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心里重复,原来小学弟四月生日啊。
秦舟又说:没事,我挺好的,没生病,就是太晚了刚睡着嗓子没开嗯,那你也睡吧爸啊?我也不知道,他挺久没联系我了。
等外面不再有动静柏知望才敢出去,秦舟表情不好看,带着还没来得及收回的逞强的笑。
柏知望有点心疼:怎么不跟家里说呢,你这不是在生病呢吗?
秦舟摇摇头,就不给他们添麻烦了。
柏知望下意识问:家人之间怎么能叫麻烦?
秦舟苦笑着,答非所问:你家人一定很爱你。
是很爱我。虽然由爱生出一些控制欲,但都在合理范围内,可以沟通,除了在就业问题上有点分歧,柏知望自认生在普通但还算幸福的家里,怎么了?
秦舟掐头去尾地说:没怎么,就还挺羡慕的。
秦舟一直不愿意提老秦,在柏知望面前更是这样。他希望自己之所以能成为别人眼中的优秀人物,只因为他是秦舟而不是别的什么加持,虽然这种想法本身就是个伪命题。不管他怎么试图独立,都不可否认秦间和林念英造就了现在的他,无论他们对他是爱还是恨。
秦舟把被子往下巴那扯了扯:我总觉得他们已经为我牺牲太多了,时间,婚姻,自由真不想看到再有人为我那么累,所以上大学后就很少再去烦他们了。
柏知望知道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没给过多安慰,只是在他肩膀上拍了拍。秦舟明显有下意识的躲避动作,像只缺爱又骄傲的猫。
第二天两个人坐车去看雅丹地貌,七八个人拼一辆面包车,因为密封性不好车内有凉意。柏知望考虑到昨夜某人正虚弱,把自己的外套分给了秦舟。
中途路过休息区,司机下来抽烟,秦舟留在车里避风,柏知望跟其他人哥们儿下车透气。
司机人称老刘,嘴里叼着根烟,笑得意味深长,问柏知望:你跟旁边那位,是兄弟吗?
柏知望否认:不是,路上遇见的。
老刘说:怪不得,我就说他看着不一样。他怎么也拼车啊,体验生活吗这是?
柏知望笑着摇头。其实他能从秦舟藏不住的直白眼神中看到一点端倪,但此时还不太敢承认。
车经过一片荒漠时,轮子忽然陷到坑里,怎么转都转不出来。
老刘狠命踩油门,最后挫败地说:对不住啊,劳烦你们谁力气大的,下车帮个忙?
我去吧。柏知望率先下车,挽起白净的袖子,一脚踏进沙地。
秦舟立刻跳下车:我跟你一起!
老刘瞧着后视镜,满脸不信:别了吧小少爷,你可不禁剐蹭。
这话有点阴阳怪气,秦舟就当没听见,跑到车屁股后,跟柏知望一块儿推车。
柏知望这才发现,秦舟有很好的身材管理,微微凸起的小臂肌肉因为发力而变得明显,白皙的肘上有颗小痣。
老刘哥,您再踩踩试试。秦舟冲前面喊。
车又摇摇晃晃地挣扎两下,还是没出去。
秦舟那身衣服被蹭上脏兮兮的油灰,他毫不在意地甩甩手,冲柏知望说:那我再试一次。
等会,我查查油箱。柏知望把后盖打开,发现果然有点问题。
秦舟帮忙扳手,柏知望伸进车后盖检查,三下五除二修好了。后座又下来几个人,大家齐齐发力,喊出震天响的气势,车总算是出了坑。
秦舟上车后大大咧咧地拍拍屁股上的灰,因为用力过猛出了不少汗,这种情况纸巾都用完了,只能抬手用衣袖擦脸。
擦到一半,他看到柏知望正在盯着自己笑。
怎么了?秦舟疑惑。
柏知望指着他的额角:灰都沾脸上了。
秦舟拿出随身的小镜子,这才发现脸上很多黑道道:奇怪,什么时候蹭上去的?
过来。柏知望在衣角洒了点纯净水,给你弄干净。
秦舟乖乖把脸凑过去,之间柏知望抬起浑身唯一干净的布料边角,在他脸上轻轻地擦着。
柏知望穿着宽松的亚麻白衣,衣角被他拎起来当毛巾使,腹部无疑会露出一点风光。秦舟盯着沟壑分明的腹肌看了好久,不自觉滚了滚喉头。
手臂是不是也刮破了?柏知望从背包中拿出一叠创可贴,洗完贴上它,别发炎了。
秦舟接过来,等他给自己细细擦拭。
好了。柏知望擦干净打量完,满意地点点头,不错,这回总算不是小花猫了。
要换秦舟以前的性子肯定得急,什么叫小花猫,听着软趴趴的,一点都不酷。但他这次出奇地没跟柏知望理论,还觉得这外号不错,甚至有闲情用红笔在创可贴上画个小爱心。
老刘一边开车一边打趣道:没看出来啊,小秦还挺有两把刷子的。
秦舟不好意思地笑笑,又开始发挥社牛属性跟司机侃天侃地,最后愣是把老刘压箱底的车载麦克忽悠出来。
柏知望坐在后面全程听着偷笑,脏兮兮的秦舟拿音质糟糕的麦克跟驴友们合唱《光辉岁月》,这也太可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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