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顾江阔竟然也和那个顾家有关系。
姜糯:“就是狮城的顾家,你父亲可能是顾家后人。”
顾江阔断然说:“这不可能。王卫国从小就跟我说,我爸是要饭的,是我姥姥可怜他,才收留了他。”
南洋的少爷,怎么可能跑到华国来要饭呢?
姜糯:“那就不得而知了,不过你舅舅似乎知道些内情,倒可以问问他。”
“没用的,”顾江阔说,“我问过他多少次,他都咬死不肯透露一个字,坚称我爸是……”是臭要饭的。
姜糯:“那不一样,你一个小孩子,又不知内情,顶多用拳头威胁他,他怎么会说呢?回头我亲自和他聊聊。”
顾江阔心道:你难道不是小孩子?还比我小三个月呢。
就见姜糯忽然一拍脑门:“忘了!还有件小事,关于那栋房子,我去把姥姥的遗嘱找来给你。”
“?”什么遗嘱?还有,房子?
等顾江阔亲眼看到那份遗嘱的时候,震惊和欣喜之外,不由得五味杂陈,姥姥竟然在几年前就立下了遗嘱,算起来,就是他父母去世的那年。
姥姥从那么早的时候,就给他做好了打算。
同时,也发自内心地反驳:这是小事?有了姥姥的遗嘱,拆迁款就是他的合法财产了!一百多万啊!
他可以用来做很多事,比如还上他们祖孙俩在姜宅的花销、比如给姥姥存上足够的傍身养老钱、比如精心给姜糯选一件配得上他的礼物……这一年的一百多万,对普通人来说,是一夜暴富的巨款啊!
怎么能是小事呢?
顾江阔郑重地说:“我会收好的,少爷,多亏你,我才……”
“跟我没什么关系,都是姥姥为你计深远,”姜糯打断他,不怎么在意地说,“上面的见证人你认识吗?有空的时候,跟他联系一下,把遗嘱的来龙去脉了解清楚,免得你那个舅舅再叫嚣走什么法律程序。”
顾江阔:“我会的。”
姜糯:“其实这些都是小事……重要的是,尽快找个时间,把你舅舅约出来,我替你和他聊聊,聊聊令尊的事。”
顾江阔其实觉得什么‘南洋顾家’顶多跟自己撞了姓氏,那样的巨富家族,只是存在于新闻里,对他这样的平头老百姓来说,遥不可及。
怎么可能扯上关系呢?
不过顾江阔一向是,姜糯说什么,他就听什么。
于是认真点头:“我会尽快把他约出来的。”
这时候的顾江阔,还不知道自家舅舅王卫国王先生,正被一群小流氓,关在小黑屋里,连晚饭都没得吃。
“那就好,”姜糯满意道,“去洗个澡,休息会儿吃晚饭,好久没回来,有没有馋梅姨做的炸酱面?”
顾江阔看着他,一脸老实相地点头。
心里却想:馋是馋了,但并不是馋炸酱面。
一夜无话。
顾江阔难得回别墅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就被姜糯赶去找王卫国。
然而,王卫国的手机打了几次才打通,且接听电话的并不是他本人,乃是个流里流气的陌生年轻人。
对方劈头盖脸地问:“你是他什么人?亲戚朋友免谈,哥几个只跟姜氏集团工地的说话。”
顾江阔:“……我就是。”
几乎是对方确认身份的同时,顾江阔便想明白,王卫国是被什么人、什么原因绑架了。其实自打他接手工程,工地周围就一直不太平。
其他老资历的项目经理,判断出工地附近那些蠢蠢欲动的混混们,不像小打小闹,应该是专门找茬闹事的,这种事换做本本分分的社畜,第一反应或许是报警处理,可顾江阔不想这么做。
没有经济损失的时候报警,对方不会受到多重的处罚,不疼不痒,而来一招钓鱼执法,放任他们搞破坏,又舍不得姜氏的投资受损。
所以顾江阔一直以自己的方式应对,严防死守,倘若守不住,再用‘江湖规矩’说话。
说到底,顾江阔和那些西装革履的项目经理还是不一样,他骨子里是带着些匪气的,行事作风都脱不开从小混迹市井时的影子。
可干工程,跟工头、农民工、地痞流氓这些底层人打交道,这股子匪气却是最有用的。
因而,顾江阔管理的这两个星期,那些小混混愣是没有找到突破口,一次闹事也没成。
“江阔,出什么事了吗?”还在吃早餐的姜糯含糊地问。
顾江阔平静地挂断手机,三两口把一碗瘦肉粥扒进肚子,说:“王卫国出了一点小差错,问题不大,我这就去找他。”
姜糯知道,顾江阔说‘问题不大’,多大的事也没事,便没深究,很放心地说:“好,用不用捎你一段?”
“不用,”顾江阔撕了张纸巾擦嘴,便起身,“我开了工地的车,正好开回去。”
目送顾江阔离开,姜糯又慢条斯理地喝了小半碗粥,便没了胃口。
奇怪了,从前看别人狼吞虎咽吃饭,姜少爷总会发自内心地嫌弃,觉得对方没教养,难登大雅之堂,可看顾江阔这样吃东西,他竟觉得香甜,连带着也被勾起食欲,人走了,反而连胃口都丧失。
“哥?你怎么吃饭还走神?想顾大哥呢?”姜粟突然插嘴。
“咳咳咳!”这句无忌的童言,差点没给姜大少爷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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