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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见永乐郡主。”
“你怎么耷拉着张脸啊?我后日就要出嫁了,你不替我开心吗?”赵灵极力做出开心的模样。
“郡主真的开心吗?”曹昌玘盯着灵儿,似乎要看穿她这张欢笑面皮。”
赵灵避开他的眼神,“我有什么好不开心的,北部可是还没去过的好地方呢。”
看着赵灵依旧笑得开心,曹昌玘也不再多说,“郡主开心,下官便开心。”
赵灵一听,一下子收敛了笑容,渐露出真实想法,“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曹昌玘疑惑,灵儿继续道:“我想请你掩护我在明日的出嫁马车上做些手脚。”
曹昌玘一下子明白了赵灵的目的,眼里既震惊又惶恐,“郡主这是要做什么!恕下官无法帮郡主这个忙。”
“你不必害怕,这事儿由我来做,你只需要掩护我就好了,我不会在死前还拖你下水的!”
“郡主为何要这么轻易地结束自己的生命,就算远嫁他乡,也不见得就算坏事儿。”曹昌玘眼神焦急,他多想让她活下来啊。
“是啊,远离这里,远离他们,确实不错。”
赵灵眼眶含泪,继续说道:“曹昌玘,我喜欢过你,”曹昌玘有些怔住了,“可也只是曾经,如今的我不愿喜欢你,也不能喜欢你。但是,我也不想喜欢别人,所以我想请你帮我完成这最后一个心愿,可以吗?”
两人四目相对着,曹昌玘看着赵灵眼里满是心疼,他多想上前抱一抱赵灵儿,可终究克制住了自己,为了自己的母亲和整个曹家,他只能负了她。
赵灵也没有不顾一切地上前,还是隔着一定的距离,并拭去了自己的眼泪,“我想获得自由,我不想下半生都禁锢在他乡,如我母亲一般,整日以泪洗面,我不想被卷入朝廷的斗争,成为一个牺牲品。我希望下辈子,下下辈子可以做一个平常人家的姑娘,可以由我自己为自己的人生做决定……哦对了,你忘了么?那日在宫里的琼林宴上你可是欠我一个人情呢!”
曹昌玘想起那日酒后冲撞了郡主,确实答应了她一个愿望,便不再说话。
最后,赵灵送了曹昌玘一个荷包,“还记得那日在孟府从你手上抢过了一个荷包,所以我学做了一个送给你。”
曹昌玘接过荷包时发现郡主手上全是一个个针眼大小的伤口,一下子忍不住背过身流下了滚烫的泪水。
“好了,你走吧。明早想好了就来找我。”赵灵看着曹昌玘的背影眼里尽是不舍。
渐渐,赵灵流下了最后一滴泪水,“曹昌玘,还是很高兴认识你,即使你是我盛放年纪中那个不对的人。”
……
回府后,曹昌玘躲在书房里哭了一整晚,视线落在桌前的一幅女子画像,原来他与赵灵一样,都把对方画了下来,想一直看见对方,并永远记在心里……
直到第二天郡主出行到宫外昌玘才出门。其实他早就做好了决定,他想为赵灵重获自由……
曹昌玘借职务之便带着赵灵去查看了马儿,赵灵便偷偷在北部派来接她出嫁的马儿耳里塞了点玩意,使得在路途中虫子深入马儿脑中而癫狂,将她甩出马车……
赵灵死前嘴里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你帮了我,我们两不相欠了,愿下辈子我们能不这么坎坷,好好遇见。”
大婚之日,一袭红衣,却悲至极......
——
伶玉早已泣不成声,彩鹮缓缓开口,“郡主怎么会如此涉险,这可是不能有一步差池啊。”
伶玉开口,“她选择在去北部的途中离去,谁也不会想到是郡主要自杀,便无人能查出是谁往马儿耳朵里塞的东西。既完成了她作为我朝郡主的使命,又为朝廷赢得了与北部对峙的高点,这应是她深思熟虑的结果,而昌玘是她最信得过,最愿意找他帮忙的人。只是,只是原来我并不知道灵儿心里的苦,竟有这么深……”
馨儿难过地点点头,她对灵郡主也是情深义厚的,毕竟之前在孟府的时候,灵郡主时常给她带好吃的,便哽咽道:“这辈子,永乐郡主作为郡主而身不由己,下辈子,希望她能自由些。”
伶玉苦笑着,永乐,多么讽刺的封号啊,永远欢乐,永失所乐……
赵灵送回宫里第二日,众人追悼。伶玉看见公主头上一只很眼熟的簪子,这簪子朴实无华,不似宫中饰物,上头只有只蝴蝶,此刻簪在赵灵头上却美得娇艳。伶玉想起这只簪子好像之前在曹昌玘手中看见过,回头看着曹昌玘面色憔悴,站都站不稳的样子心里如刀绞般疼痛,“原来昌玘和灵儿一般,他们究竟在心里藏了多少事儿啊!”
男子送簪意欲与女子结发,原是昨晚曹昌玘在无人时,来到赵灵开着的棺材旁,从袖子中了取出了这簪子,轻轻地戴到了灵儿的头上。
先前郡主向他袒露心迹,他却依旧没有说出自己的真心,甚至在灵儿死后才将这只簪子赠予她,只因他不愿她还抱有这样无法实现的期待,不愿她还有遗憾,不愿她再受伤。只愿下辈子,下下辈子能好好在一起。
曹昌玘紧紧握住赵灵送他的荷包,难过得不能自已。
而赵灵死后,也是对国家有功,被追封号‘福国’。但,只愿下辈子的赵灵不是福国而能安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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