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丽没懂他的意思,下一瞬就见他脱了龙靴。
“陛下!”殊丽有点懵,天子要宿在简陋昏暗的耳房里?
两人同处一室,再同处一床,明儿她还怎么有脸见自己手底下的绣女们啊……
当陷入棉絮中时,殊丽好想人间蒸发。
随手扯过一旁的枕头,本想捂住脸不让自己叫出声,可男人忽然扯过枕头,垫在了她的腰下。
一个不够,他还垫了两个,“为何放置两个枕头?”
一边问着,一边掐开了腰封的暗扣,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将那昂贵的鞶革丢在了木桌上,沾湿了盏中茶。
殊丽气息不稳,“有时,绣女会过来住。”
“下次不准了。”陈述白勾着她侧衽的带子,面无表情道。
凭什么不准?殊丽腹诽,却不敢质问出来,他鸠占鹊巢,还不让鹊儿回来了?
陈述白刚进入状态,殊丽忽然排斥起来,不停往回退,一双玉足紧挨在一起,十根脚趾也紧紧并拢,“屋外人多,陛下带奴婢回燕寝吧。”
弦已拉满,哪里容她拒绝,陈述白从不是好说话的人,握住她一只脚踝,狠劲儿一拽,将人又拽回枕头上,“驳回。”
冰绡裙裳层层叠叠落在边沿,堆在龙靴和绣鞋上,盖住了精致的绣纹。
窄小的木床不堪其重,床腿儿移位,殊丽咬紧下唇,歪头盯着映有疏影的窗棂,雪肌染上不正常的红,额头也溢出薄汗,可就是不发出一丝半点的声音。
一次过后,陈述白不尽兴,将人抱起摁在屏风上,又纵了一次。
殊丽咬住手背,像一只被屠刀砍得千疮百孔的小兽,淅淅沥沥地流下细汗,染湿了屏风的半纱。
陈述白掐住她的下颌,逼她张开嘴,“怎么回事?别咬破嘴。”
一声妙音随之溢出,殊丽忍无可忍,脑子一热,狠狠捶了捶他的肩,“不要了!”
打完之后,她才反应过来,立马弱了气势,委屈巴巴地盯着他,娇娇憨憨的倒也讨喜。
陈述白觉得好笑,揉了揉被捶的肩,“放肆。”
殊丽吸吸鼻子,主动抱住他的腰,一头鸦发盖在背后,遮蔽了盛春,“奴婢错了。”
香培软玉入怀,陈述白难得没有板着脸,搂着她回到木床上,算是大发善心地放过了她。
可两次,真的不尽兴。
他用龙袍裹住她,像抱婴儿那样抱住她,“回朕那里?”
殊丽快要魂不附体,抬手捂住脸,“奴婢累了,陛下不累吗?”
若是晚姐姐在,一定会告诫她,质疑什么,都不能质疑男子的体力,不仅如此,还要夸赞对方昂扬有力。
殊丽也没察觉到陈述白的不悦,小幅度地扯了扯他的尾指,“明儿行吗?”
陈述白“嗯”了一声,附身吻了吻她的眼尾,没忍住,又吻了吻她的鼻尖,目光落在那张殷红的唇上,慢慢靠了过去。
殊丽浑身发麻,比那事儿更为羞涩,她别开脸,不愿与他吻上。
陈述白眯下眸子,也没强求,揽着她躺在木床上。平日里足够容得下两个姑娘的木床变得狭窄不堪,连蜷缩的地儿都腾不出来。
四膝相缠,勉勉强强维持半宿。
后半夜醒来时,陈述白正在穿衣,宽肩窄腰的背影拢在夜色中,透着野性和暗诱。
听见身后的动静,陈述白捏了捏她的脸蛋,“别送了,睡吧。”
殊丽体力不支,没再多管,很快睡了过去。
穿戴好衣冠,又恢复了平日的清冷,陈述白走到铜镜前,借着月色照了照,确认没有失态才转身欲走,余光却瞥见了妆台上的发簪。
一只再普通不过的廉价货。
一只带有欺骗的簪子。
眸色渐暗,他将簪子丢进篓筐,大步离开。
天渐亮时,殊丽拖着疲惫起身,掀开被子一看,竟来了月事,她懊恼昨晚的无度,站起身收拾被褥。
待梳洗后,她坐在妆台上准备绾发,却发现木簪不见了......
疑惑间,她翻遍屋子,最终在丢弃边角料的篓筐里找到了它,失而复得,却没有满足感,而是泛起浓浓的困惑。
一看就是人为的,昨夜又只有天子在身边,罪魁祸首除了他还会有谁……可他为何丢弃她的簪子?太廉价碍了他尊贵的眼?
火气蹭的窜了起来,她踢了一下篓筐,竟也没有去捡那簪子。
前半晌,侍卫架着张执来到殊丽面前,将人按跪在地。
张执头发松散,像是挣扎过,整个人嵌在愁云中,一见到殊丽,满腔的怒火化为云雾,哀哀戚戚求她原谅。
“是奴才狗眼看人低,冒犯了姑姑,求姑姑开恩,饶过奴才吧!”
嚣张不再,卑躬屈膝。
殊丽坐着绣花,没有理会,“把人带走吧,看着心烦。”
侍卫架起张执,连拖带拽地丢回了地牢。也因此事,殊丽被宠幸的事再也瞒不住,至少在太后那里瞒不住了。
天子宠幸了殊丽,就是近了女色,尝到了床笫的甜头,是不是意味着不再排斥娶后纳妃?
太后按捺住情绪,心知不能急切,况且庞家的事还未解决,即便她掐断了送庞诺儿进宫的心思,也不能立即去操持充盈后宫的事。
与天子过招,凡事不可操之过急。
“去给殊丽送碗参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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