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宋知许扶住他，微微皱眉。
    “有......有坏人。”林然身子颤抖，衣服都已经从手里掉落了，但还是紧紧的提着自己的半个蛋糕，吓得在宋知许怀里不敢抬头。
    宋知许还没说话，屋子里就传来一道略有一些苍老的女声，紧接着一位五十多岁的妇人走到门口看了一眼，拍了拍自己胸口。
    “宋先生回来了，哎呦，吓死了，忽然就叫了一声，吓得我拖把都掉了。”
    宋知许见是家里的保姆，轻轻拍了拍林然，把他从自己怀里推开一些，但林然害怕拉着他不放，他只能带着林然进门。
    “陈姨，您过来了，徐叔身体怎么样了？”宋知许带着林然进门，林然又迅速躲到宋知许身后，红着眼眶把嘴唇咬的泛白。
    陈姨叹了一口气，拿起拖把继续拖地，一边道：“年纪大了，动了个小手术，还在医院养着呢，我一会做完饭还要过去照顾着。”
    宋知许看到林然的样子，眼眶红红的浑身还在颤抖，都一副要站不稳的样子了，不知道为什么，林然看到陈姨似乎格外的恐惧。
    宋知许还没在说话，陈姨就注意到了一直躲在宋知许身后的林然，有些好奇的凑过去。
    “宋先生，这是您亲戚家的孩子吗？是要住到家里来？”刚刚在门口陈姨没看清，这会往前凑了一下。
    但她还没靠近，林然身子就更加剧烈的颤抖，尖叫了一声用两只手捂住脑袋蹲在地上，声音带着哭腔的喊。
    “对不起......对不起，不要打然然，不要打。”林然坐在地上缩成一团，紧紧的抱住自己，恐惧的哭出声来。
    “我......我没有，宋先生，我没有要打他。”陈姨也吓坏了，宋先生可是她的主家，忽然成了这样，她怕宋先生误会。
    宋知许当然知道跟陈姨没关系，再说林然本来就跟常人不同，他大概是害怕家里有陌生人。
    宋知许沉默了一会道，“陈姨要不这一段时间您就别过来了，安心在医院照顾徐叔。”怕陈姨误会他又解释，“这是朋友的弟弟，只是因为他怕生人，您放心工资照开，不是辞退。”
    陈姨听到不是辞退自己才松了一口气，赶紧点点头，把身上的围裙脱下来，把拖把收回角落里才道别离开。
    蹲在地上的少年还在哭，她确实不应该在这里。
    等到陈姨离开，宋知许才蹲在地上，轻轻拍了拍林然。
    “......然然，陈姨走了，没人打你，你别怕。”林然仿佛没有听到，宋知许又叫了几声“然然”他才终于缓缓地抬头，眸子里全是恐惧。
    发现陈姨真的不在身边之后林然挣扎着站起身来，翻找出早上宋知许让他收起来的擦布跟水桶，跪在地上开始擦地。
    一边擦他嘴里小声嘟囔着。
    “对不起，对不起，然然没有偷懒”
    “可以干完的，今天就可以擦完。”
    “然然错了，不要打......不要打然然。”
    宋知许把林然掉在地上的蛋糕拿起来放在桌子上，然后目光沉沉的看着林然跪在地上擦地。
    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林然这明显就是之前被虐待过，怪不得他刚刚觉得陈姨要打他，是因为他早上没有擦完地，回来看到陈姨在干活了吧。
    宋知许沉默了一会，还是拿起自己的手机，走到落地窗边给林牧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林牧的声音有一些沙哑，即使是隔着手机宋知许都能感受到他的疲惫。
    “知许？我这两天太忙了，昨天也没有空打个电话，然然怎么样了，还习惯吗？”宋知许还没有说话林牧就主动问道。
    宋知许看了一眼林然，又有几分懊恼不该这时候问。
    现在林牧应该很累了，况且林然的事情他应该是不知情的。
    “知许？”许久没有听到宋知许说话，林牧又叫了他一声，有一些担心的问，“是不是然然闹了，他不太容易适应跟陌生人在一起。”
    “不是。”宋知许还是没有把林然的情况说出来，只是试探性的问道，“我只是想问问林然之前的生活习惯，他确实好像有一些不适应。”
    这次变成林牧沉默了，但宋知许也没有催促，只是静静的等着他的回答。
    许久之后林牧才低声道：“知许，然然他很小的时候就被送走了，这些年我也只能偶尔去看看他，他一直是保姆照顾的，只是他这次回来之后，保姆就联系不上了，然然似乎也是有一些抗拒回去，所以我才......我不是个称职的哥哥。”
    林牧心中也是自责，是他这个哥哥没有做好，他根本就不知道林然有什么生活习惯，因为连他见到林然的次数也屈指可数。
    宋知许大概也猜到了是这样子，宋家跟林家还是有一些交情，他知道林夫人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所以林然的存在已经是让人意外了。
    “知许，然然在吗，我跟他说说话？”林牧又问。
    宋知许看了看地上，埋头擦地的林然，最后还是找了个理由。
    “林然睡了，等下次吧。”
    “好。”林牧答应着，又道，“知许，谢谢。”
    宋知许没有多说，挂断电话又在落地窗边站了一会。
    他身后的林然缓缓的停下手里的动作，低着头，声音有些忐忑的小声问。
    “宋知许，你......是也不想要然然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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