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一凡这才松了手,坐到落嘉刚才的位置上,微微一笑,说:好,不吵架,好好吃饭。傅总,请。
傅司年早上起床的时候本来是穿了T-shirt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衣服,显得颇为正式优雅。
他挽起身上的衬衫袖子,微微卷到手肘处,显得英俊斯文,高傲冷漠,拿起瓷勺子,开始喝汤,安安静静的。
闻一凡夹了一块豆腐,说:这豆腐很好吃。说着,望向落嘉,你嗓子怎么样。
落嘉笑笑,说: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好吃就行,你喜欢我经常做,叫上悦姐。
傅司年的勺子停顿片刻,应该是想说什么,然而最终没有开口,也夹了豆腐,还夹了好几块。
可惜落嘉低头喝汤,没有看到他的动作。
闻一凡继续说:下次不要这么拼命工作了,传出去会骂我闻一凡是资本家剥削员工的。
在场的人都知道落嘉为什么拼命工作。只是有人不在意,觉得那一段往事都已经过去了。而有人像被踩中了老虎尾巴,龇牙咧嘴着想要反击。
傅司年的眼帘轻抬,不动声色道:对。想要什么资源跟我说,你是我的人,不会有人不给你面子。
落嘉点头,心思全然在清蒸鲈鱼上,觉得自己的厨艺进步了很多,以后要是不能唱歌了,可以倒腾一个饭店,他当厨子去。
闻一凡继续挑衅傅司年,傅司年便不动声色,展示自己是合法伴侣的身份,以及手上资源无数,完全有足够的资本和财力。
两个人有来有回,一场饭吃得像打仗一般,暗处皆是刀光剑影,炮火连天,空气越来越焦灼,仿佛下一秒就会翻桌而起,两个人就像被激怒的恶狼,要狠狠地打一架,撕下对方的一块肉,最好是血淋淋的那种。
落嘉都快吃完饭了,桌子上还剩了很多很多菜,鱼几乎没有怎么动,汤也还有一大锅,他问:
不好吃吗?我觉得挺好吃的呀,怎么菜都没怎么动。
好吃。闻一凡笑笑,只是我与傅总一见如故,聊得很投缘。
闻一凡站起身,推开椅子,说:傅总真是很聪明的一个人,又会打机锋,跟你聊天特别有意思。
傅司年一脸漠然,眉眼也不抬,说:现在小嘉签在你的工作室里,我还得拜托你照顾好他,你可以随时找我聊。
一定。
吃完饭,收拾桌子,闻一凡准备走了,临走之前,他对落嘉说:
照顾好自己,这个节目很快就结束了。
落嘉点头,说:你跟我家里人好像,放心吧,我没事的。
闻一凡拍拍他的肩膀,扬起手上的车钥匙,走了,走出了几步,回头看到落嘉还站在门口看他,他招招手,说:回去吧,外面热。
傅司年冷着脸站在后面,看着两个人的十八里相送,只想冷笑。
真当他死了呢。
落嘉关上门,转身打算上楼。
傅司年正想找他麻烦,却看到了落嘉的眉眼间露着些许的疲惫倦容,一边揉着手腕一边往楼上走,累得好像说不出话。
不知道为什么,傅司年看到落嘉的神情,所有冰冷嘲讽的话都要嘴边了,硬是收了声,悉数咽下去,像个一个被雨淋湿的炮|筒,酝酿半天,最后只幽幽地冒出一缕烟雾。
那股郁闷和不满就堆在他的心中,整个心脏像是塞进了一个充满胀气的气球,无处发泄。他恨恨地锤了一下墙壁,心里又给闻一凡记上了一笔。
临近傍晚,傅司年忙完工作下楼,看到落嘉一个人在厨房里。
听到楼梯的声音,落嘉回头,说:司年你来帮下忙,我们做任务了。
傅司年冷淡地瞥一眼许落嘉,哦了一声,回房间又换了一件新的衣服,这个衣服比较方便好干活。
傅司年走到厨房,垂着手站在厨房中央,说:我不会做饭,你让我洗东西吧。
嗯?落嘉说,不用洗,我们吃中午的,还剩下了很多菜。
傅司年的眉毛一扬:就这样?
落嘉点头,说:对,就这样,不然浪费了,还有好多菜。
那我们明天再做任务。傅司年稍微让了一步。
落嘉摇摇头,点燃灶上的鸡汤,头也不抬地说:不了吧。
为什么?你不会做菜?不要骗我,我知道你会的,以前你做过。傅司年有些执拗,直直地盯着落嘉的背影。
许落嘉双手撑在梳洗台上,低着头,看不清他的五官,头发盖住了他的侧脸,他轻声说:对,但是我做不出来了。
傅司年拿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递到许落嘉的面前。
那正是结婚纪念日那天,落嘉做好了饭菜发给傅司年,让他回来一起吃饭庆祝的照片。
上面的意大利烩饭摆了两大盘,金黄色的软糯,奶油香味十分诱人,烤小牛腿肉用一个黑色的铁盘装着,还在冒着滋滋的热气,迷迭香煎鸡胸的摆盘十分精致,再加上奶油浓汤,和大冰淇淋,方形的冰块看起来十分冰凉爽口。
一切看起来是那么地美好和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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