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初霁。”
回答他的是男友完全下意识、从鼻腔泻出的轻哼。
银白发色,金眸璀璨的青年歪着脑袋,试探道:“是我不小心哪里惹你生气了吗?我这就改。”
毕竟在谢初霁的认知中,洛昔很少会以全名喊自己。
洛昔:很好,眼前确实是他黏人的男朋友。
洛昔已经不想报警了。
他现在只想百度搜索人一夜之间无痛整容的可能性有多大。
但最终,他什么也没有问,只是满怀复杂地拿起手机,咔嚓对青年拍了一张。
洛昔把手机递给谢初霁,让他自己看。
谢初霁接过手机,过了一会儿,才端着凝重的神情,缓缓开口:“亲爱的,你相信世界上有神存在吗?”
说罢,他用手肘支住身体,慢慢从床上坐起来。
唰啦一下。
洛昔看到他身后六对洁白巨大翅膀弹簧一样张开,羽毛在房间里飘来飘去,每一根上都泛着浅色的柔和光晕。
他下意识伸手接住了一根,咽了口唾沫,大脑接近宕机。
男朋友没有下落不明惨遭杀害,他也没被仙人跳。
只不过男朋友不是人类而已,嗯。
没有当场失态,已经是洛昔心脏强大,且深爱男友的表现了。
他听见自己还算镇定的声音:“现在相信了。”
“等等……你让我先去冷静一下。”
说罢,青年打开卧室的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房间内,被单独留下的男人看着青年的背影,眸中的情绪一点一点消失,直至其消失在墙壁拐角,彻底恢复成先前的冷漠威严。
谢初霁今天是Seraphim。
所有典籍中与炽天使有关的事迹,都是他一人所为。
一夜间杀死十八万亚述军队的是他。
因傲慢被打入地狱的也是他。
可以叫他米迦勒,也可以叫他路西法。
谢初霁有无数个身份。
他不清楚自己是怎样来到世上,好像生来就有记忆,只日复一日,每天面对新的形态,与脑海中多出的相关记忆。
之所以选择某天醒来后变成的画家作为主要身份,并以此和各种各样的人交流,是为了防止在记忆中迷失,失去自我。
他需要有谁提醒他、记得他叫谢初霁,而不是神话或传说中出现的各种怪物与英雄,或是其他什么。
自从使用谢初霁这个名字活动后,他已经很久没有再变成过人类之外的物种了。
最多每天早上换一下待遇,从画家变成国王(当然也不排除变成乞丐的可能),体验持续时间不超过24小时的崭新人生。
不过,目前的身份只出于维持形态稳定的需要,谢初霁并不能算人类,自然也不会像人类那样在适龄时考虑择偶和。
无论从哪方面考虑,他都没有和谁坠入爱河的打算。
和洛昔交往完全是个意外。
那天他站在画作不远处,看着那堆足以对精神造成冲击的杂乱线条,已经做好了不会有任何游客来此的打算。
身份是画家,脑内拥有无比精湛的技艺,可谢初霁完全不会画画。
再美妙的构思,落到笔尖上,完全是另一副诡异模样。
可以说,作为一名概念上的杰出青年画家,他是凭借实力让自己名声一降再降,从展厅最中心搬到角落的。
说不定下次就会彻底被踢出展会名单。
就在谢初霁考虑在被踢出展会后要不要换个音乐家身份继续活动时,他遇见了洛昔。
青年皱着眉打量那堆线条,脸上写满匪夷所思,但还是在那副画面前耐心站了很久。
“啊,我认出来了。”
“上面画的应该是花园吧。”谢初霁听见对方这样说,语气又轻又迅速,像羽毛落在他心上。
青年侧脸显得专注温柔,他听见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
回过神时,他走到青年身边,告诉对方这幅画上画的确实是花,邀请他去自己的花园作客。
谢初霁到现在也无法理解自己当时为什么要做那个决定。
他只记得青年明显被吓了一跳,愣了一会儿,才弯起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向他表示了感谢。
青年对他种的玫瑰花很感兴趣,他也有邀请对方去看玫瑰的意愿,顺理成章地交换了联系方式,然后约会,表白,同居。
青年就是洛昔,他的男朋友。
作为人类的谢初霁喜欢洛昔,这很正常。
青年身上确实存在某种魅力。
但整个宇宙之中也只有人类会如此而已。
生命的形态越高,时间也就越无意义,更遑论低维生物犹如烟云的爱憎。
太渺小了,太短暂了,在将自己剥离出人类的躯壳后,谢初霁甚至无法感觉到所谓的情绪波动。
可即使如此。
他发现今日身为Seraphim的自己仍深爱着洛昔。
在无法理解爱为何物的前提下——
一方面傲慢于他以如此光辉完美的形象出现,不至于在洛昔面前失态。
另一方面。
他在嫉妒。
嫉妒一天之前,身份尚在人类范畴,能被恋人全心意接纳——甚至承诺过早安吻的自己。
洛昔好像把这件事给忘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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