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着,他探身去拿了两本册子过来递给面前的学生。
趁着她们俩翻册子的时间,赵清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继续往下说:“我的建议是,如果你们俩求稳妥,可以申请之后去准备自主招生的面试,这样剩下这些时间的压力也会没那么大。但另一方面……我们也必须承认一件事,那就是选了保送,你们专业选择面会变得非常窄,不单是文科,理科那边保送能选的专业也并不多。”
的确,都是挺冷门的专业,比如历史和哲学这一类的……谢知遥合上册子,侧眸看了眼身边的许淮安,抿着唇思考了一阵。
“老师,学校里有什么倾向吗?”
赵清并不意外她有这样的疑问,他点了下头,说:“学校的建议是,淮安可以考虑正常去考,综合考虑而言,她正常发挥的分数选这上面的专业都浪费了,但是如果是你……求稳的话还是选保送。”
学校有这样的建议其实不让人意外,往年整个省文科考生三十万,两所学校加起来录取的最多一次也只有三十个。尽管这么说存在偏见,但文科的的确确每年都在缩招,饶是一中在本市,在省内都是佼佼者,也没办法打破地区之间硬件上的差异。
这种情况下不单是为了学生,也有为了学校到时候自己的榜单上好看一点的意思在。
许淮安摩挲了两下册子,默默放了回去。
赵清看了她一眼,伸手收了回来。他看过教室后面的许愿板,对这个结果算是意料之中。
但还没等他开口问在场的另一个人,眼前却又被推来了剩下的那本招生册。
谢知遥勾了点笑意出来,缓慢地摇了摇头说:“老师,我放弃。”
“为什么?”赵清倒也不急,“你是怎么想的?专业选择?”
“嗯。”谢知遥承认说,“不是说这些专业不好,而是我觉得我可能有更好的选择。而且……我觉得我还是应该和大家一起高考,不然总觉得高三不圆满的样子。”
这后半句话其实有点带着开玩笑的意思在,但是也的确是她的真实想法。理智来讲,她在父母那里看到过历年的招生简章,即便被调剂,她的选择其实也很大可能性上比直接拿保送名额来得好。
赵清笑了下,也没多说什么意见,只是说了句知道了就让她们回去了。
出门的时候恰好遇上秦素上完隔壁班的语文课回来。她虽然是新老师,但看着办公桌上的东西,又看看这俩人的表情,也大概猜到了什么。
“我可看到了哈,咱们班能不能出两个清云的学生就看你们俩了哦。”年轻的老师叫住了她们俩,笑眯眯地回到自己的座位拿了两颗糖,给她们一人手里放了一颗,“知遥我可不担心,淮安啊,你这语文还得往上提一点吧?清云的金融系可不是那么好考的哦?”
许淮安眼皮狠狠跳了两下,干咳了两声说:“我知道了秦老师……”
“诗歌鉴赏和作文多下点功夫。”秦素抬了抬下巴,“好啦,赶紧回去,待会儿赶不及上课了。”
两个人应了声,拿好糖快步出了门。
“赵老师,去年清云招生计划给了几个经济类的?”等到确定人走远,她突然问道。
赵清手里的动作顿了一下,像是叹气一般说了一句。
“两个。”
秦素苦笑了下,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孩子……道阻且长啊。”
不可否认,高三的学习是枯燥且痛苦的,堆成山的考卷,写到酸麻的手掌,还有每一次看到成绩的差异时的心理落差……很多人可能都因为压力暗自躲在被子里哭过,但哭过之后,也只能擦干眼泪咬着牙继续埋进题海里。
在漫长的时间和重压之下,生活里一些看上去微不足道的幸福就被无限放大。
各科老师偶尔带来的水果和糖,文综课上偶尔让他们放松喘口气放的影片,英语课上老师把枯燥的范文改成了短剧让他们上去演绎……还有身边的每一个人。
可能会有谁再某一个课间大喊说我不想学了,然后会有人跟着发泄似的附和,但是喊完了,大家又是相视一笑,该写题的写题,该问的问;可能会在晚自习前回到教室,然后不知道是谁最先发现窗户外面的霞光染红了整片天,于是不少人拿出手机来拍,结果被从后门突袭的教务主任吓得差点把手机从五楼扔下去;也可能是在某节课的下课时分,三三两两的约了站到走廊上,任凭穿堂风吹起衣摆,听着梧桐叶被风吹落的沙沙声。
笃行楼的顶楼有一座天文台,但是前两年一直在修缮,前两届的学生也都调侃说这玩意儿就是个招生时候的摆设,看着高大上,其实没啥用。
可能也是凑巧,刚好赶在这一届,这座闲置了好几年的天文台终于重新开放了。于是某一天晚上的晚自习,地理老师忽然敲开了教室的门,大手一挥把他们带上了顶楼。
都是第一次上来,即便里面还没真正修缮完全,好几台机器还落着灰,但完全没有打击到大家的兴奋感。
值班的老师和地理老师一起给分成几组的大家讲着如何使用仪器,还不忘在一旁尽心地科普。
城市的天空总被灯火霓虹照得很亮,肉眼看过去满目漆黑,不见他物,但在这里,他们却能越过黑暗窥见万点繁星。
到了最后,地理老师把灯关了,打开了投影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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