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武林的认知有限,会做出将怜花宝鉴藏起来的选择并不奇怪。
“那现在呢?”时年微笑着问她。
“现在我想自己来体会体会,我或许也会后悔,但起码这是我自己做出的选择。”林诗音的眼神中多了几分与此前不一样的神采,“会接受师父的好意有一个原因是,我怕自己骤然从李园中离开走进江湖中,会觉得不适应,而如果是先出海,在我学有所成后我可以再自行选择要不要重回中原——”
这又是一次给她自己选择的机会。
“我其实不怨表哥,他本是个习惯将心事放在肚子里,又极重兄弟义气的人,我只是觉得他不该给我看到一个他觉得应当是这样,却不让我了解到真相的“事实”,师父让他去偿还对孙二侠的亏欠,其实与其说这是偿还,不如说是让他去直面。”
“在离开李园变卖里面我亲手布置的每一处东西的时候,我在孙二侠的酒馆中待了两日,这里有很多鸡零狗碎、我此前绝不会去关注的寻常人的故事,却比有些风花雪月阳春白雪的东西,更加能让人认识到一些处事的方法。”
时年觉得,林诗音推开了这一扇门,便已经不会在拘泥于过去了。
所以她没有接着对方的话题往下说,而是突然问道:“你晕船吗?”
林诗音愣了愣,还没等她做出回答便被时年握住了手,“如果不晕船的话,那就来看看海上的风光吧。”
她和日后门下收容弟子的情况其实又不太一样。
她其实还没走到穷途末路的地步,但是顺着这条死胡同往下走,迟早有一天会让她将自己逼入两难的窘境中的。
更何况李寻欢难以在感情和友情中做出抉择,龙啸云又并非是个能进托付终身的人,与其去斥责两方已经是陈年往事的过错,还不如及时抽身离开,找到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时年已经快对出海往常春岛跑轻车熟路了,林诗音却是第一次前往,就连阿飞也是头一次登上海船。
王怜花这会儿也顾不上时年之前跟他说的什么自己从小长在沙漠地下、当时还造成了他对她身份的误解的瞎话了,他现在只觉得庆幸,好歹这回去的路上有人跟他下棋说话。
“说起来,师父你带人上岛不需要征求岛上其他人的同意吗?”时年落下了棋子,开口问道。
海上的风浪对她而言没什么影响,朱藻在琴棋书画上也称得上是当世绝伦,跟王怜花倘若遇上说不定还挺有共同语言的,她花费了太多功夫在习武上,在棋力上自然也就要稍逊一筹。
“反正岛上够大,实在不行便各自住一半的地方,到时候我们便算作自成一派,让沈浪那家伙也得找两个徒弟来,在另一边开宗立派,到时候两边打擂台,谁输了今天就由那边准备一日三餐。”王怜花想都不想地回答道。
“那阿飞算哪边的?”时年又问道。
这问题还真不那么好回答。
王怜花突然开始思考,他这带回岛上的,一个是能一本正经问出他女装的时候算舅舅还是姨母的天然系,一个是如今武林的天下第一、脑子比他好使的大徒弟,还有一个则是因为怜花宝鉴收下的徒弟,其实已经过了习武的最佳时间了,得亏人算得上聪明,总觉得他这未来的日子会过得很精彩。
“算我们这边的,除非沈浪敢来说阿飞跟他有哪里像。”他思索了一番后回答道。
很好,压力现在给到了沈浪。
眼熟的常春岛轮廓出现在视线之中的时候,时年也看到了在那昔日留有大周天绝神阵的海岸边上,立着个人影。
等到船只接近才看清,那是个大约三十多岁的男人。
很奇怪的是,比如时年见到王怜花的时候,自然会看到的是他那张实在好看的脸,但当看到那个人的时候,却好像第一眼看到的不是这纵然已经年近四十有了眼尾细纹的男人是什么相貌,而是他那种慵懒的笑容,如同这海风一般有种格外自由之感。
他负手在沙滩上踱步的时候,让人觉得他像是遇到了什么难事,可当他抬眸朝着船只行来的方向看去的时候,却只剩下了一种让人觉得绝没有什么事情能够难倒他的气定神闲。
一个名字甚至无需介绍已经浮现在了时年的眼前,那便是昔日的名侠沈浪。
“我还当你留恋中原美酒干脆不回来了。”
他的目光落在了时年的身上,以沈浪的眼力如何会看不出,这看起来年岁不大的女孩子居然是个绝顶高手,不过他看人的眼光精准,看得出她跟随王怜花前来并没有什么恶意。
“这位是?”
“我徒弟。”王怜花回答的语气真是沈浪少见的骄傲。
“单论武功造诣来说,你要是说你是她徒弟我都能接受。”沈浪摇头笑道,“走吧,你今日回来也好,还带了几位客人,正好给你们接风洗尘。”
王怜花脸色有些微妙,“我怎么觉得是你又被七七赶出来了,现在在拉我这边的外援。”
沈浪干笑了两声,却并没有否定。
时年在江湖中这一月中听说过当年一些沈浪和朱七七的事情。
这两人倒也确实相配。
一位是当年的武林第一世家沈家沈天君的儿子,衡山一事后将家财散尽自己独走天涯,一位是活财神朱百万的千金,性情张扬敢爱敢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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