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呼吸再次急促起来:我只觉得秘密暴露了,感到无比的羞耻,好像我没穿衣服站在大街上,所有人都知道我做过的事。听到他们小声议论,我觉得头皮发麻,天旋地转。
陶思悦眼皮跳了下,喉咙吞咽了一口,麻木的脸上再次出现一抹痛色,她张开嘴,艰难地说:我说我要见何叔。我当时觉得只有他能救我,所以我坚持要见他。
第75章 歧路75
本质来说, 陶思悦跟何旭并不熟,两人没有见过几次面。即使碰面, 也没有在私下有过独处。
只是江照林经常会向她讲述何旭的事迹, 并进行一定的形象美化,让她对这个长辈有种莫名的信任。
何旭是她有限认知中最正面最成熟的社会人士,也是她遇到困难时唯一可以依靠的人。而这事实本身, 就是一件可笑又悲惨的事。
屋里屋内全都是人,陶思悦觉得狭小的空间过于逼仄,沉闷的空气快要将她压垮,何旭到了之后,她主动走出去。
两人去了楼梯间, 站在无人的转角平台, 开了通风用的小窗, 确认上下楼的人都不会听见他们的谈话。
何旭与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说话的时候眼睛笑起来, 明亮又温和, 让人生不出戒备心, 他亲切地道:来, 跟何叔叔说说, 发生什么事了?
陶思悦的头发被窗外的风吹得凌乱,她忐忑地问:何叔,能不报警吗?
何旭略一沉吟:你不想立案性侵, 是吗?
陶思悦点头。
何旭没有勉强,大概是能察觉到她绷到极致的神经, 很爽快地答应了:好的。你是成年人了, 可以自己做决定。但是如果你不是自愿的, 而且对方还在骚扰你的话, 你可以相信叔叔,相信警察。
性侵的罪名就算成立,刑罚也不高,很多女性不愿意报警,担心会影响自己的正常生活,何况是陶思悦这样的学生。
何旭的允诺无疑给陶思悦减轻了巨大的压力,她骤然放松下来,仿佛被解脱。看看何旭,又越过扶手栏杆的空隙看向自己的家门,眼泪险些要落下来,说不清缘由。
何旭没有阻止她难过,也没有说些空洞的安慰的话,而是等她哭了会儿,才温柔地问:那你能不能悄悄告诉叔叔,那个伤害你的人是谁?
陶思悦摇头。
何旭低低哦了一声,说:没关系的。
陶思悦当时是真的不知道。不知道对方的名字、工作、年龄,只知道他是陶先勇的老乡,以前曾经过继给爷爷奶奶养,是陶先勇攀关系时的半个哥哥。
这件事情听起来那么魔幻,陶思悦不知道何旭会不会相信。不过何旭是个善良的人,不会因自己的观点给她带来不安。
何旭见她不停啜泣,看着十分无助,想拍拍她的肩膀以作安慰。
陶思悦余光中扫见一只手,勾起记忆中的惊怖,本能地后退。可是平台很窄,她忘了自己就站在楼梯边上,一脚朝左迈去直接踩空。
何旭忙扶了她一把,等她站稳,很快地松开手,说:小心一点。
又安抚她:没事的。
两人一前一后地下来,何旭率先进屋跟家属说明交谈后的结果。
陶母还没听完,直接不甘心地叫道:这怎么可以?不能不报警!
她大步穿过人群,抓住陶思悦的手臂,瞪大眼睛看着对方的脸,魔怔似的劝说道:你不要害怕,你跟警察说,这不是你的错,不能就这么算了!
陶思悦被她掐得生疼,又对她的疯狂感到畏惧,红着眼睛叫道:妈!
何旭跟同事立即上前劝解:女士,你先放松一点。
陶母被迫松开手,见陶思悦躲到警察后方,侧着身不敢直视自己的眼睛,对她的逃避感到痛心又愤怒,扭头将这股悲愤发泄到何旭身上,冲着他怒吼道:你们警察怎么回事?你还是警察吗?你存的是什么心啊!你是不是要包庇罪犯?我就知道你们这些人都是勾结好的!没一个好人!
何旭好脾气地带着陶母到一旁做思想工作,耐心给她解释,说如果陶思悦不配合的话,警方无法取证。而陶思悦目前的状态不适合进行强迫,首要还是先保证她能继续上学,其余可以慢慢开解。
陶母听不进去,她推攘着何旭赶他离开,嘴里骂着各种诽谤刻薄的言词。好像是在为当初的自己申诉,可惜是又一次的不白之冤。
走到门口时,她倚着门框痛哭出声,慢慢失力滑坐到地上,埋着头哭得撕心裂肺,要将沉积了十多年的委屈借由这个合理的渠道发泄出来。
有邻居被这庞大的阵仗惊动,远远站在楼梯口张望,跟身边的人打听情况。
眼看事情越闹越大,陶思悦脑子发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遭受这样的劫难。她上前想将母亲拉起来,被母亲甩手挥开。她回头看了眼楼梯,有一瞬想直接从这里跳下去。
何旭跟同事上前劝说:大家都散了吧,普通家庭纠纷而已,没什么好看的。
又大声跟陶思悦说:孩子进屋去,不用管大人的事。
陶思悦呆滞地站在原地,被何旭拉了一把,生出种失重的错觉,这才陡然回过神来。
外头的风声忽然变得猛烈,屏幕里的陶思悦朝声音的来源转了下头,目光空虚地望过去,半晌没挪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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