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目间不自觉扬起笑意,终究还是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她圆溜溜的脑袋:“不怪你,是我反应太慢了。”
其实他最耿耿于怀的, 明明自己就站在她旁边,却在她摇摇欲坠时没有及时伸出手,导致她将自己手掌划破。
包惜惜摸了摸那被他揉过的地方, 嘿嘿笑道“怎么能怪你反应慢呢, 是我反应太快。”
危机关头,求生本能, 是要快一些的。
沈子清不打算继续争论这个问题, 笑看着她。
也许是这一路回来吹了风的缘故, 她想来红润的嘴唇有些干,于是站起身说去给她倒杯水。
包惜惜确实也是口干,对着沈子清背影说:“开水就好,不要放茶叶。”
沈子清转锅身子,看着她嗯了声。
暖瓶里的水是上午才烧的,有些烫。沈倒了些进杯子,又端起一旁的凉白开倒了些进去。隔着杯身感觉温度不会很烫,才端着递给包惜惜。
此时包惜惜正在欣赏那被涂抹了过多碘伏而显得有些夸张的受伤的手,沈子清递被子过来的时候,她并没有太注意,伸手就去接,结果摸到了温热的……手?
摸就摸了,偏她还下意识捏了捏。唔,手感不错……等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包惜惜脸红了,连忙说了声谢谢,接过水杯猛喝水,以此掩饰自己的尴尬。喝太急又把自己给呛到了,咳的脸更红了。不过这也好,至少掩盖了自己先前脸红的窘困。
沈子清怕她岔气,轻轻给她拍背,笑话她今日怎么那么不专心。先是走路差点摔了,现喝水都呛到,让她今日还是别出门了。
包惜惜一本正经回应他:“你说的有道理,我今天就在家里好好看书。”
读书好啊,读书不会想那么多乱七八糟呃东西。
沈子清嗯了声,见她不咳嗽了,便收回手,在一旁的椅子坐下,两手看似很自然的交叠放在腿上,不着痕迹摸着刚才被包惜惜捏过的地方。
刚才包惜惜捏他的时候,他震惊的脊背都僵了。
屋外,院门被打开。
出门遛弯的沈立强和赵巧香回来了,以及在半路和他们遇上的沈倩瑶。
赵巧香一进门就急匆匆问包惜惜手伤的怎么样,并仔细大量她那只抹过碘伏的手,虽然没包扎,但乍看之下还挺严重的,她不由有些担心。
包惜惜猜想肯定是姑姑告诉他们的,忙主动把受伤的手展开递到跟前:“就破了点皮,沈子清上药上太夸张了。”
赵巧香看了看她掌心,确实是只划破了一条缝,不过还是叮嘱她不要小看了这伤口。
这样的天气,处理不好很容易发炎的。
包惜惜乖巧点了点头,那只没受伤的手下意识挠了挠头发。
头痒让她突然想到,自己连着两天没洗头。正常来说今天要洗的了,目前这情况,似乎只能暂且忍一忍了。
不过她的忍耐仅维持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上午,包惜惜一边挠着有些痒的头,一边看着天空中努力散发着热量的太阳。
这么好的太阳,可真太适合洗头站在屋外晒头发了。
这么想,头皮似乎更痒了,一刻也不想等了,决定给自己烧锅水洗头。
赵巧香听说她要洗头,担心她的伤口碰了水,特别是肥皂水后会疼。
“奶奶,没事的,这伤口就跟头发丝似的,一点不疼。”为了证明自己没撒谎,包惜惜用力握爪张开,反复几次。
赵巧香见她一个劲挠头,只是看着都能感受到她头痒难受,便不再说什么,主动去给她烧热水,水烧好后还给装入桶中。
沈子清和爷爷去码头买鱼回来,见到的恰好是包惜惜两手拎着木桶从厨房走出来。
他连忙放下鱼,抢过她手中的木桶,问:“提去哪里?”
包惜惜指了指不远的洗衣台:“就搁那,我准备洗头。”
“你要洗头?”沈子清停下脚步,看向她那只早上出门买鱼前才被他重新上过药水的手。
虽说没有红肿发炎的迹象,但还没愈合。洗头岂不是会让才有一点点好转的伤口情况恶化?
包惜惜可怜兮兮告诉他,自己三天没洗头了。
沈子清:“不洗不行吗?”
包惜惜一脸坚决:“不行,半刻也忍不了。”
他抿嘴想了想,做出了个重大决定:“行吧,总不能不让你洗头。”
包惜惜大喜:“是嘛是嘛,疼痛还能忍,痒真的难……”
‘忍’字还没说出来,就听到沈子清往下说:“……那就让我帮你洗吧。”
包惜惜人都傻了,家里除了沈子恒去上学,傅卫国去了部队,其他人可都是在的。说句众目睽睽也不为过,多尴尬啊。
“别了吧。”她小声反抗着,说自己可以单手抓头发。
沈子清也是因为心里担心才出要帮她洗头的话,说出来后耳尖都红了,偏还被包惜惜拒绝了,囧困的不行。
他努力让自己看上去神情坦然:“不碍事,你手受伤碰不得水,我帮你洗一次头也无妨。”
听上去是挺在理的,洗头这种事若是放在后世也没什么,发廊里多少帮人洗头的小哥哥。
可问题是,现在不是后世,沈子清也不是发廊里的洗头小哥。
只是想着沈子清那纤长的手指按压在她头皮上,她整个人就快要抓狂了,瞬间觉得洗头这种事很亲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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