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今却又与当初的情况不一样,这么多将士在,王爷的安危除非真的毒发也不会有影响,加上当初的事的确是他们失职,想了想,他终究还是不敢再瞒下去:“属下……的确有事瞒了王爷。”
卫殷屏住了呼吸,咬着牙:“何、事?”
卫一低着头,想着高先生说要顺着王爷,那这算不算顺着王爷?如今景大人是平安的,那应该说出来除了他们受罚应该也影响不大?想了想,他老老实实将当初黑袍男子如何突袭,景大人为了大家不受波及,以命相要挟心甘情愿随着那个黑袍男子离开了。
直到好几天后他们才找到景大人,但当时景大人的确是安然无恙的,加上当时情况特殊,他们才不得已瞒了下来。
卫一跪在地上,头垂着挨着地面:“是属下等人无能,当初让景大人差点……王爷惩罚属下吧?无论如何,都是属下……”只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只感觉眼前有风似乎卷过。
下一刻,等他回过神抬头,面前坐着的椅子上哪里还有王爷的身影?
卫一吓了一跳,想追出去,但王爷没让他起来,那他是先去追还是继续跪着?
而另一边,景长霁从卫殷手里接过小一一之后就去找了景大哥,他不确定这次谈判要多久,所以干脆带着一一过去找景大人,想着日后回汴京后的打算。
只是景大人这时候满心满眼都是大外甥,至于日后的打算肯定不用这么着急想。
如若日后成昭先帝的子嗣登基,怕是要禅位,加上新帝登基,以及朝臣更换,没有几个月安定不下来。
景大哥如今一颗心扑在小一一身上,尤其是每次听到小一一喊二弟爹爹他就羡慕不已。
这就算了,竟然还喊睿王爹?先前他还当睿王是孩子的生父那也无所谓,后来知道不是,只是一个干的,那就更羡慕嫉妒,所以忍不住开始教小一一喊「伯伯」,不行喊「舅舅」也行啊。
只是这两个字显然对小一一来说很陌生,虽然有时候能喊出来,但不太清楚。
景大哥这边正耐心教着的时候,突然帷幕被大力掀起,一个身形就钻进了营帐,让本来空间还算可以的营帐顿时给占得暗下来不少。
景大哥瞥了眼睿王,本来想起身行礼,只是一看之下却是愣了:“王爷你……”
卫殷声音哑的厉害,他进来后就攥住了景长霁的手腕,几个呼吸间,勉强冷静下来,朝景大哥露出一个笑。
但因为此刻心情复杂,加上面皮一直绷着,笑起来格外古怪:“本王寻阿旭有要事,劳烦大哥照看一一片刻。”
景大哥被他这模样给惊到了:不是谈判去了吗?难道是发生什么事了?这是要打起来了?
不等景大哥回过神,卫殷已经攥着景长霁的手腕大步走出营帐。
景长霁奇怪他这是怎么了,当然也和景大哥想的一样,怕是谈判结果不好这是吃了亏所以心情不好?
景长霁的营帐就在景大哥旁边,等帷幕掀开,景长霁担心问道:“是霍相那边……”只是他的话还没说完,突然就被直接按在了一旁的屏风上。
眼前的光几乎被挡了大半,景长霁愣愣抬眼望着卫殷想问,等对上卫殷猩红的双眼愣住:“你……毒发了?”可不是还有好几天才发作?
卫殷此刻心情格外复杂,尤其是因为某种可能性浑身都在轻微的颤抖。
但攥着景长霁的手腕却没松开,掌心的炙热让景长霁甚至不敢大声开口,生怕惹来旁人让人知道卫殷的身体状况。
卫殷摇头,声音哑的厉害:“没有毒发。”
景长霁松口气:“可你怎么……”
卫殷的目光落在他脸上,随即慢慢向下,空着的一只手出其不意落在景长霁的肚子上,隔着衣服向下,落在肚子上的疤痕,声音轻得仿佛一吹就散:“你之前说的……是真的吗?”
景长霁一开始没意识到他说的是什么,可随着垂眼看到他掌心放得地方,神色微变,猜到卫殷是终于信了,所以他是知道……自己给别人生了孩子的事了?
景长霁眼底的情绪格外复杂,但这是他原本就要告诉卫殷的,只是上一次无论他怎么说对方都只当是开玩笑并没有信,此刻反而轻松不少,轻轻叹息一声:“你信了啊?”
卫殷眼圈愈发的红,如果此刻景长霁抬头会发现对方的眼神复杂难言,既有不安又有慌乱,既欢喜又忧愁,怕希望落空,怕是另外一种可能性……
可最终他还是声音很轻隔着衣服像是安抚般摸着疤痕:“是当初赈灾途中你被人抓走的时候怀上的吗?”
景长霁一愣,显然没想到卫殷竟然知道了。
当初的事高先生说要瞒下,他也怕连累卫一他们,加上那孩子本就是他心甘情愿怀上的,也怕卫殷知道后迁怒旁人,这才瞒了下来。
如今……
既然他已经决定坦白,他都能说出一一是自己生的,那是什么时候怀上的,其实也没必要瞒着了。
景长霁叹息一声:“你都知道了?当初是我心甘情愿跟着那人走的,与卫一他们没关系……后来是他们给我喂了药,我才……”他虽然早就想清楚要与卫殷坦白,可真要说出那段过往,他面对卫殷依然不知要怎么开口,可临头一刀,他最终轻轻继续道,“我因为药效发作,与一一的生父……这才有了他。我不是要瞒着你,我只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更何况,那时候我不想让人知道我能生孩子,是个……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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