌,一把椅子,一个衣柜,角落里还有个小架子,放着一些小女孩的旧物件,看着是中学甚至小学的东西。
她拥着小朋友在床上坐下来,两人一起向后倒去,然后一起望着天花板。
床软软的,四件套上是新换上的,一股洗衣液的香味。路寒想到小朋友是在这张床上问自己“我们在一起好不好”,心里就有些翻滚起来。
“春节那次回家,你怎么忽然就问我要不要在一起?”忍不住还是问了,语气不是特别认真的,但也不是开玩笑的,更像是一种回忆和讲述。
“就……”严忆竹语塞了一会儿,回想了当时的心情和处境,说,“当时就觉得太孤单了,不跟你在一起,就永远无法摆脱这种孤单。而且,只能是你,别人也不行。”
“……”路寒几乎是感动起来,“可是,我之前跟你摆事实讲道理说了那么多屁话,你没觉得我很烦吗?没觉得我很……懦弱?”
严忆竹摇了摇头:“当时没想那么多,而且我知道你喜欢我,光这一点我就满足了。而且,我其实没想到你会答应。当时觉得,就算你再跟我讲一番道理,说你和我多么不合适,我也不在意。如果我不问,我永远只能一个人。”
“不要说永远。我们如果不在一起,你以后也会遇到别的人,也会幸福的。”
“才不会。”严忆竹滚动身子,侧着抱紧路寒,在她耳边喃喃说,“我只喜欢你,只爱你。”
路寒听到爱人这样的表白,心里早就颤抖起来,她也侧过身去,什么都没说,只是闭着眼送上了一个动情的深吻。
第81章 第八十一章
这顿算“见家长”的晚餐在一中奇怪的氛围中走向了尾声。
严清整晚都保持着一种“不咸不淡”的距离感。他很少说话,也很少做出明确的表情,但也没有故意摆脸色,或者言语为难路寒。更多地,他好像把自己放在一个观察者的位置上,只是看着、听着。就连一些家庭情况之类的基本交流,都是由杨岚来完成的。
看到严忆竹和路寒坐在一起,杨岚心里似乎有种东西被触动了。女人和女人在一起,她以前从未想过这种可能。现在两人就在面前,看她们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句小小的嗔怪,都那么自然,顺理成章,毫无违和之处,她才觉得另一个世界在眼前忽然展开了——不是以猎奇的窥私的方式,而是如此日常,仿佛理应如此,仿佛世界从来就是这么运转的。
杨岚想弥补上严清的冷淡,主动说了好些话,问了好些问题,家庭的、学业的、工作的,很好地代入进了一个“未来婆婆/丈母娘”的角色里。路寒开始还紧张,五分钟后就应答自如了。甚至主动讲起自己小时候的趣事,听得严清都忍不住笑了一两下。这些趣事严忆竹都没怎么听她说过,一边笑一边不满地在桌子底下捏路寒的手。路寒又回捏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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