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祎看向别处,摸了摸鼻尖没说话。
“现在会怎么样啊?”白宴感受到了来自前男友巨大牺牲的压力,“你要赔他们钱吗?”
随祎没忍住,笑了一下:“不用。”
“那会怎么样?”白宴口气紧张起来,“封杀你?以后不能再唱歌拍戏?”
“不会!”随祎捏了捏他的脸,“就是不和他们一起工作了,昨天的车和司机。”
“真的?”白宴很怀疑地看他,“那这个公寓呢?也是公司的?”
随祎见他很认真的样子,忍不住逗他:“是啊,马上流落街头了。”
白宴咬着下唇,不说话了。
“不知道有没有好心人收留我,让我去他家住。”随祎提高了音量,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这个房子也是只能住到周末吗?”白宴的神情凝重起来,想了想说:“不过我和阿西袁圆一起租房子,我要先跟他们说一声,然后我们这两天去看一下比较适合你住的。”
随祎有点奇怪地打断他:“你不是自己买了房子吗?在节目里老说的那个,为什么还和他们一起租房子?”
白宴的表情空了,看着随祎,不说话。
“在老家买的?”随祎察觉到了一些古怪的地方,侧过头注视他:“给院长买的?还是什么?”
“……其实,我买的那个。”白宴轻轻推了推他,从沙发上坐起来,“不是住宅。”
空调毯从他的肩膀上滑下来,随祎轻轻皱起眉头,有些不太好的感觉。
白宴说:“我买的是商铺。”
随祎用手撑着沙发也坐了起来,接着听见白宴很平静地说:“当时想给你做工作室的。”
第59章 “搬家”
北方路八十九号后来并没有成为炙手可热的演艺基地。
北方电影学院毕业的学生大多都往南方的各个影视基地去了,所剩无几的都只出现在手机屏幕中,满世界地飞。
设计得很巧妙、背负着美好期许的八十九号文创园即便多年后依旧维护得很好,雪白的墙面没有被恶劣的天气腐蚀,硕大的黑色地标仍旧熠熠生辉。
只是这里没有任何一家生产艺人的娱乐公司,反而成为了少儿教育的聚集地。
随祎从车库里扒拉出大半年没有开过的黑色越野车,在光线已然很差的地下室里戴好了墨镜,然后朝着白宴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白宴很迅速地爬上了副驾驶,看起来做贼心虚的样子。
从东往西的行驶方向正好在第二个下班晚高峰里逆行,随祎开得很稳,偶尔车流慢下来的时候,还会抽空观察后方有没有可疑的车子跟着。
白宴握着安全带,时不时侧过头,看看随祎。
随祎的表情很平静,仿佛二十分钟前抱着自己几乎是大哭的人不是他。
“……别看了。”随祎的面色不变,有点别扭地说。
纵使车厢里很昏暗,白宴还是能看见随祎泛红的眼角,把本来就很好看的眼角勾勒得更精致了一点。
“你管我?”白宴的小秘密被掀开,理直气壮地说。
随祎拧起眉毛,佯装生气:“我不管你谁管你?我是班长,懂?”
白宴有刹那的失神,继而不太自然地挪开目光,主动偃旗息鼓。
“小白。”随祎想起什么,“你当时哪里来的那么多钱?”
“就是未命名的片酬。”车窗外的汽车信号灯延绵成大片红色的光,“拍完没多久就发了,本来没有那么多的,但是导演说超时太久了。”
“……”随祎想起这么回事,有点心虚地愧疚了几秒:“你全部都拿去买那个店铺了?”
“是啊。”白宴收回目光,不太在意:“当时八十九号在我们学校推销,首付的价格和我收到的钱一模一样。”
随祎摘下墨镜,看着前方不说话。
“我觉得这个数字挺有缘的。”白宴继续说,终于放松下来,松开了拽着安全带的手,“没想太多,反正就是买下来了。”
驾驶座上的人很沉默地开着车,没有说话。
“怎么了?”白宴觉得他的情绪不太对,忍不住问。
越野车缓缓地停在人行道前,正上方的交通信号灯由黄色跳转成红色,随祎的声音很低,像是很难受的样子,说:“没什么。”
“就是觉得你那时候肯定很辛苦。”随祎的语气有点压抑。
白宴怔了怔,鼻子忽然有点酸,指了指前方说:“不会。绿灯了。”
信号灯跳到通行的位置,两侧有车辆无声而敏捷地越过,随祎的喉结动了动,没再说什么,松开刹车往前去。
过了两个街口,再往右拐弯就是北方路八十九号的地标,黑色的艺术字,错落有致地嵌进大片的广场空地里,在深夜里显得肃穆而庄重。
随祎绕了两圈才停好车,白宴在靠近入口的位置等到他,轻车熟路地往里走。
空了将近四年的商铺是一座两层的小楼,看起来单层只有四五十平的样子,门外有根笔直的黑色路灯杠,上面挂了个复古造型的灯泡,澄黄的光均匀地洒在门前的小台阶上,正门是一面装饰了长虹玻璃的木门。
白宴从口袋里拿出钥匙打开,摸着黑摁下墙边控制吊灯的开光。
空空荡荡的房间里亮起来,什么东西都没有,甚至也没有肉眼可见的灰尘,两侧的窗户被紧紧扣好,入门正对着一个小仓库和上二楼的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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