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前两句的老成或许也是骆宾王在教育儿子的时候传达给儿子的观点,很可能是让儿子不要仗着聪明就不好好学习,毕竟少壮工夫老始成。
不过,前一世的时候,他身边那些供奉翰林竟然没有一个人写的诗比得上小猞猁,天赋差距竟然如此明显,也是让他十分感叹。
可惜骆时行不知道他心中所想,若是知道了,只怕更要尴尬。
毕竟他写的可是陆游陆放翁的名句啊,能流传千古的句子当然不是一般人能写出来的。
程敬微又摸了摸骆时行的大尾巴,啊,不是,是马尾辫,然后说道:这样倒也说得通,那位县令贪图你的才华,想要认你为义弟也不是不能理解的事情。
也正因为这样才会出现祭坛上的意外,这样看来,倒不像是阿勒真在设连环圈套,这让程敬微放心不少。
最后他下了结论:具体还是看看接下来他们要怎么行动吧,他们若是不明说猞猁狲的身份,那我们也不主动。
骆时行疯狂点头:对,这个祭司能不当就不当,我一点也不想当。
魏思温没想到这俩孩子都这么不上进,顿时有些恨铁不成钢,他刚要张嘴就被程敬微不着痕迹地踩了一下脚,然后听对方说道:时候不早了,魏翁跟猞猁狲走了那么远怕是又累又饿,先不说这些,我去准备午饭。
骆时行按住他的肩膀说道:我还不累,让我来吧。
程敬微想了想自己做饭只能勉强下咽的手艺,识趣地没跟骆时行争执。
在骆时行出去准备午饭之后,程敬微表情严肃说道:魏翁,若是县令他们有意推举自己人当祭司你一定要来通知我们。
魏思温有些诧异:他们推举自己人你们又何必还要关注?
程敬微表情有些冷:我怕的是他们既希望祭司是自己人,又把希望寄托在猞猁狲身上,最后让猞猁狲当个影子,对方收获声望,若是出了岔子就将猞猁狲推出去平息民愤。
魏思温被吓了一跳:不会吧?猞猁狲是众目睽睽之下被火神选中的,他们看起来也很尊重火神的意思,这样做岂不是对神大不敬?
程敬微看了他一眼,没有感情的勾了勾唇角没说话。
信仰?信仰有的时候只不过是用来统治的利器而已。
当一个民族都是一个信仰的时候,作为底层老百姓或许是真的相信,而作为最高层的统治者,他们或许也信,但必定不会那么狂热。
程敬微当年起事的时候也没少在这方面做手脚,从上到下都以为他是上天亲选的那个推翻武周荒唐统治的人。
实际上是什么情况他心里很清楚。
这就是当权者跟臣子的思维方式不同,并不是魏思温不够聪明,而是他思考的角度不一样。
是以程敬微只说了一句话就让魏思温面色一变。
他说道:大楚兴,陈胜王。
魏思温心中骇然,他明白了程敬微的意思,但是在这方面做手脚,的确是超出了他的想象。
可程敬微说得却十分有依据。
问题就在于,程敬微是怎么想到这里的?他在朝廷混了那么久思维都没发散到这个地方!
难不成程务挺是真的有谋反之心?
他之所以这么想是下意识的觉得程务挺在把儿子朝着君的方向培养,而不是臣。
也正因为这个怀疑,在中午吃饭的时候,魏思温难得显得有些忧心忡忡。
他倒不是担心程务挺的教育怎么样,无论程务挺是不是真的反贼,反正他都被处理了,程敬微也被流放,掀不起风浪来。
魏思温唯一担心的就是程敬微会不会把骆时行给带坏了?
骆时行现在很有可能成为瓯雒族的祭司,但凡他有点野心,北带县岂不是要乱了?
更甚至若是北带县真的想让骆时行当个什么特权都没有的影子,看程敬微这表情就知道他不会善罢甘休。
已知骆时行本人算得上博览群书,你觉得他会的他都会,你觉得他不会的他可能也会,而程敬微看上去又有心机,看上去隐藏的很深。
这俩孩子若是真想跟瓯雒族死磕到底,会不会又出什么意外?
魏思温一点也不希望这边乱,这可是跟六诏接壤的地方,六诏虽然看上去对大唐更加亲近一点,但那是因为吐蕃给他们的压迫力太大了。
若是北带县出了乱子,或者交州出了乱子,六诏不可能视而不见,哪怕不占领也要占点便宜,到时候吐蕃说不定也要分一杯羹。
大唐维持许久的边关安宁说不定就会毁于一旦。
魏思温越想越是担忧,就连骆时行问他:魏翁是不是肠胃不舒服?的时候,都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
然后他就发现,骆时行给他的菜品里再没有了肉,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两个小兔崽子已经把肉都给吃的差不多了。
魏思温当场愣住:没没了?
骆时行吃的嘴上泛着油光,配上不点自朱的红唇竟然有一种涂了唇釉的错觉。
骆时行安慰魏思温说道:魏翁既然不舒服还是先别吃太过油腻,等日后好一些我再给你做好吃的。
魏思温看着干干净净的餐具差点眼泪都流了下来:我为你担心,你抢我肉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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