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倦汗涔涔的脸贴在他颈窝,极大程度激起了萧始的保护欲,他紧紧抱着江倦,还欲开口说些什么,这个时候忽然一双冰冷柔软的唇瓣覆在了他的唇上。
萧始怔了许久,才说服自己相信眼前那勾着他的脖子,亲吻着他的人真是江倦,心脏剧烈跳动撞击着胸骨,似要挣脱而出,血液迅速流动冲击着鼓膜,使得他双耳嗡鸣,除了眼前人外再注意不到别的什么了。
自始至终,江倦都没有跟他说过半个字,那蜻蜓点水般的一吻尽了,江倦就像突然惊醒似的,一把将他推开,腿软的差点又跌坐回去。
“心肝儿,乖一下,我带你上去。”
江倦其实不大配合,明明那么想离开这会令他窒息的鬼地方,却不是很想顺着萧始的意思。
他有些懊恼方才神智恍惚,阴错阳差吻了这个人,却也不好自己提起这件丢人事,只能在萧始背起他时泄愤踢了他几脚,那人也不气,笑呵呵道:“媳妇儿,别闹,腿夹紧点儿,别掉下去了。”
白饺饺一看萧始把江倦背了上来,连糖也顾不上嗑了,赶紧跟着管理员腾出一间没人的办公室,把人往沙发上一按,裹了几张毯子,暖风开到最大,那人的身体才慢慢回温,颤栗也止了。
萧始接了杯热水回来,张罗着让白饺饺和管理员照做方才江倦安排的事,把两人打发走了。
他溶了袋豆浆粉,一口口慢悠悠地喂给江倦。许是方才受了惊,他这会儿听话的很,让干什么就干什么,萧始逗他:“是不是我现在说今晚想来七次你也不会拒绝了?”
江倦好半天都没说话,把自己缩成了一团,脸埋在膝间,不想理他。
萧始揉了揉他被冷汗浸湿的头发,见他没什么反应,干脆连人带毯子抱住了他,“开玩笑的,看你这可怜兮兮的样,我哪儿还忍心。倦,咱们未来的日子还很长,深埋在你心底所有恐惧的根须,我都会一根根拔除的,给我些时间。”
江倦往后退了退,偏过头去,闭眼道:“我最缺的就是时间。”他抿紧了唇,是不想再多说的意思。
这个时候按照老规矩,萧始就该自觉退下了,可他却不死心地贴了过去,把江倦往沙发上一按,狗爪子在他身上蹭来蹭去,“想不想让老公陪陪?你刚才可是挺主动的,害怕了就知道找老公亲亲抱抱举高高,其实你心里还是挺依赖我的吧?”
放在平时,江倦根本不会把萧始的胡言乱语放在心上,可这次对方偏偏说中了他的心事,甚至可说是痛处,让他气急败坏想要辩解,狠狠推开了像块狗皮膏药似的粘在他身上的人,“走开!”
萧始还想说些什么,这时白饺饺和那管理员不合时宜地探头进来,不知死活地问:“那个,萧法医,可以进去吗……不可以的话我们等会儿再来?”
萧始的语气不甚友善,“有什么不可以的,你都能把他一个人扔在地下室,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
白饺饺挂着讨好的笑容走了进来,捏着几张文件挤着江倦坐了下来,本来是想着有上司给自己撑腰,也不怕萧始看她不爽,突然暴起揍她一顿,没想到这样的举动反而让萧始心里起了醋劲儿,拍着桌子凶道:“你给我离他远点儿!两米,至少离两米!”
“你那么大声做什么。”江倦摘了助听器,皱起眉头,捂着有些刺痛的耳朵揉了好一会儿。
萧始觉着不大对劲,拉下他的手一看,指尖上沾了些血痕,可能是噪音太大导致耳内黏膜损伤,他让管理员帮忙拿了个医药箱,给他消了毒又喂了两片消炎药,顺手把助听器塞进自己兜里,不让江倦用了。
趁着江倦闭目养神,他一个劲儿地给白饺饺使着眼色,小声道:“劝劝……”
白饺饺甩了他一个大白眼,撅着嘴朝他吐了吐舌头,好在这姑娘是不记仇的,轻轻拉了拉江倦的袖子,小声道:“江副,你别生气啦,这是在外面呢,多少给他留点儿面子吧,等回去以后你再让他跪键盘也来得及呀,别把自己气坏了。”
江倦抬眼看了看她,摆手让她凑到近前,“你对着我这只耳朵大点声说,不然我听不清。”
白饺饺贴了过去,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江倦,讨好地一笑,“我是说您别生他的气啦,我们赶快把案子查完,早些回去您再跟他怄气也来得及呀。”
萧始一拍大腿,“你这丫头,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江倦拿过白饺饺带回来的账目,对比了一下和实际数量的差值,叹了口气:“早回去是别想了,打电话给姜队吧,让他多带几个人过来把地下室给刨了。”
众人都发出一声不解的惊叫,尤以那物业管理员最甚,虽然这地下室基本是荒废的,平时也没什么人出入,但毕竟是公家的地盘,闹出这么大动静对他肯定是不利的。
他先是追问非这么干不可的理由,强调没有正式公文就损坏公共财物是违法的,在被白饺饺普了法之后又唧唧歪歪说自己不能做主,得联系一下上级领导。
物业的管理层和姜惩他们是前后脚到的,一群人挤在小小的会客室里,都等着江倦给个解释。
可那人看起来却是一副没精打采的病容,小口喝着热豆浆,又一杯见底了才幽幽开口:“物业储存的石灰数量和采买记录基本能对上,少个一二十斤都可以忽略不计,这账目里有猫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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